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奇妙的感觉

五点半，方项又带了一份晚餐敲响了姚樱的房门。

夕阳下看书的少女全神贯注，方项进门之后将便当放在一旁，打开开水壶倒上一杯水放在床头柜上。

看着姚樱，方项突然衍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今天一天从早上见到姚樱开始，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以前一些自己想都不会想的事情屡屡出现在脑海……

“感觉真奇怪。”方项眨眨眼，他走到了窗户旁边将窗户的小缝开到最大。

“嗯？”看书的姚樱抬起头，她折上一角合起书本，当目光聚集到眼前青年的时候嘴角不禁露出了笑容。

眼前这个家伙虽然是医生，但板起脸来的样子在她看来却十分有趣，让她忍不住想要作弄。

“怎么了，方医生？”

“没什么。”方项摇摇头，靠着窗户的他回过头来看向姚樱。

“你真是一个怪人呢。”

“唉？”方项突然的话语让姚樱表情疑惑地歪歪头，随后噗嗤一声低头笑了起来。

“方医生你应该完全没有资格这么说我吧~”笑着的姚樱摆摆手。

“你和我之前遇到的人都不一样，所以我觉得你是一个怪人。”方项从口袋里拿出小方片，他拆开方片，右手拿起手术刀转动起来，随着手指的活动，一种“一切都在掌握中”的感觉让他逐渐变回了那个机器般的冰冷人。

“在生死面前谁都会表现出迷茫与犹豫，哪怕脸上的表情隐藏的再好，神情中的慌张与害怕也是改变不了的。”略微低头的方项盯着右手中转动的手术刀。

“你是我见过唯一一个会在手术台上发自内心笑的人……真是个让人难以理解的怪人啊。”

“嘿嘿~~那是因为方医生你很自信嘛~”

床上的姚樱朝旁边挪了挪屁股，把床头柜上的一次性餐盒拿了过来，她打开正要动筷子，又想到什么地抬起头来。

“我吃过了，这份是你的。因为心血管的问题，所以我没给你要油腻的东西，虽然那是bug，但谁知道吃油腻的会不会堵塞呢。”

方项从口袋里拿出烟盒，他看了眼姚樱，姚樱哼哼一笑。

“抽吧，我也没什么肺病。但只允许这一次哦~”

方项单手从烟盒中弄出一根叼在嘴里，随后右手中转动的手术刀轻轻按下按钮。橙黄的光芒一闪灭，烟头已经点燃。

为了不让烟气传进房间，方项转过身去双肘靠在窗户框上望着夕阳。

天边被染红的云朵混合着淡蓝的颜色，飞机留下了的白痕在空中渐渐飘散，一种美感充斥了心房。

方项一时间有些恍惚，一阵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在心头蔓延。天空几乎每天都会引入眼帘，但这种浪费时间的举动往往不会让他留意上第二眼。

“偶尔停下来看……也是挺好的呢。”喃喃的方项吸下最后一口烟将还燃着的烟头按在掌心上，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发现自己也不是那么讨厌痛感，甚至内心一点波动都没有。

指尖传递而来的信息让他知道在烟头接触皮肉的一瞬间，会有多少到多少之间的痛感，想象的框架都没有，随之而来的灼痛便不会让他害怕与痛苦。

转过身去，吃饭的少女正细嚼慢咽，她一边盯着自己出神一边机械地吃饭。

在自己视线看来的一刻，她停下咀嚼轻轻歪头，粉发粉瞳一如既往的美丽动人。方项发现原来少女带着微笑的容颜一直十分好看，只是他从来没有过多注视。

“笑什么？吃饭就好好吃饭。”方项脸色一板，他走到了床边询问道：“我快要下班了，还有什么东西要我帮你搞得？”

“emmmm~~~没了。”思索一下的少女摇摇头道：“如果方医生有约的话就先去吧，有事我会打你电话的。”

方项点点头离开了房间。

出了医院后，方项拿出手机搜了一下地图，朝着早上周有财说的小区走去。

电梯一路来到顶楼，敲响了那间房门。

一会儿后，门上的猫眼黑了一下随后房门被打开。

一身休闲服，脖子挂着毛巾的周有财打开了门，浑身是汗的他看着方项眼神有些古怪，最后还是让开了位置。

“你还没下班吗？怎么还穿着医院里的衣服？”

“我喜欢，怎么了？”

“没什么，中午没来我还以为你鸽我了呢。”

“有事。”

方项有些在意的看了眼浑身冒气的青年，青年以为方项讨厌他的一身汗味，所幸拿着脖子上的毛巾一边擦着脸一边朝后退开。

“抱歉啊~我这人比较喜欢慢跑……”

