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汐正要开口,却是听见了男子略显沧桑却是底蕴深厚的声音响起:“放肆!成何体统,这是你对待嫡姐的态度么,今日也别出去了,给我回去闭门思过!”
顺着声源看去,云汐便是看见自己那便宜养爹一脸阴鹜地坐在轿撵之中,帘子已然被云鹤撩开,转而便是步出了轿撵,快步走到云莺的面前,对着云莺身侧的丫鬟低斥:“还不快扶着你家小姐进去!”
“父亲……”云莺一脸不可置信云鹤居然会当街斥责她。
云汐只是不发一言地看着,暗道云莺果真是胸无大脑,云鹤贵为丞相,一国权臣,能不好面子么,你这当众对自己的嫡姐冷嘲热讽,引路人议论纷纷甚至围观,这不是打了云鹤一巴掌么,让你闭门算是轻了,没直接这么给你来一巴掌就该偷笑了。
“进去!”云鹤面上的阴霾越发凝重,不容置喙地再次沉声喝令。
云莺就算是再不解也是看出来了,此刻父亲非常的生气,自己若是再不进去只怕是要家法伺候的,瞥了眼云汐,当下悻悻地同丫鬟只得返身回相府中去了。
那最后一眼的嫉恨云汐自然是看见了,心下再次为这身子的原主感到万分惋惜,就这么一个什么情绪都挂在脸上的人,居然还能一直被她打压着,甚至丢了性命,令人扼腕啊。
周围的原本几个胆大的围观者,看云莺竟是能被骂着回了府,就算是没见过当今丞相是谁,如今多少也是才的出来的,当下便是识趣地赶紧快步离开,省得看热闹没看成,落了一个殃及池鱼的悲惨下场。
云鹤将眼里的怒气隐下,心里也是十分反感云莺居然这么不成体统,情绪恢复平静,这才转眼看向云汐。
“父亲,汐儿回来了。”云汐面上带着几分怯怯,恰到好处地将一个柔弱女子扮演的惟妙惟肖,当然,云汐也暗自庆幸云鹤出现的刚刚好,不然自己毒舌的一面要是被看了个正着,别说这日后进宫难办,虽说求助轩辕弈也未必不可,只是能不有求与他最好别扯上关系。
再者便是云鹤若是发现一贯柔弱得就连下人都能爬到头上的女儿完全换了性子,至少以后的日子云汐可以肯定,觉得会过的很不消停。
一来为玉儿,而来为进宫,三来,自然是要继续贯彻落实地进一步培养友好的“姐妹情”,今日之事,让云汐更加知道,这要是不培养好,日后也是很大的隐患的,上次很显然某人还十分没有自觉性呢。
暂且叫他父亲吧,自己也不亏了。
云鹤看着眼前容貌有着八分相似与她的娇颜,心中一动,也没有再过问许多,淡淡道:“回来便好,何注,将大小姐领进府,安置在容言的院中。”
云汐一挑眉,是娘亲的院子呀,也没问,便是柔声应了,随后便是跟着何注施施然地进了丞相府。
“可恶!啊……!”砰的重物摔地的声音响起,随后更是有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
紧接着便是云莺愤怒不甘的声音响起。
此刻将屋门紧关起来的云梦想到方才相府门外发生的一幕,自己被父亲劈头盖脸就训斥了回来,原本她可是今日要去胭脂店取新款的胭脂,如今却是不能了,那可是及其少的,特地嘱咐了掌柜,掌柜也只说了只能今日一日,那云汐真是她的扫把星。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云莺越想越不服气,思忖了片刻,便是猛地拉开屋门,对着守在门外的丫鬟说道:“你,进去把屋子收拾收拾,秋儿,陪我去娘亲那儿。”
罗姨娘整绣着荷包,便是屋门外就听见云莺的带着几分委屈的声音响起:“娘亲,你可要给莺儿做主。”
“这是怎么了?”罗姨娘放下手里的伙计,吩咐一旁的丫鬟:“去备一碗冰镇酸梅汤来。”
云莺一坐下,便是直接凑到了罗姨娘的耳畔一侧,将今日在相府门外所见所发生的一切尽数告诉了罗姨娘。
“还有这等事,你说她穿着男装回来了?”罗姨娘有的难以置信。
云莺一脸恨恨:“那蹄子就是化成了灰,我也认得,绝对不会有错的,就是她,而且父亲还是出言相护,娘亲,我不服气。”
罗姨娘听云莺这么一说,顿时也是沉思,心里多少明白云鹤当时的用意,只是虽然云莺虽然有错,只是云鹤那般不留情面地呵斥,罗姨娘心里也是有了怨念,可这如何敢找云鹤算账,她可是一直以夫为天。
都是云汐的错,若不是因为她,如何能有这后来的种种。
罗姨娘眸光突然转冷,把所有的一切都直接归罪在了云汐的身上,当下出言宽抚云莺:“既然是她回来了,还敢如此对你,加上先前的,当初她娘还在之时便是护不住她,何况如今她势单力弱,真当装神弄鬼每次都能成?哼,总要让她知道这府里后院如今谁做得了主。”
云莺一听罗姨娘这么说就知道是要替她做主的了,不过云莺心中还是有些顾虑:“可是父亲似乎比从前要对她不同了。”
罗姨娘摇头:“不会的,今日之事不过是意外,你也是忒不仔细,当着那么大庭广众如此说话,你让老爷的面上如何挂的住。”
云莺一直心中憋闷,也没深想,如今经罗姨娘这么一提点,当即便是恍然大悟:“莺儿竟是一直没有想到,怪不得了,那娘亲如今又当如何?”
