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如行尸走肉般,一直走一直走,走到天黑了也不知道自己该走到哪里去。
这种绝望的感觉,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
上一次是父母感情不和吵架时,我也像今天一样跑出来,不知自己的路在哪里。
其实我之前一直选择性遗忘了一些事,甚至选择性自欺欺人。
我是墨尔本人,但是我的父母并不是因为孝顺外婆才入了墨尔本国籍,他们是为了外婆的遗产。我之前,对她们撒谎了。我外公外婆都是中国人,年轻时在墨尔本旅游彼此相遇,相识,相知。外公去世后,外婆固执地留在墨尔本。她说,这里是和我外公留有很多美好记忆的地方。
我不止是对别人撒谎,我甚至不断地在麻痹我自己,我刻意逃避了那些我不想去承认的事情和回忆。
我的父母自私自利,不管我,他们只顾着自己,只在乎钱。
他们长年累月地争吵,打架,闹得头破血流也不停歇。
而我,是他们的女儿,唯一的女儿。也是他们的,出气筒。
那时候我的身体甚至没有一处是好的,肉眼可见全是淤青和伤痕,他们殴打了对方,就会再把气出在我头上。
因为我是他们的失败结合产物,他们有多彼此厌恶痛恨就有多对我厌恶痛恨。
在那个冰冷的家里,我从来没有享受过父母亲的疼爱。我像一株卑微生长的小草,坚强地生活着。
在那个家里,唯一护着我,唯一给了我一丝丝温暖的人,是我的外婆。
后来,外婆终于看不下去了,她对我说,辞年你走吧,外婆送你离开墨尔本回中国去。外婆所有钱都留给你,你去中国再也别回来。
我听外婆的话离开了那个令我窒息痛苦的所谓的家,只身一人远渡重洋回到中国,一个人照顾自己,断了和那两个生我而对我没有负任何责任的人的联系。那两个我叫爸爸妈妈的人,他们不配做我的爸爸妈妈。
多年来我有家不敢回,独自飘荡在中国,我不敢回去看我外婆,因为我害怕我的父母,那种害怕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恐惧感。可我却欺骗别人也麻痹自己,没有人知道我不回家竟然是因为害怕自己的父母。
走着走着,走到了一处昏暗的地方,我走过去,在长椅上坐下,四周的寂静像海水一样将我包围,无力感和窒息感重新袭击了我。
叮咚,是消息提示音,吴白给我发的消息,问我在哪里。
我的手早已经痛得麻木了,血也开始干涸,但是伤口依旧触目惊心。
我从包包里拿出一个闪着银光的刀片,紧紧握住,伸出手臂,狠狠划向自己的胳膊。
我有自残自闭的旧疾,这个病是在被父母长年辱骂殴打下发作的,我也曾有过轻生念头,可我舍不得外婆。
我不能死,可我又无处发泄,直到有一天我解锁了这个发泄技能,我常备一些刀片,在深夜里独自哭泣,一刀一刀划着自己白皙的肌肤。
那些伤口细小,过了时间了无痕迹,周而复始,用这个方法发泄内心的痛苦。
谭海超:学妹。
突然有一个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突兀地响起来,然而与我无关,我没有去管这声音的来源。
一个男生冲过来制止我,他抓住我没有受伤的地方,震惊地看着我。
谭海超:学妹,你在干嘛?
谭海超:你怎么这么伤害你自己?
谭海超:你这是在自残!
陆辞年:走开。
我挣扎,扯动了伤口,眉头一皱,不耐烦地吼他。
谭海超:有什么事你跟我说,你别用这种方法伤害你自己啊。
陆辞年:不用你管!
我挣扎不开,气急了,一口下去咬在他手背上,他吃痛却依然没有松手。
叮——刀片落在地上的声音,他扔掉了我手里的刀片。
陆辞年:刀片,刀片,我的刀片!
我嘶吼着,发了疯地寻找我的刀片,那是我心灵最后的寄托,为什么连这点寄托都不能给我!
谭海超:学妹,你冷静点!
陆辞年:你还我的刀片!
我眼眸充血,恶狠狠瞪着这个多管闲事的人,谁要他管!
谭海超:学妹,清醒点。
陆辞年:你还我刀片!
陆辞年:我要刀片!
谭海超:学妹,得罪了。
后脑勺一痛,眼前一黑,我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一片雪白,有人影晃动,同时伴随着一声惊呼。
吴白:辞年,你醒了。
是他!不,我不要看到他!我的心好痛,我不想看到他。
陆辞年:你走开,走开走开!
吴白:辞年,辞年,你冷静一下。
陆辞年:你别靠近我,别碰我!
吴白:好好,我不碰你。
医生给我的诊断是,我有轻微精神病,平时是潜伏性的,不过一旦触发了就会产生自残行为来伤害自己。
医生:看样子她以前受过很严重的心理伤害,导致她有这样自残行为。
医生:以后要注意点,不要再让她受到刺激。
吴白:好的医生,麻烦你了。
陆辞年:我没病!
陆辞年:你才有病,你才有精神病,我很正常!
吴白:嗯嗯,辞年很乖很乖。
吴白:辞年没病,辞年很乖。
陆辞年:你走开,你不要碰我!
吴白:好好,我不碰你。
吴白:你小心点,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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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现在要开始慢慢解剖女主的过去了,然后也会慢慢解开艾情怀孕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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