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项面无表情的离开了房间,他在客厅中抱着被子床单回到了房间中,走到床铺的另一边将少女新铺的床单掀开一半把自己的铺了上去。这张床铺很大,身体娇小的女仆仅仅睡了不到一半的位置。
“真是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的差劲男人。”
“未经允许就搬别人床铺,你有资格说吗?”
两双冷眼对视了一阵,少女又躺入被窝中,她侧面到另一边去,方项关了灯后像木板一样躺在那里。
他刚刚闭上了眼睛便忽觉鼻子发痒,就在他伸手想要揉揉发痒鼻子的时候,细微的金属啮合声传来。
黑瞳瞬间犀利起来,他伸手从床单下摸出了手术刀猛的转过身去,与此同时女仆也暴起。
张开的手掌挡住了挥来的拳头,黑色的勃朗宁顶在了方项头上,与此同时锋利的刀刃也贴上了女仆的脖子。
侧过身来的两人陷入了僵持。
黑暗中,少女蓝色的眼瞳在窗外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如同野狼一样凶狠的神色,方项直视着她的眼瞳,眼中没有丝毫神采。
“为什么要在床上藏枪?这就是你作为一个客人对于屋主表示的‘尊敬’吗?”
“那还真是抱歉了,我是非洲战乱地区长大的,身边不带把枪难以入睡呢。”说着的少女眯起眼睛,她将勃朗宁又朝着方项头上顶了顶,方项毫不犹豫地把手术刀侧面按在了她的皮肤上。
“我不喜欢你给我的感觉。”
“同样。”
“无端的争斗是件很蠢的事情,再这样干耗着只会浪费我们两人的时间精力。你可能没什么事情,但我很爱我的工作,并且明天还要上班。”
“所以我们能相互信任一回,一起放下武器,乖乖睡觉好吗?”方项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术刀收了回去,看着方项收起手术刀,少女也将勃朗宁收了回去,她将子弹退膛关闭枪保险,依旧用十分危险的眼神盯着方项。
尝试闭眼的方项被那视线盯的很难受,最后他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没一会儿当他再度进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只狸花猫。
他将狸花猫朝着两人床单的交界处一甩,躺回了床上。
“这是界线,谁过了界无条件交于对方处置。”
“嗯。”少女点点头缩入被窝中,盯着方项的视线转而看到了一脸苦样的狸花猫上,猫咪的表情十分丰富,就像是受了气又没地方撒的小媳妇一样。
少女看着猫咪,又越过猫咪看向方项,在确认他闭眼之后,冰冷的面具逐渐融化。
她伸手逗弄着猫咪,呼唤着想将它骗来怀中,然而猫咪就像是定在那里了一样,任凭她怎么呼唤都无动于衷。
她眨眨眼,又用冰冷的视线紧盯着方项,盯了好一会儿后闭眼的方项一阵烦躁,他一手将猫推了过去,自己转个身继续睡。
梦中,那白色的梦境中小人又站了起来,他望着那里的漆黑,这几天他又开始像以前那样频繁进入这个梦境,哪怕并非自己所想。
白色的小人原地坐下,白色马赛克闪过,在他手中形成了一根香烟,就在他要叼起香烟的时候却突然注意到了自己的双手。
在纯白的背景下,灰白色的双手是那么显眼。视线朝下望去,白色的身体中也已经变成了灰白,那还未消化的黑点在身体中形成一颗颗灰黑的小颗粒,显得十分丑陋。
方项歪头,他静静望着前方那片如墨的世界,纯黑之中大量扭曲的身体不断哀嚎嘶吼。
似乎就是那些东西在自己从黑暗中索取什么的时候,顺势进入了自己脑海里的呢。
所以我的bug是会随着使用次数的增多而变得疯狂吗?
无聊思索的方项继续看着被直直隔开的黑暗,在黑与白的交界处,那颗拇指大小的石头静静飘动。不知道为什么,方项能够很明显的感觉那颗石头小了一点,似乎是随着自己不断制造东西而缩小。
难道每一次的梦境之后获得地球上无法得到的材料,靠的就是这个吗?
