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那头的怪物

“你的意思是除了我、萤火虫与被阙蛇实验的那一个之外还有三个咯？”

“嗯，不过他们三个两个死了，一个疯了。”

方项的眼神一下变得很奇怪。

“他们都不是过载而死的吗？”

“并不。”摇头的蒂凡妮看着奥德轻声说道：“据我所知，‘未知’系的能力者对于过载的抗性很高，但代价似乎是对于疯狂的抵抗要弱一些。”

“大部分能力者在临近死亡，或者能力爆发进入过载前兆，也就是相貌模糊与世界产生隔阂的时候。会显得异常兴奋疯狂，这种兴奋与疯狂会影响他们的思维，那种能够变化身体的能力者甚至会在过载的侵蚀下直接丢失人性。”

“而这一点对于‘未知’能力者要显得尤为严重，往往进行两三次‘召唤’，他们就不敢再继续下去了。”

“等等，你说召唤？”方项眯起眼睛，他盯着蒂凡妮认真地问道：“他们都能够召唤吗？我的意思是……创造一些东西。”

“嗯~就像你召唤的那只小机械猫那样，他们也能够唤出各种各样的东西。像是我们这样外放的能力反而没有呢，这也是被归于‘未知’的原因。”点头的蒂凡妮看着方项微微一笑，方项看着她思索了一下问道：“你为什么会说我身上有臭味呢？其他人也能闻到吗？”

“这个的话…我也不大清楚呢，我是有接触前科的，所以一闻就能够知道了。特别是在变成那种样子的时候，闻起来会显得格外的臭，而且冷酷无比。”

“我的接触前科之一，在有了那种状况之后就变得越来越不近人情而冰冷，那种状况保持久了之后甚至与机器人无二。”蒂凡妮的小脸满是认真，她对着方项轻声说道：“尽量不要在那种状况下待得过久，一旦适应了思维会逐渐非人化，这是一种很可怕的事情。”

“如果可以我甚至不建议你开启那种状态。或许你自己没有感觉，但旁观者们则会越来越疏远你。”蒂凡妮看着方项有些不明所以的表情，伸出手来笔画道：“你能想象到‘平静的命令姚樱去死’这种感觉吗？”

方项略微变色，他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蒂凡妮的表情缓和下来，她看着方项微微点头，随后闭上了眼。

方项不明所以地坐在那里，一会儿后蒂凡妮睁开眼玩味地说道：“不走吗？还是说想和我一起睡呢？当然了~我是不会介意的，但你的那个小女朋友那里可能就过不去了。”

青年这才反应过来，他点点头起身离开房间。

躺在了客厅的长沙发上，没有舒服的枕头导致他翻来覆去睡不着。

方项想到了什么在沙发上爬了爬，探出头去盯着沙发后睡在小猫窝里的狸花猫，那个猫窝是一个厚厚的软垫。

一会儿后，恼怒的猫咪对着沙发张牙舞爪，它懊恼无比地在沙发前走来走去。

脑袋伸入猫屋里的方项满足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随后把手伸到沙发下来抓了抓摸到了狸花猫，然后看都没看地一把揪住它的后领提起来放到怀里。

一怔的猫咪轻哼地呼出一口气，蜷缩在青年怀里睡了起来。

在白色的世界中醒来，方项忍不住朝前走去。

今天下午的时候他是在黑色的那一头，而现在他又回到了纯白的这一边。

走到边界处的方项看着那一头，他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来轻轻触碰了一下漂浮在那里的石头。

蛇靡花所说的‘界石’到底……

随着他将石头朝前轻轻推动，一望无际的黑白分界线如同山崩一样朝后运动，无数黑影随着石头的推动被碾碎，它们嚎叫拍打着空气却怎么都无法突破屏障。

方项将石头朝自己拉一点，黑色便瞬间将多余的纯白吞噬。

松开石头，方项端详了一阵之后盘腿坐下静静观察着那片漆黑，他逐渐发现黑暗中除了哀嚎痛苦的人形还有不少野兽形状的东西和散落在黑暗中，那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器物。

