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对七彩的羽翼,颜色从羽根到羽尖变换着,仿佛有光在羽翼上流动,在这个昏暗的房间里恍若明灯。
它只有秦雪的半个手掌大小,不知道用了什么技艺,竟能长在一块同样精致的绿翡翠石上。
“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就算是再有钱都买不到。”仓夜故作其事的说道。
看到这个玩意儿,强哥反倒是松了一口气。不就是一个宝石,最多雕了个模样,以秦雪的身份,还能没见过这种宝石?
可当强哥看到秦雪的表情时,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看到这流光溢彩的宝石,秦雪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好像恨不得马上扑过去把这首饰抢到手里。
强哥想起来,秦雪的家庭虽然富裕,可她似乎从来没有享受过富人的日子。她说她不敢穿几千块的裙子,不敢买昂贵的化妆品,就连自己带她去的旋转餐厅,她也是头一回。
强哥很疑惑,明明是这么一个漂亮又善良的女孩,为什么她的父母不给她最好的待遇。自己以前开玩笑说,不被富养的女孩以后是会被其他男人骗走的,他希望这个人是自己,而不是别人。
“仓哥,这可是……”
仓夜伸手,拦住了羽义。
“哇,真漂亮!”秦雪试着伸手去抚摸这块宝石,她的瞳孔里似乎也反射着翡翠七彩的光芒。
“是很漂亮,正适合配你这样的小美人。”就在秦雪快要触摸到宝石时,仓夜用手挡住了她,“也许比起你把自己赌出去的气魄,再好看再昂贵的宝石也比不上你的勇气。但它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之前说过,我有一个女儿,她很可爱,我视她的生命比我自己还重要。她一直希望有这么一个耀眼的宝石,我花了近十年时间,才为她赢得了这样足以配得上她的宝石,打算在她生日的时候送给她。”
“所以对我来说,这块宝石就是比我生命还重要的东西。”
仓夜说的很沉重,没有人插嘴,秦雪静静的听他说完,然后咯咯的笑起来。
“那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是怯懦的匹夫,是你脸上的刀痕这么告诉我的。我敢肯定,你的过去一定有英勇的事迹。”
他们不知道这句话是恭维还是讽刺,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答。只有强哥掩面扶额,这样的宝石秦雪要多少他就可以给她买多少,可现在秦雪好像中了赌博的毒,停不下来了。
“那我们就立刻开始吧。”仓夜很快恢复了平静从容,他慢悠悠的拾起骰子,丝毫不为秦雪的表演所动容。
“我还没有说完规则,你不用这么着急。”
“规则?”仓夜警惕的看了她一眼,“你想改变玩法?”
“算不上,只是稍微改动一下游戏顺序而已。”秦雪答道,“刚才都是先押注才掷骰子,这次我要反过来,先掷骰子再押注。这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仅仅是更换了顺序,对游戏规则和结果都没有影响,是这样的吧?”
仓夜微微一愣,不明白这时候秦雪提出这样的要求是什么目的,难道更换了一遍顺序她就能获胜了吗?
又或者这只是她又一次的虚张声势呢?反正这不是她第一次这样做了。起初仓夜确实有些担心,所以仅仅是在试探而已。不过直到秦雪输掉最后一枚没抽,她都没有展现出任何的赌博才能。
是的,赌博才能。即便是赌博,也是需要一种特殊的天赋。有些人在赌场里就如鱼得水,但这些人毕竟只是少数,更多的人只是一直在赔钱罢了。但他们也乐意在赌场里输钱,因为能够和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消耗身上过多的精力,却能带来出乎意料的愉悦。即便是为了这种奇特的感觉,他们也愿意付出这个代价。
这只不过是一个满嘴火车的小女孩罢了,与其思考他能如何获胜,不如思考一下为什么她要不惜代价的把自己赌出去,难道是家里重男轻女,所以才逃出来试图叛逆一回吗?
如若真的是这样,那自己又从中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呢?一个教训叛逆期少女的路人,人口贩卖者,还是说,她是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东西。
所以在还没有清楚这个女孩真正的目的之前,自己贸然的举动是否不太明智呢?
