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老医生

“请问这位小姐，这位患者叫什么名字，您又是患者的什么人呢？”

当秦雪赶到南城人民医院的时候，给那位老医生打了个电话，知晓了强哥的病床位后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如今强哥静静的躺在病床上，紧闭双眼，面色如灰。病房里无论是墙壁、窗帘、床架、被子还是床单，都是一片雪白色的，显得强哥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昨天晚上还活蹦乱跳跟自己打招呼的人，今天早上就躺在病床上昏死过去了。

“他……”秦雪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按强哥的性子，她倒是更希望这是他的恶作剧，“他怎么了？”

可是她很快又把这个可能性否定了。就算强哥是在恶作剧，他又怎么可能骗得过医生呢？除非这个医生也在配合他演戏。

但是任何人都看得出来，比起昨天，强哥的脸色憔悴了许多，脸上的皮肤耷拉下来。他虚弱的令人觉得好像凭空出现了很多皱纹，可是仔细一看，却又没有。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患者叫什么名字？你是他什么人？”这位老医生似乎很倔强，一定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叫强……”秦雪发现自己忽然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了。

秦雪很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自己是他的秘书。若是非要归根溯源，自己和他更应该只是网友关系。可是昨天从南城白道回来之后，秦雪觉得和强哥之间的关系好像有一层纸被捅破了。秦雪说不清这种关系是什么，这层纸又是什么。可绝对不同于网友和秘书，或许要更亲近一些，可又不能太亲近了。

……

“他叫钟云海。“秦雪最后说道，”我是他……朋友。”

医生笑了笑，露出一副‘我已了然’的笑容。

“他的身体现在没有什么大碍，但是他的症状很奇怪，我们找不到根源。”医生说。

“怎么个奇怪法？”

“说不上来。”他说，“身上找不到任何外伤，也查不出内伤，可是他的全身内脏都出现了衰竭的现象。”

“衰竭？”秦雪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这个词说严重不严重，可是真要说起来，就算是癌症也比不上这两个词可怕。这就好像游戏里你一直在掉血，可你找不到原因，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血条一滴一滴的减少，直到见底，然后死掉。

“现在他身体衰竭的速度是普通人类的十倍左右，也就是说就算他能醒过来，也只有五六年的寿命了。”

“为什么？”秦雪追问道，“没有办法吗？”

医生叹息一声，只是摇头。

“我们找不出原因，自然也就无法对症下药。所以我还是建议您快点把他送去东临或是国都的医院，那里有全国最好的医疗设备和专家团队，也许能治好他。”

秦雪没法回答他。能做这个决定的只能是与他关系最好的人，最有资格的，也许只能是他的父亲，自己又有什么权利替他决定呢？

“好吧，我知道了。”秦雪只能先这么回答。

“对了。”秦雪问他，“你们是怎么发现他的？我的意思是，他不是已经昏迷了吗，又没有人陪他一起来医院，你说我是第一个打电话进来的，那其他人呢？”

“他倒在大街上，天一亮，就有人发现然后送到我们这里了。但是他也只是路过的好心群众而已，根本不认识他。”

“哪条大街？”

“呃……我也问过那位好心人。他说那条街没有名字，但是出去左拐两百米就是繁华的商业街了。他倒在一幢老旧的居民楼前，这幢居民楼很奇怪，外边的窗户全用铁窗锁死了，看着怪沉闷的。”

南城白道？

秦雪困惑不已。昨天他送自己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大晚上了，他还回南城白道干什么？而且在大街上还被人打晕了？又或者可能是在别的地方被人攻击了，然后再拖到南城白道的大街上，让所有人都看到？可是如果犯人要这么做的话，目的是什么呢？

“你们报警了吗？”秦雪问。

“这个……倒是还没有。”医生对这个女孩也微微惊讶一分，按理说别的女孩遇到这种情况早就已经六神无主了，要么急得团团转不知怎么办才好，要么就是打电话给别人让他赶紧过来处理。可是眼前这个女孩不仅看着脱尘出俗，内心也是心明眼亮。连自己都还来不及去想的事情，她立马就想到了。

“你说得对，我一看到病人就把他送去急诊室了，居然忘了这回事。早该想到应该是有犯人作案，否则普通人的身体是不会出现这种状况的。”医生赶紧掏出手机拨打妖妖灵，可是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停下来问秦雪，“他以前有过这样的情况吗？会不会是家庭遗传病？”

秦雪心说我哪里知道啊，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我不清楚，不过您先不用报警了，我来处理就可以了。”当秦雪看到他拿出手机的时候，嗓子都快跳出来了，心里一下子飞过无数个理由让他放下手机，好在他自己停手了。

如果要报警，肯定会查到自己头上，到时候昨天自己和强哥去南城白道赌博的事情就会被重叔知道了。他肯定会告诉自己老爸，到时候情况可就糟糕了。

可是比起强哥这么危险紧急的情况，自己的这些小私事可以说是太微不足道了。秦雪还是分得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的。

如果强哥真的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需要重叔介入调查，自己当然会毫无疑问的报警。

听到秦雪的这番话，老医生对她更加刮目相看了。没想到她这么美丽的外表下，还有这样一颗担负责任的心，这实在是现在的女孩子少有的东西啊。

他眼眶湿润，好像看到了什么丢失已久的东西。

可他哪里知道，秦雪说这句话，其实也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那个……”虽然秦雪不知道为什么这位老医生好像突然要哭出来了，但是她要问的还是要问，“除了你刚才讲的那些，他被发现然后送到医院，你什么都检查不出来，只知道他的身体在衰竭……就只有些线索吗？你还记得其他有价值的东西吗？”

“什么都检查不出来……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老医生听到这句话，简直无地自容了，脸上红一块白一块。

“好……好吧，那我换个说法，你这边已经尽力了，但还是一无所获。”秦雪心想他怎么比女生都矫情。

“没有了。”他摇摇头，“你想知道这么多干什么？难道你想自己调查？我知道你很善良，可是这种事情我们平头老百姓又能做些什么呢，还是交给警察局比较放心。”

秦雪知道跟他是说不清楚的，但是事情还没有任何头绪，但是她的内心忽然有些兴奋，因为真要算起来，这应该算是自己第一次完全独立查案，没有借助任何外力的帮助……

以前她总觉得当警察很无聊，因为当警察总是要查案查来查去，一开始觉得有趣，可是时间久了，就觉得好像是在例行公事，还不如直接打妖怪来的有趣。

她也说不清楚自己喜不喜欢这份工作，有时候觉得很无聊，有时候却又觉得新鲜。每一个案件看上去都是一样的，可是深究起来，每个细节却又完全不同。这就好像是一座座城市，他们无不是清一色的高楼大厦。可是每一座城市里僻静幽深的小巷子里，总有她特别的地方，保留着这座城市最古老、朴实和醇厚的精华。

可是现在情况有些不一样了，这是她有机会独立查案，这可比以前判断一下妖气然后丢给特备科，等有线索了自己再出山杀妖的枯燥流程有趣多了。

“我能一个人陪陪他吗？”秦雪问。

也许强哥身上也还有一些线索，秦雪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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