“先给她个教训,你忘了,如今虽然老也没有提了我的名号,但这后院的琐事不都是已经交给我打量了么,而她今后的衣食住行哪一样不要过我的手。”罗姨娘高深莫测地说着。
云莺一听,顿时眼里闪过精光,有些得意地一笑,道:“对,苛刻她的衣食住行,让她穿褴褛食糟糠!”
“娘亲一定会替你做主的。”罗姨娘拍了拍云莺的手,让云莺且放宽心。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阴森地相视而笑。
此刻已是夜幕垂挂,弯月眉梢,所有的阴谋都在无声酝酿,屋内两人在顾自商量着如何教训云汐之时,却是不知,此刻的将要被教训的对象,十分老神在在地趴伏在屋顶之上。
云汐扒拉开屋顶的瓦砖,侧耳附着,将方才的对话竟数收进了耳里,不由得心里啧声,这主意确实不错,嗯,有深度。
云汐仍旧趴伏着,希望还能在得到些其余信息,确实云莺已经起身要离开,随后便是听见云莺告辞,罗姨娘送走了云莺,便是熄了灯安寝了。
知道没有其他信息可以知晓了,云汐趁着黑夜当即便是敏捷闪身回了院子。
翌日
陈管家得了罗姨娘的吩咐,打今日开始便是每日负责云汐的吃食,至于缘由,他自然是一清二楚,也是明白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要做到隐秘。
云汐则是一早不是神色悠然地等着“美味佳肴”的出现,不知道能让她开眼界到什么程度。
直到那饭菜呈现在云汐的面前之时,云汐笑了,很好,这不是猪食么。
陈管家看着云汐一脸皮笑肉不笑地瞥了饭菜一眼之后便是将那诡异的眸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不知为何,心下猛地打起鼓来,却是生出了几分畏惧。
云汐起身,端起桌上那碗有些发馊的粥食,缓缓朝陈管家走去。
“陈管家,几日之前我染了风寒,如今鼻子还不太好使,竟是没能闻出这粥食的味道,劳防陈管家代劳一下,告诉我是何味道?”说着便是将粥食笔直举到了陈管家的面前。
陈管家心虚,下意识竟是闻了一下,顿时觉得五脏翻涌,差点呕了出来,却是不曾想,云汐敏捷地将空出的一手对着自己微张的嘴便是挥来,而下一刻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云汐塞进了嘴里,还未来得及退出竟是极快地融化咋了唇齿之间。
陈管家心里暗道不好,这必然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也顾不得演戏,当下便是伸手抵着喉咙口,死命的要将其尽数吐出。
“哎,陈管家你别急呀,这虽说是入口即化的毒药,不过我也是有解药的,放心,云汐我一个深闺弱女子,哪能伤人命呀,这也是有损阴德的事情,不过有事要劳烦陈管家,无奈我毕竟势单力薄,这么做也是多了一层保障,相信陈管家会理解的。”
说着云汐砰的一声,种种地将粥食放在了桌上,神色有原本的温和淡笑骤然转冷,语气带了几分凌厉:“堂堂相府嫡女吃的却是馊菜馊饭,这不是打父亲的脸么,有关父亲脸面,自然是要让父亲定夺,把这些给父亲都送过去,是照实了说还是虚与委蛇,你知道该怎么做!”
陈管家看着眼前目光冷冽,周身气度及其不凡的云汐,心里的震惊越发之大,灰头土脸的将饭菜一一放回了饭盒之中。
“时辰有限,这药要是久了,解药可也是无用了。”
“大小姐放心,奴才速去速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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