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X研究所

国家神秘现象管理局，西南研究所内。

“快说！你们是不是和【锡里安国】有关？在国内还有多少同伙？”

莎拉·史奈德头也不抬，断掉的手腕上，缠着血迹斑斑的绷带，连同另一只手被反铐在椅背。

“我要见大使馆的人。”

翻来覆去都只有这句话，终于令审问的人员，急躁地拍起桌子。

隔着玻璃的朱琪见状，摇摇头按下中断录像的按钮。

她推门进了审讯室，并示意其他人出去；脸上挂着商业式的微笑，一步一步走向对方。

“可能你以为，我们会像某些小说里的剧情，提供好吃好喝，试图用人道主义来感化你，直到同伙把你救出去为止；或者迫于外交政治压力，最终将你无罪释放引渡回国——”

说到这里，她双手交叉俯视着莎拉，佯装遗憾地嘟起小嘴。

“然而，我们并不是那样的小说。”

话音刚落，朱琪骤起一拳，砸在了对方的脸上。将其连人带椅打倒在地的同时，嘴里还飞出了带血的牙齿。

尔后她又捏起牙齿，在这个曾经多次出现在荧幕里、如今却贴着地面的脸孔，蹭了蹭血迹。

“每当我回想起一个受害者，就会拿你身上的一部分，来祭奠他们。”

说完恶魔般的言语，身穿紧身衣的朱琪站了起来，自顾自朝门口走去。但中途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回来一把揪起莎拉的头发，贴着她的耳朵悄声说道。

“我也知道，你可能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但那无关紧要。我们有专业人士，能从残存的大脑组织，提炼出所有回忆和情报。你懂的。”

“正如字面上所说，【完全记忆】这个能力，让我能把看到、听到的所有东西，瞬间记录在脑子里，且究其一生都不会遗忘——对对就像电影《雨人》那样。”

在其他楼层的会客室中，却是另一番景象。夏天勉为其难穿上了睡衣，悠然自得地喝着高级咖啡，如同在自己家里一般侃侃而谈。

“所以无所事事的时期，或者像这样长途旅行中，我都会强制自己进行冷冻休眠，来避免吸收到无用的资讯。”

“好厉害哦。”

安洁琳不耐烦地跺着脚尖，碍于礼节又不得不听完，这些略带炫耀性质的长篇大论。

“那你一开始直接坐飞机，不就屁事没有？”

“NoNoNo。老大经常教育我们：对于没有翅膀的人类，天空永远是最危险的。”

夏天摇了摇手指，搬出语焉不详的典故。

“……我第一次听到，把恐飞症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因为在飞机上遇袭，地面上是神仙难救；偏偏新世代的恐怖组织，又特别好这口。”

未经敲门就直接进来的朱琪，已经调整好情绪加入谈话，恢复到往日所熟悉的那种笑脸。

“你这个人形自走储存设备，怎么就突然回国了？还差点给我捅出了大篓子。”

“哦哦，小琪！你来得正好~”

夏天张开双臂，想要拥抱她，却被肘关节顶住脸：“你是不是忘记了局里的规定，在外人面前只能用代号称呼。”

“讨厌啦，小琳才不是什么外人，现在也属于我们的一员哦。”

“并没有。我只是个拿钱干活的临时工。”

对方不假思索的否定，让夏天气嘟嘟地鼓起了脸颊：“诶~好冷淡~”

“开玩笑。你们一声招呼没打，就擅自改变了计划；害得我这边，可是差点连小命都搭上了。”

安洁琳用冷冰冰的语气说道，显然对于成为袭击目标一事耿耿于怀。

“关于这事嘛……”

面对投过来的质询目光，朱琪面不改色：“其实并没有改变计划。”

“可以。原来从一开始，就打算直接卖队友。”

“不不，别误会。原本我们确实是亲自运送【X】的。毕竟，这种国宝级的护卫任务，也不可能放心地交给外行人。”

