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神清气爽的叶竞辙,又恢复了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叶竞辙总想找机会和古璃这鬼精灵的俏丫头说话儿,愈看愈发现这丫头生的很是好看,一眼便能注意到那眉心的红莲花,一张俏粉小嘴,那双灵动的大眼更是能吸人般,自己越看越喜欢。
古璃本想摆脱这尚被贼杀手盯着的皇子,但这厮仿佛狗皮膏药似的,非要坚持跟古璃他们一起上路赶往云京。
三人一起,暂且有说有闹地一路向土家渡口走去。
三人正欲踏上渡头的木桥,一阵树叶沙沙响动。叶竞辙耳朵微动,忙转身护住二人于身后。
只见不远处,一位带着银灰面具的蓝衫剑客,手摇着铁骨白扇,带着约七八个蒙面黑衣之人瞬间把三人围在河边。
“你动作还挺快!”
叶竞辙阖上玉扇,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那人,揽身站在古璃和吴预章的身前。
“呵呵,看你仿佛没事儿嘛?真是好运气!可运气有用尽之时,我不会手下留情。”
蓝衣剑客说完,瞥一眼俏丽的小古璃的眉心,见那红莲胎记,微微皱眉,随后他后退一步,站在一旁,右手向前轻轻一挥。
“上——一个不留!”
这是要打杀起来了么,皇子外出怎会一人?古璃有点后悔救了叶竞辙,连银子,他都推说没随身携带。这连个护卫也没有么?
“璃儿,你们先上桥头!”
叶竞辙眼角瞥见不远处驶来一不大的船只,对身后的古璃两人吩咐道,随即上前和对面的黑衣人交起了手。
古璃被刀光剑影给吓慌了神儿,吴预章拉着仍处于呆滞状态的璃儿往桥头跑去。两人跌跌撞撞,眼看快靠近了船只,忽觉古璃感到背后一阵冷风。吴豫章忙扭头一瞥,只见一黑衣人,举刀而至,照着古璃欲砍下来,顿时他一脸煞白。
古璃瞧见吴预章惊慌恐惧的眸子里,映着的影子。只觉得她这回真的要死了。躲不过了吧,古璃微微苦笑,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同时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叶竞撤的大叫“璃儿。”。
预期的疼痛并没有落在璃儿背上,璃儿猛地睁大双眼。只觉背后极其有力的一双大手把自己推了出去,双脚没了支撑,身子被抛引向出去,“啊——”
胸前一片疼痛的璃儿极其害怕地喊了一声儿,微扭扭脸,发现自己竟然趴在了那木船的甲板上。
古璃慌忙扭头,抬头向一丈多远的渡头桥头望去。只见那黑衣人正拔出染血的刀,刀下吴预章趴在桥头,眼睛略微笑着,笑的甚是温和,很是欣慰,眼睛睁着望向古璃所在的船只。殷红的鲜血顺着木桥流下,低落在河水里。那片河水,如墨般晕开了红云,一滴、两滴,一片、两片,如朵朵红莲,缓缓绽放……
“吴先生……”
古璃只觉心口闷闷的,很疼很疼… 使劲儿撑着眼皮望着微笑的吴预章,奈何眼皮异常沉重,一阵晕眩袭来。这时河岸上又多出了三四人,更加热闹了起来,但璃儿耳边不见了打斗声和激烈的刀剑轰鸣声……
古璃做了好长的梦,梦见了子骏骑着白色的高头大马,锦衣华服,游街受贺,还梦见了世子,叶竞帆牵着他的手,时不时的回头笑笑,给她递上大个的桃子,看见了娘亲宠溺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说:“你这个鬼丫头,都长了什么心思,说过了,娶你,只娶你一个……”,还梦见了吴预章对自己微笑微笑着,大片大片的血,很红很红……
“先生…哥……”古璃的睫毛微微颤动,慢慢睁开双眼。璃儿浑身无力,嘴角干裂,一脸苍白地扫视了一番。一脸茫然地见床边站了两三个同样十一二岁的小丫头,一个扑着胭脂香粉的妩媚女人,正细细打量着自己。
原来,那只船时常出没在土家渡,船夫宋大专门为一神秘人贩凡二娘提供俊俏的丫头货源。
古璃几经转手,以五百两银子的高价卖给了紫云楼的老鸨—谭薇尔,宋大得了两百两银子,便转移了阵地,不留一丝痕迹。
古璃醒来后,眼前的这位妩媚犹存的中年女子正是云京最大的销金窟——紫云楼的当家的,谭薇尔。
在云京,常光顾烟花之地的公子贵人,无人不知紫云楼。
据说紫云楼有很强势的后台,在此一掷千金的大有人在。干练的谭薇尔身为这家紫云楼的当家人,沦落风尘二十年,没有她驯服不了的姑娘,没有她治不了的客人。
古璃自此被困于紫云楼后院的一处独院儿,身上的玉佩和绝卷都丢了,不知此生还能否寻回。古璃的一举一动皆有两三护院监督,三两丫头跟随。饭菜必备脱力的药物,对于俏美的古璃,谭薇尔可是颇下了一番功夫,教导琴棋书画,若敢有伤痕,必有株连,就盼着三年后的囤积居奇!
