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回忆

铁门内的叛军胆战心惊，他们死死握住手中的枪管。轰鸣与激光发射的声音唤起了心底的恐惧，就连站在队伍前大吼着鼓舞士气的队长也是满头大汗。

在第三轮炮弹装填之时，那一段无声的空白让房间中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发射前的声音再度响起，然而眼前大门后的护盾发射器已经在震荡下变为了废铁，望着摇摇欲坠的大门，几乎所有人都被恐惧所笼罩。

就在此时，奇怪的声音在旁边那台巨大的废铁上响起，激光聚集的声音让所有人愕然，随后外面炮弹飞出的声音与激光所重合。

在炮弹飞出护盾的一瞬间，一道激光命中了那台银色巨兽。

大门被炸开的下一秒，一众人便看见那个银色巨兽的顶端炸裂，随后身边那台刚刚开火的废铁开始对着门口的银色军队疯狂开火。

其他大队的喊杀声从银色小队后面传出，两边的高地上许多的反叛军冒出头来，手中的土制炸弹朝着后面两辆战争机器砸去。屏障上亮起阵阵光芒，反应过来的银色机器人一半调转方向，一半将枪口朝着上方瞄准。

大门内那台坏死的银色炮台对准广场上的军队倾斜火力，足够功率的激光武器如雨点般落在战争机器的护盾上，不一会儿护盾发射器便因为过载而烧毁。战争机器下的银色军队尽数覆盖在了激光雨的笼罩范围之下。

躲在基地内的队长没说什么只是用力一挥手，随后握着激光枪冲出掩体，一同输出火力。

在怒吼声的覆盖中战局很快就一边倒的结束了。

坐在医院内的艾奇将屏幕合上，黑色键盘丢到一边，胸口的缝合口渗出大量鲜血，他脑海中想的却是之前在书上看见那些大型战争机器的改良用途。

两个月后，一只黑银色混合的部队从白色平台中走出。

离开了矿坑之顶，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沙漠荒原，一股渺小的感觉从心头升起，这种感觉比在矿坑之底面对家族中成山成堆的书海还要强烈。

所谓天才的信心在心中动摇，身后的部队静静站在原地等待着首领的命令。

一只小手拍在了肩上，艾奇恍然，他回过头去看着身边一身黑灰色装束的少女。

少女对着他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好美啊艾奇~以前在矿坑的时候从来没想过外面是这么大这么美呢~”

“嗯……祖先的手记中有记载这个世界。”点头的少年继续朝前走，他伸出机械臂，被几次改良的机械臂换上了一些银色的贵重金属。在机械臂上弹出一根铁丝，随后一个荧光屏幕亮起。

看着荧光屏上的地图，少年目光逐渐坚定。

回头看了眼身后那个白色通道，直直通往远处的白色通道如同一条银线在荒芜的大地上延展，连接着秩序组织的各个都市。而在那城市最中心有一座银色高塔，高塔之上是那个坐在神位上的神明。

位于世界顶层的它曾经是一个人类，但在权利之中迷失了自己，最后成为了秩序组织的傀儡。

在它们的控制下携带神力的机械们所向披靡横扫整个无主世界，将所有无主种赶入了地底，成为矿民。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数个世纪，也是时候该改变了……

注视着地图的艾奇抬起头看向天空，蔚蓝的远处，一根银色细线直通天际，在细线的末端是一个巨大的银色云朵。

神之所在——银顶。

“风水轮流转，现在也该是无主种翻身的时候了……”喃喃的艾奇将手中的屏幕收起，身后的少女嘿嘿一笑揽着他的手臂。

“这话从艾奇你嘴里说出来真怪~”

“嗯？”

“还是等艾奇你长大一点再说吧~”吐舌的少女比了比和自己差不多身高的少年。

“嗯。”微微一笑的艾奇转过头去扶正了少女头上的帽子，为她遮住那强烈的阳光。

………………

方项看着床上躺着的银色机器人，完好无损的它在胸口处出现了一个破损的大口，那颗包裹着界石的心脏消失不见。

她又一次死了。

方项目光淡然，完全没有感觉到一丝伤感。

因为思维的缘故，现在的他思维完全跳过了姚樱的死亡，想的只是用什么样的方式把神位夺过来，而眼前的机器人残骸像是死了一只蚂蚁一样。

方项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像是在安慰着自己一样自言自语的喃喃着。

“只要能取代这个世界的神…把你复活也就轻松了吧。”