推测在脑海中蔓延,就在他逐渐深入思索的时候,闹铃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
睁开眼,方项丝毫没有刚刚睡醒的朦胧感,他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身边的床铺已经整理完毕,那个女仆似乎早就起来了,连同旁边的狸花猫也不知去向。
从房间中走了出来,隔壁的房门依旧紧闭,蒂凡妮在睡懒觉,厨房里却隐约能看见女仆那个不合身的大围裙。
方项走入洗漱间,在洗漱穿好外套之后他原本想去外面吃早饭,却被厨房中的声音叫住了。
黑衣裤的女仆从厨房中走了出来,翘着尾巴的狸花猫也一摇一摆地走了出来。
拿着一份三明治的女仆将另一份三明治递给了方项,方项疑惑地看了眼少女,少女回以了一个十分制式的甜美微笑。
“不吃吗?不吃就喂猫了。”
“喂猫?”方项低着头看了眼女仆脚边的猫咪,他地下身子提起它的后颈垫了垫。
“没事不要乱喂它,它现在已经12斤半了,已经可以论斤卖了。”说着的方项把三明治接了过来,他的表情略微缓和了一些,对着少女说了一句感谢随后离开家。
少女望着远去的方项,她正要低着头去找一下小猫,却发现它已经消失不见了。
街上,狸花猫一如既往地伸出爪子抓在方项衣服上,然而它的爪子刚刚掐入方项白大褂的一角,白大褂就顺着被爪子割开的痕迹撕开了一角。
方项一个踉跄险些被拽得摔下去。
“知不知你现在都可以当哑铃练臂力了?昨晚到底吃了多少东西?”方项冷冷地看着跟在身边的狸花猫,它的表情一阵委屈,就在它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它身体周围突然亮起了四方形的黑白马赛克。
黑白马赛克一瞬间将它包围了进去,下一秒整只猫消失不见,它上一秒所在的位置被后面的路人走过。
一切都显得那么寻常,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方项一愣,但并没有担心什么。
在家中的冰箱里可是除了两几罐蒙利牛奶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放的,她却能从厨房里摸出三明治。而且早上方项开门的时候用的是钥匙,并非打开门保险。如果女仆出去过的话,她不可能还大费周章的锁上门。
如果制造黑暗是蒂凡妮的bug,那么空间传送就应该是那个女仆的bug了。昨晚上送那个倒霉鬼进地基的也是女仆吧。
来到了医院中,方项一如既往地先打开看诊室,他从那个袋子中取出了两个三明治,将其中之一放在了桌上,自己拿着另外走到窗边吃了起来。
不一会儿门被打开,方项想都没想地摆起架子说道:“敲门了吗?”
从门后冒出脑袋的粉发少女又缩了回去,她敲了敲门。
“方医生~~我…我不舒服。”
“进来。”
说着的方项转过身去,穿着病号服的姚樱钻入了房间中,她冲着方项调皮地吐吐舌头,面无表情的方项指了指桌上的三明治。
“唉~~方医生居然这么懂我呢。”
“你哪天早上能不来抢我一个早饭我就谢天谢地了。”方项习以为常地看着少女,他真是搞不懂她这家伙怎么会这么有活力。
“身体怎么样了?手术的地方还疼吗?”
姚樱伸手摸了**口嘟囔道:“还有那么一点呢。”
“疼一点是挺正常的。”走到电脑前的方项晃晃鼠标,将它从待机状态中开启,扫了一眼日期说道:“差不多再过五六天,下个周一的时候你就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
他话刚说完,电脑那头轻哼的少女没了声音,方项疑惑地探过头去,却见姚樱分外的失落与沮丧。
“嗯?”
“方医生……是要赶我走吗?”少女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方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需要看看脑科吗?有谁会愿意待在医院里的?”
姚樱的声音小了下去,她低下头默默地吃着三明治。
方项坐在电脑这头翻看着东西,沉默持续了一分钟,方项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会因为这沉默而焦躁。
他揉揉太阳穴,让冷静下来,随后分析了一下现有情况。
“你是没有钱吗?”
“嗯~~”姚樱摇摇头。
坐在病床上踢着小脚的少女略微弯着腰,身体看起来分外娇小。
“那你是觉得身体还有那些地方不舒服吗?”
“嗯~”姚樱摇摇头。
方项以为少女在和他开玩笑,但在盯了一会儿后他却没感受到一点开玩笑的味道,少女失落的坐在那里,沉默的氛围让方项心烦意乱。
他将三明治塞进嘴里咀嚼两下咽了下去,随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来到姚樱的面前。
姚樱抬起头看着他淡漠的眼神,面色如常的青年如同木头一样。细微的黑色眼袋上,漆黑的眼瞳中看不到任何感**彩的折射,有的只是冰山一样的寒冷。
粉色的眼瞳眨了眨,少女脸上的失落随即烟消云散,她开心的笑了起来。
与此同时方项伸出的手也摸在了她的头上,他想要说出什么安慰的话语,但自身词库中除了挖苦与冷漠并没有类似的话语。
方项犹豫了一下,他用十分违和的语调说道:“不要害怕,未来…总会好起来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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