三年了,古璃不出谭薇尔所料,长成了一副仙人之姿。凹凸有致的娉婷倩影,眉眼如琢如磨,精致至极。古璃眉心的赤色红莲,艳丽之至。白皙的肌肤,如凝脂泛光。娇美的容颜,忧郁的大眼,仿佛只一眼便会把人给溺进去。
姜丞相府
穿过府门前的高大朱门排房,穿过一片竹林,走过茂盛的两排柏树下,通到优雅辉煌的明德院。院门口站着五六护卫,三两个丫鬟,主卧旁的书房,熏香袅袅,清香缕缕。
姜初言放下茶杯,阖上密信,站起身,背过手,从窗户望着漆黑的夏夜,陷入了沉思:
探子来报,新认的皇子叶竞帆,也就是三年前被封的云亲王,三年来并无任何异动,他所有的力量似乎都在寻找一眉心有红莲胎记的的女孩儿,而太子和七皇子,状元郎也都有那么一拨儿人,同样在寻这么个女孩儿。
红莲,胎记。突然,姜初言双眼一眯,瞳孔一缩,伸手拿出桌子下卷的一幅画,画上的女人很美看上去很温柔,手一下下的滑过画上之人,心里默念:云苓,对不起了……
随即又摇了摇头,那个女婴他们应该在都很远的地方生活的很平静吧?即使在,也才十五,怎会和他们扯上的关系,不可能的事儿,还有那个儿子子忻,如今也应该十九岁了吧,十九岁……
李子骏,十九的黄毛小儿竟和当年初中状元的自己有几分相似,自恃才华,竟如此不识抬举!和吏部尚书府,徐国公府来往密切,竟不知选对队列。
皇上不出五年,必传位大位,太子才华,无人敢有非议。但屡次透漏和暗示,都不能得知他站于哪列。他虽面带笑容,自己竟几次意外地捕捉到他眼神中偶尔对自己深深的敌意。若敢选错队列,会让姜业设计除掉他……
这个叶竞帆,真不识抬举!皇后两次赐婚都遭他拒绝,心珺也就罢了,连皇后的侄女儿娇娇郡主,都不放在眼里,那可是皇后培养的要嫁给太子的人,转赐给他,这是天大的恩赐。这位云亲王似乎深得圣上喜爱,有点儿危险啊!圣上脾性是怎么了,二十多年了,第一次发现自己老了,竟有点儿摸不透了……
姜初言一直也搞不懂了,云苓,姜初言明明曾经爱过,可生下子忻后,姜初言便再没进过古苓苑。十九年了,他连刘氏的院子都没有。
最终,姜初言认定溪儿才是他的结发夫妻。溪儿是他温婉善良的发妻。认为他自己是重情分之人,便压下了对云苓和子忻的愧疚。
而紫云楼里,谭薇尔是欣喜若狂,盼着明日云瑶的开苞之时,不知有多少票子会涌进紫云楼,古璃的后续价值定不小,一定能为主子探得不少消息。
而此刻古璃正思虑着明日上香时,如何脱身。若逃脱不成,她便先应付着谭妈妈,再寻哥哥子骏和世子叶竞帆。
古璃记得子骏曾说过在云京还有亲人,太后身居宫中,难以投靠,但似乎还有舅舅,青楼之地绝不可久留,总会寻到立足之门,定会找到亲人,她已经认定两次索要玉璃的叶竞帆就是少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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