第五章：不要学我（2）

富二代，官二代这种事情我偶尔还是会遇到的，毕竟这里是一线城市也不缺有钱人，至少我常常都会看到那些不在大学不在本地念书，被送出国到了一所普通外国大学念了几年书然后回国什么都不是继续啃老的那种富家子弟。

本身这种富二代都是知道自己老子特别有钱，所以就喜欢各种浪，毕竟权利这种东西只要上手了就会忍不住的上瘾，无时无刻都想要体验使用权利的感觉。所以在被婉岚看到我在学校里的那一幕的时候我才会觉得后怕，万一这家伙觉得我有着这样的人脉就开始在学校为所欲为各种给我找麻烦的话那么这孩子还真就不好管了。

虽说都说男孩穷样女孩富养，但是已经有了小时候过于溺爱高梅结果导致了一系列惨剧发生的我如今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婉岚走上这条路了，说什么，这个孩子我也绝对不会过于惯着的，当然，即便不惯着她现在的性格也已经很糟糕了，要想扳回来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啊···你···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你可以让那个姓赵的，甚至我们的教导主任都对你服服帖帖的？大学教授的权利这么大，还能管到我们高中吗？”

“严格来说那不是我的面子···当然也不能说我就完全没有作用···总之很难解释，这样吧，我现在觉得有点疲倦了，我们去附近的咖啡店喝一杯咖啡，到哪里再给你解释，完事之后你给我乖乖回去上课，我继续回大学忙我的事情。”

“哦、哦···”

看样子婉岚在亲眼目睹到我让她的班主任和教导主任吃瘪后开始对我有了一种靠山的感觉了，虽说这不坏，毕竟让她接受我首先就要让她对我有依靠感，可是这种依靠不能变成觉得有我就干什么都行，所以这里既要表达我愿意为了她付出很多但却不能让她为所欲为这些感情还是蛮难的。

毕竟大学教授又不需要像初高中老师那样，那个学生有什么事情我就要各种帮忙还跟其谈心，只要不想管学生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就算隔天自杀了我这个教授也不用负任何责任，也因此这让我虽然习惯和年轻人打交道，但如果上升到和她们谈心让她们对我敞开胸怀到还做过。

进到咖啡店，我点了一杯拿铁咖啡，而婉岚点了一杯番石榴汁，咖啡上来我把奶精和砂糖都倒进去搅拌均匀后一饮而尽。

“你还真的喜欢吃甜的啊，喝个咖啡要加一份奶精三块砂糖。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我在学校的时候偶尔会用茶水代替咖啡，不过安心吧，我们学校每年都会进行身体检查，我到现在健康状态也是良好，毕竟我除了有点爱吃甜的以外生活还是很健康的，我不吸烟，酒也是浅尝，虽然因为工作关系偶尔要加班熬夜什么的，而且还会吃夜宵一类的方便面，但是我三餐还是都有按时吃并且营养均匀，毕竟年轻不等于身材就要好，而我为了工作必须要保证有一个健康的身体而且怎么说作为教授也代表着学校的脸面，如果在身材外表上太过于难看也会比较麻烦，毕竟我也没有达到霍X那个级别，即便坐轮椅能都能被当作科学界的巨头，所以···”

“啊，好了好了，不要说了，看样子你现在看着二十多岁但是在这唠叨和注意身体健康这方面依旧像个老头子一样。”

“本身我的年龄也就是像老头子嘛，除此之外我还和那些喜欢在树荫下下象棋的老头们一样对象棋也很拿手呢。”

“够了，闲话就说到这里吧，赶紧说重点，你刚才在学校里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苦笑了一下，然后反问道。

“那你先说说你看到我刚才在学校里的表现有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嗯···简单来说就是以前一直觉得你的工作就是很无聊的发表一些一般人根本听不懂的论文，去各种地方说一般人根本听不懂的演讲，每天都在大学里工作可是我却根本都不知道你忙的是什么。”

“原来你就是这样看我的啊···那现在呢？”

