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夹杂着脏器的血块,从魔人的喉咙里咳出。
魔人的血,是红色的。
那惊天炸雷一般的震撼,渐渐被寒风捎去。
冰冻苔原,又趋于平静。就如它在过去的岁月里,无数次的变迁。
但是,最后的最后,只有平静,才是永恒。
漆黑的身影忽明忽灭。
乌木的铠甲,破碎不堪。那原本威风凛凛的铠甲,现在,却像破铜烂铁一样,挂在身上。
痛楚,愤怒,以及...惊愕。
最终,在这冰天雪地里,魔人,坦格弗罗斯,他的身形定格。
蝉·蜕。
就算是零距离硬接了那种程度的冲击,也无法使他毙命。
流血止住了,伤势也渐渐愈合。
他撑起膝盖。
令人绝望的黑影,挺立而起。
他活着,他的敌人却尸骨无存。
他是魔人,又是领主,他不会怜悯失败者,更不会因为微不足道的感情而动摇,但是,即便如此...
魔人望着看不出形状的那块焦黑,久久不语。
逝者已矣。
“唔....”
肌肉纤维发出断裂的声音,魔人双眼一黑,跪坐在地上。
不行...吗。
大脑里传来嗡嗡的噪音,污浊的血液从眼眶里流出。
流法·蝉蜕,以不可思议的精度,操控体内近乎无限的细胞。将其坏死的部分剔除,以加速身体的愈合速度。
这几乎是无敌,是不死的代名词。
但是,即便是流法,也不存在完美。超高的机动性后,总隐藏着不为人知的代价。
流法·蝉也不例外。
那是“计算”。
同时使成千上万身体组织震动,足以将大脑烧成灰烬的庞大计算量。
就算是他——坦格弗罗斯,也不可能无限制的使用。
四次,就是极限了。
他是最精明的战士,也是勇武的魔人。不可能将希望寄托在蝉蜕上。
而相较于仅仅四次的“无敌”,威慑,才是是蝉蜕最好的使用手段。
树立出“无敌,不死”的之姿,震慑宵小,使其在开始时就感到畏惧,不敢与之为敌。
本该如此...
他苦笑。
鲜红的血液从伤口上嘀嘀嗒嗒的流下,溅在冻土上。
天寒地冻,血液凝结成了晶体。
他的敌人并不强大,甚至羸弱的难以提起与之争斗的兴致,但是....
骑士,总让人意外。
不过,无论过程如何,结局,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
已经结束了。
彻底结束了。
没人能够阻挡他了——在这晨风。
巫师,红骑士,白骑士,纯血吸血鬼,乃至上位骑士,都在他那无限的力量下,臣服。
现在,事情好办很多了。
当啷一声,漆黑的大剑抗在肩上。
它是传奇之剑,乌木剑的翘楚。漆黑的剑刃曾无数次地被鲜血染红,又洗涤而去。
魔人迈开了步伐。
他伤痕累累,却不做歇息。
得抓紧时间了。
玫瑰之母势在必得的至宝,极工—太阳炉。
这才是他的目的。
骑士,只不过是他道路上的障碍,而障碍,只有清除就好。
只是,动静闹得太大了。
本想能够不留行踪地找到极工,现在看来,只是奢望了。
晨风,这个偏僻的小国,远比他想得要复杂得多。
无论是负隅顽抗的军队,还是忽然冒出来的上位骑士,都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
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想必,极工在晨风的消息,不久之后,便会传向整个世界吧。
到那个时候,即便是领主,恐怕也有些力不从心吧。
必须抓紧时间了。
他皱着眉头,加快了步伐。
所以说...
极工...到底在哪?!
那个低贱的巫师,已经化成了碎块,而那群不死者...
算了。
指望它们,还不如指望极工自己跑出来。
魔人忽然觉得有些悲哀。
所谓的精密布局,所谓的瘟疫大军,还有那居心叵测的合作者?
有什么用呢?不过是竹篮打水罢了。
到头来,还是只能靠自己。
他烦躁地眺望四周,映入眼帘的,却还是那白茫茫的一片。
该死....
这样下去,根本不可能找到那件极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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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人驻足。
耳边,是窸窸窣窣地响声。
这是...虫鸣?
他悍然回首。
那是黑色的潮水。
无法用数字统括。
既像蜘蛛又像蟋蟀的怪虫们,张牙舞爪。它们本应该是渺小的蝼蚁,但是,那一个个幼犬一样的体型,使人毛骨悚然。
唾液从狰狞的口器里喷出,它们挥舞着节肢。
“安斯特古虫.....”魔人皱眉。
这种足以吞噬一支军队的数量...太夸张了。
为什么,这些家伙会突兀地出现在这?
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
虫们嘶鸣着,它们一跃而起,落在魔人的铠甲上,撕扯着他的肌肉。
不对劲....
魔人闭上了眼睛。
这里物资贫乏,不可能支撑的起这么庞大的虫群,况且,这里是冰冻苔原。
冰天雪地的环境会直接让这些虫子陷入冬眠。
冬眠....
......
原来如此,之前沉睡在地下,而现在,被战斗所惊醒了吗。
地下....
. . . . . . . .
嗅到了久违的血肉,虫们一拥而上,它们欢愉地嘶鸣,一只又一只,无尽地攀上了魔人的躯体。
魔人无动于衷。
他陷身虫海,无依无靠。
换做任何人,哪怕是骑士,在这种情况下,也必会六神无主。
...明白了。他想。
安斯特古虫,它们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
也就是说...
极工,有线索了。
他开怀大笑。
豪迈的笑声,在这头皮发麻的虫海中,显得格格不入。
虫们无法理解这笑声,只当是猎物绝望的哀嚎,于是,这更激起了它们的凶性。
它们蜂拥而上,几乎抱成一团。
但是....
拳,砸在了空气上。
时间定格了。
空气,出现了裂痕。
玻璃破碎的声音。
虫们呆愣在了原地,它们有的还在魔人身上龇牙咧嘴,有的正准备扑击猎物。
但就在这一刻,它们全愣住了。
它们核桃般大小的脑子,不足以认知眼前的事物,所以,它们愣住了。
没有任何声音,只是一拳,然后....
天,翻了。
并非是什么夸张的说法,而是真正意义上的.....
天地倒转。
存在了亿万年的坚冰突兀地从地表升起,它们轰鸣着,仿佛失去了重力的牵引,一块一块的,山一样庞大的冰块拔地而起,它们直冲云霄,然后...
坠落。
再也顾不上眼前了猎物,怪虫们尖声嚎叫,四散奔逃。
但是,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大地在颤抖,锋利的冰锥从天而降,虫们还未迈出步伐,便被震成了粉末。
冰冻苔原在哀鸣,那一声声冰块破碎的声音,就好像是她绝望的啼哭。
虫们,早已消失。
它们或许别碾成了肉泥,又或许被震成了碎末。
谁知道呢。
冰冻苔原,终于恢复了平静,虫海,早已烟消云散。
不像之前的小打小闹,这乃是“领主”的力量——足以媲美自然的伟力!
纯白的冻土,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那无底的深涧。
那么,现在...
魔人抖了抖身子,甩去黏在铠甲上的残肢。
去找找看吧。
极工—太阳炉。
他纵身跳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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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审核一周了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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