朱琪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拍夏天的脑袋，一副把她当成物品的样子。

“但是56连全员士兵，都不知道从何时起，被下达了某种心理暗示：把空车当成了运送目标。而这毫无疑问，是【精神控制】，或者类似超能力的作用结果。”

“编，继续编。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百来号人被集体洗脑？”

虽然安洁琳对这种异能略有所闻，但对方的话听起来，怎么都像是推卸责任的借口。

“普通人的脑电波，相对比较脆弱；但如果只是简单的暗示，确实有可能做到。”

夏天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神管局这边有例子，单枪匹马就让整艘战舰上的人发疯。”

“……即是意味着，有这一类超能力者混入了你们的队伍里？那还不赶紧揪出来？”

“已经这么做了。包括我自己在内，对这一路上的所有相关人士，都使用了吐真剂和测谎仪——但暂时调查不出什么结果。”

“太废了。你们根本就是浪费纳税人的钱。”

对于此番指责，朱琪全然当作没有听见。她若有所思地转向夏天：“话说你人回来了，美利肯那边的新项目怎么办？”

“【巴别塔计划】？暂时陷入了僵局……也是无聊的很。所以老大让我，带着【陨星矿】的人工合成技术，先行回国试产。”

“真的？终于能合成了吗？”朱琪很少见地，由于吃惊而微微扬起眉梢。

“嘿嘿！这可是在本天才的领导下，今年席美双方唯一取得进展的合作。”

夏天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看起来就像个自鸣得意，等待表扬的小孩子。

“等等。”

见此情景，安洁琳也按耐不住好奇心：“你们说得很厉害的样子，到底是啥玩意？”

“Ohmygod，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就是在落到地面的陨石中，发现的一种金属……嗯？”

夏天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去，摸向朱琪别在腿上的匕首。

由于眼睛没转过去的缘故，她未在第一时间拿到匕首，却顺势摸了几下大腿和屁股。

“啪！”

“这种金属材料，具有特殊的单向esp场；对于等离子状态，以及其他异常活跃的原子结构，造成强烈的韦氏干扰作用……”

“请讲人话。”

“也就是说能够破坏，甚至消除你们所谓的，灵体啊魔法啊之类的玩意。”

带着脸上通红的掌印，夏天用手指弹了弹漆黑的刀尖，继续说明：

“更神奇之处在于，它反过来稍微改造，又可以成为超能力的强化导体。可惜数量过于稀缺，所以只能提供给局里的武斗派精英。”

“难不成……”

听到这里的安洁琳，下意识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臂。

曾经遭受过各种各样的伤口，都在一定的条件下完美恢复；唯独被黑色拳刃所划过，而留下来的疤痕异常醒目。

她还想起，在那个并不愉快的夜晚，重创了冥术士的现代化武器。

“你以前用过的枪弹也是？”

“正是。一颗的造价约3500元。”

“卧槽……”对方的补充，更令她惊掉了下巴。

“不过人工合成的材料，所以只保留了破坏性的功能，而这也正是军方迫切需要的——用于对付超能力者。美方完成这一步后，便将研究草草收场，我自然也放假了。”

夏天喝了一口咖啡，用半开玩笑的口吻道：“往后的时代，超能力者也好魔法师也罢，恐怕都要面临失业危机喽。”

“哈，求之不得。我还想早日过上普通的生活。但这样真的好吗？”

安洁琳总算理解了，眼前的女子，被冠名秘密武器的理由；以及史奈德夫妇之流的罪犯，为何要袭击这么个手无寸铁的睡美人。

但她也考虑到更重要的问题，不由得深抽一口香烟，以至于整个房间烟雾缭绕。

“你难道不担心，这些发明有朝一日，会用在你们自己身上？”

“那也没办法啦。因为人类这种生物啊——”

看上去夏天本人，已经对这一点经过无数次思考。

她那因为长期缺乏运动，而显得羸弱的身躯蹲在办公椅上，转了一圈后略带深意地望向提问者。

“面对无法战胜的存在，是永远不会怀揣善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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