“是慢跑还是无氧锻炼爆发？”方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身上肌肉充血的部位，几乎都是一些练就爆发力的无氧运动。

“哈哈~~你的能力还能看到这方面吗？怪不得是当了医生呢。”周有财在方项进入之后关上了门。

方项脱鞋后进入屋中，这里比他想象的要宽敞，一整个大平层看上去就十分舒适豪华。在另一端摆放着一些健身器材，那个高个的少女正在那里的跑步机上跑步。

“别看了，是租的。我们也只有这一段时间会停留在这里了，这一周之内估计要搬走了。”说着的周有财带着方项来到了沙发前，他倒了杯水给方项。

方项接过手，水里没加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吧……”

“自我介绍就剩了，你的名字我没忘，我的资料你都有，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说着的方项微微耸肩，给了他一个“你懂”的眼神。

“哈哈~~不需要寒暄那我就直接开门见山了。”大方的周有财丝毫不觉得尴尬，他在笑完之后略微整理了一下语言说道：“那天晚上你监听到的东西不少，应该知道现在主要的几个势力。”

“阙蛇、变革、科眼和黑夜。”

“你连科眼都知道吗？上次我所监听的内容里阙蛇的人可没料到科眼。”周有财的表情有些狐疑。

“你有我资料应该知道我出自哪个城市，在你之前我有所接触过两个bug——乌鸦和一个忘了名的人。”方项静静地盯着他，周有财表情有些惊诧地问道：“是你解决了黑夜的那个杀手吗？”

“我不记得了。”方项目光平静，周有财拍了拍脑袋。

“也是…我都差点忘了这茬。过载而死的能力者生前绝大多数记录都会消失……”喃喃的周有财又看向了方项。

“这么说来你的能力是关于战斗方面的咯？是辅助型的还是战斗型的？”

“不知道。”

“不知道？”周有财点点头，他估摸着眼前的青年八成是不愿意说。

“需要我想起来也没问题，但我总不可能‘免费’把这些东西告诉你吧。”躺在沙发上的方项喝了口水淡淡地说着。

先套出一些情报是目前的首要目标，情报到手了什么都好说，哪怕其中掺杂着假信息，他也能依靠着推断得到自己需要的。

周有财看了眼方项明白他的意思，他微微一笑坦然道：“黑夜是目前能够考究的第一个能力者组织，创始时间大约在十三年前，头目是西欧北爱尔兰的一个能力者。那时候是中东最出名雇佣兵集团，那个年代如日中天的他们在全世界吸纳所需人才。”

“由于前期雇佣兵主要目标是暗杀，所以核心成员包括那个老板在内能力都是偏向辅助，贴近生活的能力。这种能力让他们能够悄无声息的动手，同样也导致了黑夜在正面面对变革的时候被打的全线崩溃。”说着的周有财目光如炬，他仔细观察起了对面的方项。

“随着黑夜第一代老板和几个核心人员的死去没落了，现在只是在能力者圈子的边缘徘徊，邻近崩溃。当然，你解决的那个‘蝙蝠’也是曾经的核心人物之一，不过后来因为邻近过载的缘故精神有点不正常。”

“至于科眼……”周有财的话没说完方项就打断了他。

“你们变革的目的是什么？该不会真是像小孩过家家一样想着创造一个国家吧，这样的蠢话就别讲给我听。”

周有财没有露出烦躁的表情，他微微一笑，像是专业的服务员一样。

“当然不是，老大从一开始的理念就是赚上一点钱让大家的日子都好过，仅此而已。拥有这种能力用来当雇佣兵，钱来的速度几乎无法阻挡。”

方项想到了什么，他有些知道了后续的发展。

“就只是赚钱吗？哼…bug的力量来钱确实是快，不过这种从天而降的金钱只会在破坏秩序的同时加速野心的生长。”

“嗯，是这样的。”点头的周有财眼神锐利起来，他轻声说道：“察觉到野心膨胀的老大很早之前就想撤出来了，只不过那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科眼从变革中分裂，阙蛇顺势滋生。”

方项的表情认真起来，他准备一字不落的记住周有财所说的话。

周有财在回忆了一会儿之后说道：“有一天晚上，一个女人来到了总部。那时候我们正在尼泊尔执行一个任务，那个女人就这么走了进来，说了一句话就让包括老大在内的所有人都失神了……”

“她说了什么？”关键时刻的停滞让方项有种压抑的感觉。

周有财的表情有些痛苦，痛苦没持续多久便在一阵摇头后化作无奈的轻笑，他抬起头来笑道：

“她说她能够消除我们的能力，让我们不用担心会无缘无故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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