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这个……老奴也不好说……”季公公唯唯诺诺的开口道:“今个早朝上,宁相请命……说……”
雪娇听着他越发吞吞吐吐的话,眉头微蹙,:“说什么?”
“说………请皇上撤消小皇子的封号……”
撤消封号?雪娇这才蓦地想起昨晚的宴席之上,司藤枫册封的廉孝王一事。
这点她也清楚些,关于南夏的规定,一旦封号的皇子,均是没有当太子的资格,然而司藤枫的此举,无疑是宣布了司藤念武接下来的命运。
眸色不禁一拧,想来也是,宁相的此番举动,明眼人一看便知。他的那点心思,又怎么可能瞒得过司藤枫呢?
“皇上可有说什么?”
雪娇再次询问,司藤枫大怒,定是与宁相有关。
“没有……皇上一回御书房,便龙颜不悦,将我们这些奴才们都赶了出来。”季公公总归是老人了。在司藤枫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心里也自知是什么原因,只是不便说明。毕竟他们也只是个奴才。
看了看站在面前的季公公,瞧着他惶恐的脸色,也知晓了司藤枫定是很气愤。
叮嘱道:“你们都在门外候着,本宫进去便可。”
季公公听言赶紧侧身让开,雪娇看了看紧闭的房门,眸光微沉,上前推开了房门。
厚重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声音,屋内虽是敞亮,却沉浸着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待雪娇举步进门,季公公知晓的带上房门。
瞬间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同样的吱呀声,雪娇骤然发觉,好似回到了当初和他单独相处的日子。
也是这般的压抑,以至于她看见他,心中就不由的悬着。
进门走来两步,雪娇听来下来,不是其他,而是屋内乱糟糟的模样甚是无法举步行走。
四周凌乱的瓷器被打破的散漫在各个角落,奏折也被扔在地上,低头看来看眼下摔落的玉器,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弯下腰,伸手拾起那盏看上去也算是养眼的玉瓶,没有摔碎已然是个很好的玉器了。
雪娇不由的为自己的想法浅浅的勾唇一笑。没想此刻,她还有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起身,抬头看了看远远散落的一些东西。
四周都是散发只阴霾之气,仿佛瞬间就会爆发,一直压抑着,浓浓的……似乎无法喘息一般。
司藤枫坐在龙椅之上,靠着椅背,好似在假寐,右手揉着额头,左手俨然已经紧握成拳。
可见此刻他的心情坏到了极点。
一身上朝是身着的龙袍依旧未换下,可见他自下朝就一直这样。
雪娇抬步欲要走过去,蓦地,司藤枫骤然开口。
“不想死的都给朕滚出去。”声音冷到了极点,仿佛修罗般的阴冷,即使不是那般的怒吼,但是依旧足以彰显他的威严。
雪娇霎然停步,手中的玉瓶蓦地一松,跌落在地,啪的一声,看在终是未能逃出破碎的命运。
玉瓶应声而碎,四散的碎片不禁攒在了雪娇的脚踝。
蓦地蹙眉,她没有叫唤出声,也不是由于司藤枫所说的话,只是因为很简单,这个熟悉的气氛,让她想起以前他们相处的日子,他猛地话语,不禁仿佛针刺一般刺进了她的心。
手中略微的颤抖,玉瓶便已落地。
过去的终归是过去的,注定的也终是注定的……
冉冉的地下眼帘,默然的神色,暗淡的眸光,无不显示着此刻的她是那么的苦涩,却又无言……
司藤枫听着这清脆的响声,终是抬头看了一眼,蓦地瞧见雪娇站在远处,心中顿时一滞,再看其地下的头,莫不是刺伤了?
心中顿时不忍,咻的起身,看着雪娇一眼,一边绕过案桌,一边开口道:“你来了怎么不说一声?是不是伤着哪里?”
步伐极快的朝着雪娇的方向走过去。
雪娇伫立着,低着头,她说不出她此刻的感受,好似置身冰冷的雪山一般的凄凉。
听着司藤枫的话,蓦地苦涩笑了笑。
仍是没有说话,底眸看着脚下的那盏破碎的玉瓶,她好似是看见了她以前的命运,眸光闪烁。
僵硬的双手蓦地攥紧了又松开,松开了有攥紧,不知不觉不知已经松了多少回,又攥了多少回。
泛白的掌心,冰冷的双手,司藤枫站在雪娇的身前,伸手扶着她的双肩,担忧的开口:“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伤了哪里?”
