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华宫内,一种紧绷的气氛蔓延开来,一场剑拔弩张的争执吓得宫中众人纷纷缩着脑袋,大气不敢喘,大殿内,司藤枫和太皇太后各执己见气氛格外显得僵硬。
要说这皇上和太皇太后起争执,这还是头一遭,此前从未见过皇上违背过太皇太后的意愿,当然,太皇太后也不会如此固执的和皇上对侍,这场史无前例的场面,着实有些霎到众人。
太皇太后脸色冷清,端坐在高位之上,横眉怒目的瞪着站在地下的司藤枫,双手蓦地攥紧,猛的一拍扶手:“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
一声大呼,着实吓得侍卫和宫人们腿不由的一颤。
“皇祖母,这件事,朕已经决定,请皇祖母不要为难孙儿。”司藤枫毅然开口,满脸坚定,这次,他不能放手了,否则失去的不仅仅是她,也许还有自己的心,这一刻司藤枫倔强的看着太皇太后,眼神尤其光彩飘逸,淡淡的霸气不由外露,若是要平时,他绝对可以答应她任何的要求,可是现在,事情远远不是那么简单,他已经不可能收回那些不由自主的情愫,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其实一直以来,司藤枫也很矛盾,一来他清楚的知道太皇太后对夏侯家的憎恨,若不期然,当初她也不可能应许夏侯寍舞为后,这一切远比表面看起来的复杂,当初夏侯家的势力逐渐占据朝纲,先皇也是由于焦虑过重,最终含恨而终。他完全可以体谅她的做法,夏侯家确实该死,但是舞儿是无辜的,要他眼睁睁的看着她死,绝不可能。二来,他对夏侯杰的恨意决不比太皇太后来的少,只是……蓦地,脑海里浮现久居深宫中的那人,她会不会出来呢?
太皇太后眸色深邃,紧抿的双唇,咻的,眼神一凛,眼见司藤枫一再的挑战着自己的耐心,心中更是愤恨,想不到那个夏侯寍舞竟能有这么大的魅力,哼,但是夏侯家的人都得死,手渐渐攥紧。
这个一直以来自己引以为傲的孙儿,第一次拂逆了自己的意思,:“皇上,你这是在和哀家作对吗?”
司藤枫俯首:“孙儿不敢。”声音低沉:“只求皇祖母饶过夏侯寍舞一死,其他之人,朕绝不过问。”
“哼,皇上,难不成你被那个狐媚的贱人迷住了不成?今天竟然为了她第一次拂逆哀家,你知道自己再做什么吗?”
此刻的太皇太后脸色稍便,俨然是衣服慈祥的模样,一边规劝着司藤枫,一边缓缓起身,在一边的桂嬷嬷赶紧上前搀扶着,迈着细碎的步伐,朝着司藤枫走去。
花白的发髻一点,此刻看上去,一点也未曾留下一丝的沧桑感,相反的,却很是让人惊悚的双眸变得精光四射。
来到他面前站定,搭在桂嬷嬷手腕上的倾长的指套不觉一弯,深深的刺进桂嬷嬷的手腕,只见桂嬷嬷脸色微变,但是镇定的极快,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反应,依旧是衣服低眸垂首着。
她接着道:“皇上,要相信,哀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您是哀家的亲孙儿,难不成哀家会害你不成,夏侯家的人绝对不能留,否则会铸成大错。”眼神蓦地看向远方,仿佛在透过一切,忆起曾今:“难道你忘了你的父皇是怎么死的?还是,你心爱之人又是如何遭遇侮辱,最终自尽,还是你母后……”
“够了……”未等太皇太后说完,司藤枫突然挣扎着,满怀忧郁的制止,:“皇祖母莫要再说那些,那些事情,完全没有舞儿的参与不是吗?”