“现在···有种“原来你是这么厉害啊“的感觉，”这就类似于那种偶像剧，女主以为自己家里很穷，但是突然一天他爸告诉她其实她们家又有钱又有权，一直装着过贫民日子只是为了防止女主败家而已。”

（这就是我担心的地方。）

为了不让婉岚有进一步的幻想，我板起了脸，十分严肃的说道。

“首先，你的想法是错的，虽然我的工资还有奖金各方面的确实很高，但是也没有达到马X或者王XX那个地步，说到底我是大学教授，我是搞神经生物专业的，不是经商的，再怎么赚钱也不可能赚到他们那个地步，所以你不算富二代，这个你要先搞清楚了。”

“那你现在大概有多少存款啊？”

（车还有房子也算上的话大概一千来万吧···不过这话如果告诉这丫头的话她八成又指望着我死了之后继承遗属不考虑自己的未来了。）

“这个你就不用多管了，反正我的经济情况只能让你保证你饿不到，但是没有办法让你当在这个城市当富二代，懂了吗？”

“哈，那你可以让我们学校的老师···”

“那主要是因为我是xx大学的教授，而且我和我们校长的关系不错，这么说吧，大学分很多种省教育厅管省属大学，但是xx大学属于副部级的大学，直接归中央管，所以我们不像一般的大学或者你们高中那么怕教育部，甚至某程度上也能影响到本地的教育局，我们校长在本地教育局方面有着一定的影响力，所以要搞一个高中老师是完全没问题的，只不过毕竟这里面差了很多关系，就算有这方面的人脉也要一步步的找人最后影响到你们的高中。”

“嗯···听不太懂。”

（她真是我外孙女吗···为什么感觉脑袋这么笨呢···）

我叹了口气，然后换了一个比较浅显易懂的比喻继续说道。

“····这么说吧，一个市长肯定比一个村长管的要大，市长要想碾死村长也肯定很容易。但是你觉得市长可能直接管到一个村长吗？不还是要一步步派属下去管吧？所以即便我的校长可以靠着在教育部的相应人脉影响到你们所在的高中，但是步骤比较繁琐。”

“可是，你不是打个电话用几分钟就搞定了吗？”

“所以说那只是你看到的表面，实际上背后还有很多麻烦和人际关系要牵连的···而且这种关系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动用的，要不然牵连太多以后可能会引来很多麻烦的。”

“哦···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虽然我有这个能力，但是不是说行就能行的，今天只是我被你们班主任气到了一时间又没有控制好脾气发了火所以才不得不求校长帮忙的，实际上我现在也觉得自己有点掉价，所以你给我听好了，不要觉得你姥爷我有这层关系以后就可以在学校里随便惹事，要不然再有这事情我可不管你！”

“哈，绕了这么大一圈子，你想表达的就是以后在学校里少装X少惹事嘛。”

“····也可以这么说吧···总之，你能理解就太好了。”

虽然不晓得婉岚会不会按照我说的去做，可是话我已经说到了，大不了之后她再给我惹什么事情我再教训她就是了。

“那就这样了···不好意思再给我一杯咖啡打包。我差不多也该回大学了，钱我放这了，你要想呆就再呆一会，但回头给我老实的去学校。”

我这就准备去前台等打包咖啡然后离开了，可是婉岚却在这个时候叫住了我。

“那个···能···等一下吗？”

“诶？还有什么事情？钱不够了吗？之前不是给过你二百了吗？花的这么快吗？”

“不是啦，不是钱的事情，就是···那个···这次···谢谢了啊···”

婉岚低着头，略微红着脸，用我听不太清楚的声音向我道谢，这也算是她第一次对我用比较温柔的态度说话吧？

“我···没有想到你真的会来，也没有想到···你···会因为我对老师发脾气，所以···谢谢了啊。”

对此我也笑了笑，有些欣慰，虽说这孩子因为之前的教育叛逆的要死，但是本质上也不算特别坏，至少心还是保留着这个年纪孩子的稚嫩···这也代表我还希望可以教好她吧？

“说什么呢，不用客气，我不是你姥爷嘛？做这种事情是应该的。”

“····关于这点，我想再一次的确认下，这么容易就代入了姥爷的角色了吗？”