就在他观察着玩的时候，眼前平静的黑暗突然搅动起来，一种莫名的压迫隔着屏障传递而来。

方项站起身来朝后退了退，这种压迫的感觉让他好像在面对着一波滔天巨浪。

黑暗中的人形被碾碎，四处奔跑的野兽退散开来，属于另一个世界的器物一个个消失，整个黑色的世界似乎只剩下了在黑暗那一头与方项隔着屏障相望的东西。

细密的低语在耳边响起，方项的表情一阵恐惧，他不断后退，死死盯着屏障后方。

屏障的那一头黑暗如同被摩西分开的红海一样朝着两边退散开来，露出了一片灰白区域，隐藏在漆黑之中的东西也露出了外表。

望着那个怪物，方项不受控制的浑身颤抖，他捂着肚子弯下腰去，恶心与恐惧像是一只手抓住他的胃将里面的东西尽数翻倒而出。

“呕！”

那个怪物只是默默的俯视着他，发出阵阵机械音的“嗡嗡”声。

方项想要逃走，转而离开这里，但双脚却被恐惧的大手死死按在了地上。

机械与血肉混合的手砸在了屏障上，那细密的一层层关节带动着腐朽的血肉蜷缩起来，连续两下挥舞都没有将屏障打破。

随后，它似乎是放弃了一样停止挥动巨手，黑暗中无数的眼睛睁开静静盯着方项，难以言喻的感觉从眼神中传递而来。

方项猛然醒来，闹铃的声音将他吵醒，他满头冷汗呆坐在沙发上。

“项项~~该起床吃早饭了哦~”姚樱的声音从厨房中传出，随后似乎是不放心，她的小脑袋又从转角后歪了出来，盯着方项眨了眨眼，在看见他苍白的脸色后忍不住问道。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我很好。”方项搓了搓脸强颜欢笑，瞳孔中的黑火逐渐熄灭。

嘱咐了猫咪看好家里两人之后，方项便上班去了。

在随后的六天里，没了事情的方项回归到了正常人的生活，阙蛇与黑夜的争端就像是南柯一梦眨眼间便消散一空，除了家里变成小女孩的蒂凡妮之外，生活回到了从前的平淡。

闲下来的方项乐得平淡，白天上班，晚上饭后和蒂凡妮聊聊天，研究研究机器人。

那天表白之后，方项一切照旧，姚樱在之后的第一天黏了黏方项后，也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只不过偶尔会主动凑到方项面前问些奇怪的话题。

“项项你今晚想吃什么？”走在超市货架前的少女左右望着。

推着小车的方项深思熟虑了一番，随后说道。

“随便吧。”

姚樱点点头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似得：“嗯！那今晚上就吃韭菜黄瓜炒番茄吧！我正想把这道菜加入菜谱呢，刚好练练手艺。”

“今晚上大荤红烧肉、小荤西红柿炒蛋、素菜炒韭菜吧。”

“唔~项项不是说随便的吗~”扭头的少女露出狡黠的笑容，面不改色的方项轻咳一声。

“我觉得什么事情还是定个明确的计划为妙，况且我最近体重下降了2千克，最好还是补一点。”

“那叫4斤啦~哪有人说体重还用千克的。”嘟囔的少女看着货架上层的东西，踮脚试了试之后放弃了，方项将那瓶蚝油拿下放入了推车中。

“唔…长得矮还是不行呢。项项你说，我们以后的孩子能长高吗？”

“孩……孩子？”方项表情夸张地扯了扯嘴角，饶是以他的定力这一下也被雷的够呛。

“嗯~~”转身的少女有些害羞的对他眨了眨眼，方项面色依旧，扶着购物车的手却忍不住抖动，忽然间他觉得心跳的很厉害，莫名的感觉让他不禁看向旁边的货架，不敢直视姚樱。

姚樱看着方项的动作不禁莞尔，她开心的又走了两步，挑选起了其他的货物。

“哼哼~被姚樱大人看上了是你的荣幸，以后要好好伺候我哦~”

“嗯。”点头的方项想的却是刚刚那一下的感觉，他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过度兴奋导致心跳过度？但这种感觉有点过分了吧。

难道……

糟糕了，难道是心肌梗塞？我现在这个年龄应该不会有心肌梗塞才是……家族遗传吗？

不行，等到时候去医院里查一下吧。

点头的方项放松了下来，他继续跟在她的后面推着车，目光温柔了下来。

等到付款的时候，打开小钱包的姚樱将纸笔递给了收银员，收银员却盯着方项。

方项看了眼姚樱，恍然地抓了抓脑袋，他拿出了钱包。

“今天的你是不能被人看见的吗？”

“唉~好像是这样子的呢。”歪头的姚樱看了眼方项。

服务员则看着与空气对话的方项，奇怪的目光随着他付完款后一闪而逝，像是没有看见方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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