想到这里,仓夜微微一笑。这个地方是南城最黑暗的角落,就算是正午时分,外边的阳光也照射不进来。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南城政府,也很难插手管理这里的事情,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少女,她又能兴起什么风浪呢。
况且,话说回点子上的话,就算改变了顺序,也确实没法改变结果。为了不给别人落下欺负少女的印象,所以仓夜欣然接受了
“可以。”
“很好。”秦雪当然不知道刚才仓夜的脑海里闪过了这么多想法,她继续说了下去,“那么作为补偿,这次仍然由你来掷骰子。”
“都随你吧。”仓夜摆摆手,似乎是觉得胜券在握了。
“那很好,你现在可以开始了。”
仓夜也二话不说,没有多余的话语和动作,
骰子在蛊子里滚动,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周围的一切听不见看不见似的,满世界就只有这一个蛊子。
没有人会想到仓夜和这个女孩会发了疯似的赌到这个份上,几乎是把自己的生命和未来都赌上了。
可即便是这样,他们也并不确定这两个疯狂的赌徒会不会违约,就算这里有一道愿赌服输的守则,可在两个人都赌到这个份上了,难道他们还会因为白纸上的几句话束缚住自己吗?
直到现在,他们都表现的太过认真,甚至比之前更加认真,好像他们确信自己的命运真的就会被这三个骰子决定了似的。
虽然这里的人都喜欢赌博,可他们也知道只有疯子和傻子才会真的把自己的命运完完全全的交给这个全凭运气的骰子上。
可他们两个并不像是傻子。
没有人知道他们内心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秦雪可以说从一开始就输到现在,她口口声声说找到了仓夜的作弊手法,可在最后一场赌博中仍然输掉了自己最后的金币,到现在不得不拿自己的未来作赌注。
强哥的内心深处当然还期待着秦雪有什么杀手锏还没有使出来,能在最后一局扳回来。可新的问题又来了,就算秦雪真的赢下了这一局,对面这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就真的会信守赌约吗?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赖账,而且这里的人也不会因为而看贬他。因为真要说起来,从头到尾其实都是秦雪在挑衅。
不管人们怎么想,骰子总是要停下的。
仓夜手的停下了,他与秦雪对视了一眼。
“停!”秦雪忽然大叫一声,然后从赌桌上跳下了下来。接着,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之中,她回到了她原来的位置,然后所有人都清楚的看见她的手在赌桌下面动了动。
然后,她抬起头来,眼神中充满着高傲和得意。
“请仓夜先生远离这张桌子。”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强哥就已经上去准备推开仓夜。但羽义却忽然冲出来挡在强哥面前。
秦雪没有精力去注意这些事情,她死死的盯着仓夜的手,似乎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她就要扑过去把仓夜吃了。
“请让开,先生。”强哥冷静的对羽义说。
羽义迟疑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仓夜,可仓夜也根本没有心思跟他确认眼神。因为现在大伙儿也都跟着秦雪,盯着仓夜的一举一动。
“我……我……”羽义稍稍后退了两步,声音微微颤抖,“不好意思,我只是刚好想去上个厕所。”
“这可正在精彩的时候呢,您怎么还有心思去解手啊?”强哥学着刚才秦雪的语气说道。
“不……不好意思。”羽义失神落魄的让开了,这让其他人也觉得羽义的举动有些不对劲。
仓夜脸色变得煞白,他的手紧紧的按在蛊子上不放开,青筋暴起。他的另一只手揣在兜里,只要稍有动作,所有人都会看的一清二楚。
“仓夜先生,能把手挪开吗?。”强哥彬彬有礼的说。
仓夜看了一眼这个比自己矮出许多个头的女孩,一时脑海里闪过许多的将她一击致命的手法,但他的理智终究是战胜了这股可怕的冲动。他跌跌撞撞,一直退到墙边。
“……啪啪啪……”秦雪接过蛊子,骰子在木盅子里翻滚起落,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周围的一切听不见看不见似的,满世界就只有这一个盅子。
突然,一只白皙得近乎透明的手猛地按在木盅子上,场面忽的安静。
摇骰子的女孩左右一瞟,俏丽的眼角上扬,威风凛凛的斜觎众人。
然后她蹦跶的跳到赌桌上,稳稳的蹲在了‘小’字上。看样子她是真的把自己当做押注和筹码了。
秦雪得意洋洋,盈盈一笑,轻描淡写的揭开了盅。
是三个红彤彤的一。
小的不能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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