提到这个，婉岚的表情又略微有些沉重，抬起头对我略微认真的问道。

“什么叫代入？我本来就是你姥爷啊。”

“不是，我不是否认我们的血缘关系，我是指···时间，我们所相处的时间。从我出生到现在，我们根本没有见过几次吧？就连我小时候也没有怎么见过你。”

这倒确实是无可否认的。

“我认为所谓亲情这种东西虽然是以血缘作为纽带，但是更多是需要时间上的磨合的，要不然只有亲情没有时间，也不可能有多少的感情，所以虽然很感谢你为我做的这些，但是···我真的很奇怪，明明对你来说我只是一个没有见过几次的外孙女，而且因为家庭关系我和妈妈的关系也没有多好，你就算不管我也是于情于理，或者说，你跟我本来就没有什么感情，那么···你到底···为什么现在会对一个没有见过几次面的外孙女这么好呢？除了“是家人”以外，还有别的理由吗？”

听到婉岚的这个问题，我沉默了，原本准备离开的动作也暂停了，我缓缓的叹了口气，很认真的对她说道。

“你，说的没有错，虽说从生物学上来说我们确实有血缘关系，理论上来说你身体里还有四分之一我的DNA，我们是家人，但是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很难创建什么家族牵绊一类的，一开始我对你也没有多少好感，就是想你没有人可以收养我又讨厌那些亲戚才来找的你，但是现在不同了，你想表达的含义我了解，明明没有怎么见过为什么却突然对你好了起来，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因为啊···”

“我对你充满了罪恶感，而现在和你在一起也算是让我变相得到了赎罪的感觉。”

“诶？”

“还记得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打了你然后你对我说的那些话吗？其实···你说的很对，那个时候我无法反驳，并且从那之后···我就一直对自己充满了厌恶，这种厌恶感在以前我投入工作甚至妻子、女儿去世的时候都没有察觉到，可是你的一番话却让我感受到了这种感觉，所以我想赎罪。”

我曾经看到的书里，心理学家把人类的罪恶感分为三个阶段，1.自己做错了事情，错误是自己造成的（指确认事情是自己的责任。）2.我绝对不该做这件错事（指对这件事情总体正确性的否认。）3.因为我做了错事所以我觉得自己是一个罪人。（指最终导致改变自我定义，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自我否定。）毫无疑问，女儿高梅的死加上外孙女婉岚的指责让我的罪恶感经过了这三个阶段并且达到了顶点。

“如果我现在不帮助你的话，我觉得这种罪恶感会刺激到我的内心，影响到我的工作，所以，我真的···真的很想帮助你，这不是单纯的为了你，也是为了我的良心上能够过得去，这就是为什么我会为你做这些事情的原因，现在你能理解了吗？”

“我明白，但···但是我没有自己那个时候说的话会对你有这样的伤害···你没有必要···”

“谢谢你，但是我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对你抱有什么样的感情，所以继续现在这样就好，所以···我绝对会对你尽长辈应尽的责任。”

我把手放在了婉岚的银灰色的头发上，轻轻的抚摸着，虽说染了头但是感觉发质依然很好，很柔顺，看样子之前虽然她住在那里的垃圾窝里，可是个人干净还是注意的。

“姥···姥···”

而婉岚对于我的这个举动也没有过于抵触，反倒是低下了头，想要说什么又不好意思说似的在哪里嘀咕着。

“嗯？”

“不···没什么···啊···你要摸到什么时候啊？！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吧？！你赶紧去回学校吧！”

（还真是有点过于腼腆了，实际上她是属于外表粗鲁但是内心里却很少女的类型吗？最近我干脆问问我们学校心理学的教授该怎么和年轻女孩相处好了。）

一边这么想着我一边轻笑了一下收回了手去吧台那边取过了咖啡并准备离开，只不过在离开前我又想到了一件事情，于是回头嘱咐道。

“对了，婉岚，作为你姥爷以及现在你的第一监护人所以必须对你负责，而我对你负责的第一件事情就是——”

“就是什么？”

“让你的成绩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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