点燃火焰，尼古丁却没有让他产生半点兴奋的感觉，他只是机械一样地抽着烟，像是在模仿着平日里的习惯一样。

抽了一会儿后，方项离开了房间。

想要获得神明的位置，必须要有成为神的资格，而那资格的象征是一顶皇冠。皇冠意味着世界对于一个人的认同，而那份认同则是通过对于世界级别知识的掌握获得的。

方项可以肯定自己拥有那么一顶皇冠，它应该就是自己力量的来源，也是黑雾在接手身体意识的时候使用力量的方式。

这也是为什么自己到现在依旧无法从身体里释放出力量的缘故，毕竟那顶皇冠是上辈子的自己亲自获取的。怎么用，“他”要比自己清楚无数倍。

方项停下脚步，前面刷着白色粉底的墙面上，一盏壁灯静静闪烁，下一秒壁灯下的阴影被扩大的了数倍，一身苏格兰风打扮的蒂凡妮从阴影中走出，她回头将红绿格子的长裙从阴影中抽出，对着方项微微颔首。

方项注视了一会儿蒂凡妮，随后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蒂凡妮看着方项露出一丝微笑，她象征性地捏了捏鼻子。

“那股味道很浓郁呢……”

“嗯，忍忍吧，这就是现在的我，我也没办法改变什么。”点头的方项轻声说着，他继续朝前走。

“有什么事边走边聊吧，节约点时间。”

蒂凡妮点点头跟在了他的身边，沉默持续了一会儿，少女目光有些恍然地淡淡道：“结果最后你还是踏上这条路了。”

“我本意并非如此，只是那只无形之手在背后推着我走到了这一步。”

“哼~”点头的蒂凡妮目光游离，她看着这条长长的走道恍然之间回到了十几年前，自己和另一个散发着臭味的人走在这条路上。

“方项，你不是唯一一个漂流者的事情，蛇靡花有和你讲过吧？”

“嗯，我知道。每个世界都会有不少漂流者，这是灵魂的轮回，也是世界走向的一个必然。只不过这个世界过于特殊……”

蒂凡妮听着青年的话语有些诧异：“你有前世的记忆？”

歪头的方项指了指脑袋：“嗯，随着越来‘臭’，前世的那些记忆也一点点浮现在脑海里呢。”

“哼哼~你这个样子居然也会开玩笑。”轻笑的蒂凡妮看向他。

“你上一个生活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我有点好奇呢~”

“是一个机械文明的世界，阶级问题比地球还要残酷许多。目前也只看见了这些，之后如果还有发现的话，再告诉你。”

“嗯。”少女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她停下了脚步，方项朝前走了几步之后也停下了脚步。

“还在犹豫吗？”

“不，只是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建立黑夜的那个人，也是一名漂流者。他和你一样因为种种原因最后失去了人性，就像是现在的你。最后，整个黑夜的人都因为忍受不了他而离开了，他一个面对变革的人，在决战前夜自杀了。”闭上眼的蒂凡妮回忆着那段过往，神情奇怪。

“这一切……感觉就像是安排好的一样，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但就是有一种他是注定要死的感觉。”

“所以我不会给自己留下多余时间，我们准备整齐之后就去决战。我们不可能等待阙蛇彻底和共和国的网络部接轨，那样我或许没什么影响，但你们就危险了。所以必须要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扭头的方项神色严肃，但很快他的语气就缓和了些许，他伸手拍了拍蒂凡妮的肩，转头继续朝前走去。

“别犹豫，犹豫只会两头空。”

方项从古堡中走出来到了古堡旁边的空地上，空地中搭着一个帐篷，周围有两个能力者正坐在那里吹牛打屁。他们看见方项与蒂凡妮之后让开了位置，周围空气一阵波澜露出了一个小洞，一只蚊子刚要飞入便被像是触电一样坠在了地上。

方项走入帐篷中，帐篷里一对男女正坐在里面咬着耳朵，另一边的夏雨正闭着眼，她的面部被罩在了一片马赛克中。

方项走入之后，那层如同面纱的马赛克从脸上消退，露出了她秀气的脸庞。

嘴角微微勾起，夏雨姿态依然地双手交错支撑着下巴。

“开始吧，变革科眼的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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