看向太皇太后,她亦然回神看向他,四目相对,司藤枫一脸执着,透着疼痛的气息。
“孙儿知道皇祖母很夏侯家,但是孙儿并没有多大的要求,只是希望皇祖母这次放过她,若是皇祖母执意不肯,那么孙儿在这里就和皇祖母赔礼道歉,这件事,孙儿已经决定,亦然是不可能更改。”
“你……”太皇太后蓦然情绪激动,抬手指着司藤枫:“放肆,你这是在告诉哀家你的决定吗?难道哀家在你心里好比不过一下小小的夏侯寍舞?”手指颤抖,眼看着,着实是被气的不轻,这也难怪,毕竟司藤枫一直都是她眼中的好孙儿,好皇帝。
眼见太皇太后情绪激动,司藤枫也不好再说什么,心想暂且就顺顺她的意,以免伤了她身体,毕竟太皇太后身体刚恢复不久。想及此,司藤枫也不再和太皇太后争执相对。
太皇太后亦然知道司藤枫的意思,也不好一再的指责,便放下手,示意着桂嬷嬷扶着自己回去坐下。
待其坐定,太皇太后手撑着额头,轻轻的抚了抚眉头,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皇上,哀家不是非要逼你,毕竟你是一国之君,哀家希望你知道,造反之罪是满门抄斩的,纵使哀家放过夏侯寍舞,世俗也不可能放过她。”
司藤枫道:“这一点皇祖母放心,孙儿自会解决。”
一时间,玉华宫寂静万分,太皇太后沉默不语,司藤枫看着她,等待她的答案。
一再的执着,一再的忤逆,无疑让太皇太后心里烙下了一个不可能抚平的烙印,她清楚的知道,若是此刻和司藤枫正面冲突,结果会不欢而散,而她这个最引以为傲的孙儿很可能会因此扩大他们之间的距离。
犹豫再三,太皇太后沉声道:“好,哀家可以不追究她,但是……”
一句但是,说的司藤枫再次蹙起眉头。不明所以的等待她开口。
“南夏国绝对不可以让一个罪臣之女做皇后,皇后是一国之母,一个国家的尊严象征,她绝对不可以为后,若是皇上不答应,除非哀家死,否则,绝对不可能接受夏侯寍舞。”
一句句铿锵有力的话语,一字字撞击着司藤枫的心,他明白太皇太后的做法,她做的也不无道理。
反过来考虑一下,寍舞的身份也确实不能再为后,而太皇太后已然放过了寍舞,这次,已经把话说的没有一丝余地,若是再说,怕是后果远比现在更加糟糕。蓦地抬头,:“这一点朕可以答应皇祖母。”
“那好,哀家希望皇上可以立刻下旨,夏侯家满门抄斩,废后诏书公布天下。”
满门抄斩?这个词汇在司藤枫心里猛地撞击了一下,没有做过多的考虑,俯首道:“那么孙儿先离开了。”
“恩”太皇太后冷冷的恩了一声,表示了一下,眼见着司藤枫大步的迈出玉华宫,那颗愤恨的心也在此升起,夏侯寍舞,她怎么可能放过她?缓慢的,一抹阴险的笑意逐渐显现,轻佻的唇角,那抹隐藏至深的恨意,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殆尽。
司藤出来玉华宫,并没有立即回御书房拟旨,而是朝着舞凤殿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眉头深锁,脸色冰冷,见着的宫人们纷纷低着头请安。
而司藤枫却是双手背于身后,没有理会周围的众人,思索着走着,稳健的步伐此刻有些深沉,这无疑体现了此刻他的情绪。
舞凤殿内,此刻着实的冷清,寍舞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她睡不着,即使是躺着,脑海还是那抹清晰,一幅幅画面回转,一句句深刻烙印,那时的她虽然被阴谋围绕,但是她确实是幸福的,矛盾的心里,扰乱她的思想,她挣扎彷徨,甚至想忘记,都那么难,最后,终是无法忘怀。
屋内很安静,一直陪伴着寍舞的若儿,让寍舞遣回去休息了,由于寍舞的伤势较为严重,虽然脱离了危险,但是还是不能动弹,若儿本是要陪伴她的,但是她执意要安静一会,若儿看着她睡着了才离开,但是只有她自己清楚,她睡不着。
虚掩着的门被缓缓推开,声音很轻,可见来人的心细,此人正是司藤枫。
寍舞听见声音,那股无形的气息缓缓潆绕鼻尖,她知道来人是谁,但是依旧闭着双目假寐着。
司藤枫轻手轻脚的进来,连他自己都很为自己的行为有些刹然,这一切都是不由自主,不由心所能控制的。
慢慢的朝着寍舞的床前靠近,一点点接近的距离,司藤枫越是矛盾。
轻轻的在床沿坐下,俯视着那张白皙的脸颊,伸手,轻轻抚摸上她的脸颊,温柔且缠绵道:“你要朕如何做呢?”轻喃的语气,寍舞不禁眼帘闪烁了下。
只听司藤枫接着道:“希望你不要怪朕……”
说完,轻微的收回手,起身,留恋的看了一眼寍舞,转身,离开。一切都是那么潇洒的感觉。
离开的那瞬间,寍舞慢慢的睁开双眸,空洞的看着上方,眼神溢满心酸,也许他们永远都不可能有结果,她忘不了他的背叛,利用,伤害,心似乎在被一丝丝啃噬,那股莫名的疼痛依旧。
固执的抬手,缓慢的抚上心口,眼泪滑落,那瞬间,她做出了决定,毅然选择放手,既然不可能,就不要再继续,都是枉然,不是吗?
想通了,心境似乎豁然开朗,渐渐的,她浅浅的泛起一抹笑意,轻轻呢喃道:“枫,再见了……”缓缓流溢的轻喃即使很小,还是无声的传遍了整个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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