眸光不禁环顾看了看雪娇的身上。也没见哪里有什么伤口,心中蓦地松了口气。
不明所以的感觉,他回莫名的开始担忧她,她如果受伤,他竟会担心。
司藤枫自嘲的勾唇一笑,只是那么一瞬间,唇边的那抹弧度便已经消逝。
雪娇依旧没有吭声,她没有受伤,只是忽然感悟了一点,破碎的终究是破碎了,即使再怎么想要复原,都会有裂痕。
亦是犹如他们之间的关系,她的矛盾,也在这一刻化为乌有。她终究也只是夏侯寍舞,不是灵雪娇,她不可能忘记他的决然,不可能抛去那份恨,原谅他。
一切都在按着原有的轨道前行,她还是她……他却已不再是他…………
他爱的是灵雪娇,不再是夏侯寍舞了,不是吗?自嘲的扪心自问,死死抿着的唇瓣已然泛白。
片刻,司藤枫担忧的以为是伤着哪里了,若不然怎么会这般。
雪娇突地抬头,唇角含着一抹笑意,明眸清澈,道:“皇上真的这么担心雪娇吗?”
司藤枫蓦地一怔,眉头一簇,无语的看着雪娇。
雪娇伸手拉开放在双肩上的厚实的手掌握在手中,暖和的很。
她看着司藤枫微蹙的眉头,不禁松开握着他双手的右手,抬起,轻轻的抚上他的眉头。
“皇上,雪娇说过很多次了,莫要蹙眉,你看都有褶皱了,这样的皇上可一点都不英俊了呢。”
撒娇的语气,莫名的说进了司藤枫的心坎。
他抬手握住她的手,开口道:“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无奈的语气,他谈了一口气,握住的手泛着丝丝的冰凉,:“出门也不多穿几件,手都这般的冰凉。”
说着,柔和的搓了搓握在手中的小手。
雪娇见此,复杂的双瞳,透着晶莹般的光泽,底下眸子,掩饰的极好,用略微娇甚的语气道:“还不是皇上,让雪娇过来,却也不给个好脸色。”
“厄……”司藤枫顿时无奈,仔细想想,也确实是自己的原因。
松开了已经搓的有些温热的小手,抬手,纤长的手指,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就数你是第一个说我不是的。”
“是吗?”雪娇疑惑的抬眸看着司藤枫,瞬间屋内的气氛改变了许多,看来司藤枫心里还是在乎雪娇的,这一点已然说明。
司藤枫点点头,伸手揽过雪娇的身子,“去里屋歇息会吧。”
原是想带着雪娇去里屋坐会,然而就在方要举步行走时,雪娇蓦地一呼。脚踝处隐隐的疼痛蓦然促使她无法前行。
司藤枫侧脸底眸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雪娇抬头,双眸泛着泪光:“想来是方才碎片攒着脚踝。”
明显的,司藤枫眸光一沉,沉声唤道:“来人。”
房门就在那买顷刻间,被人推开,季公公赶紧供着身子道:“皇上有何吩咐?”
“去把太医唤来。”阴沉的嗓音掺杂着担忧。
季公公一时微微怔楞,方才还好好的,现下要传太医。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司藤枫。
只见他阴霾淤积的脸色冷声怒道:“还不快去。”
吓得季公公退下一软,蓦地赶紧转身,朝着门外跑去。
司藤枫弯身拦腰抱去雪娇瘦弱的身子,抬步朝着里屋走去,眉头不禁又深蹙。
紧抿的唇瓣不语。雪娇依稀感觉的到他的心跳。
没一会儿,太医便在季公公的带领下来到了御书房的寝宫,雪娇躺在床上,苦是无语,只是脚踝伤了一点,却被司藤枫命令的躺在床上歇着。
他亦是站在一边底眸看着雪娇的脚踝,一直这么看着,知道太医来了,方才转眸看向别处。也不知想些什么。
太医看了看伤口,泛着殷红,只是点皮外伤,并无大碍。
惶恐的余光看了看一边站着的司藤枫,退后一步,供着身子道:“禀皇上,贵妃的伤处并无大碍,只是点皮外伤,擦点药膏应该一天之内就能恢复。”
司藤枫眉头一拧,冷冷的恩了一声,开口道:“都退下吧。”
雪娇抬眸看着这样的司藤枫,俊逸的轮廓,很是硬朗,双手背着,站在床沿,无意间触及到她的目光深邃幽暗。
雪娇看着这样的司藤枫,莫名的心悬起。
待一行人退下,一直阴沉着脸不曾多言的司藤枫,方才脸色缓和了些。
她看着是越发的不解。
凝视着他,雪娇诺诺的开口:“皇上,雪娇只是点皮外伤,并无大碍,不必担忧。”
他冷着脸,看了看她裹起来的脚踝,终是叹了一口气,他是担心她,但是也不想让人看出那份担心,因为着皇宫之中的复杂,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
“无碍便好。”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足以说明他的担心。
只是这份担心她无以承担,知晓一般,她喃喃开口道:“皇上是否在烦忧宁相之事。”
不似疑问,却是知晓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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