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接着说道:“右边的遵照陆大夫的指示,用蜂蜜调配而成,左边的是按花大夫所说用温盐水调制的。”
花千骨已有计较,起身说道:“外伤敷药大部分都是用药酒、蜂蜜调制。但是我见此人肤质粗厚,而且非常干燥,若用稠厚的蜂蜜调制恐吸收不佳,所以特地嘱咐换成盐水来调配,不仅利于皮肤吸收加快伤愈,而且对于消除红肿也有效。”
镇上大夫们都低头沉思,暗自点头,姜鹏却梗着脖子说道:“我不服!你这不在医理之中,属于旁门左道。咱们只解药方,药方明明一样,应当判平。”
“这是要耍赖么?”
“就是啊!输不起么?”下边的百姓们窃窃私语开了。几位大夫也都面露尴尬,但是却不想认输。
这时,白子画缓缓站了起来,说道:“如此能否把刚才那个双踝损伤的患者再请过来。”
“你是谁?”姜鹏翻着白眼问,除了张瑞秋,其他人一直以为白子画仅是帮忙的伙计。
白子画平淡的回答:“游医白子画。”张瑞秋知道必有端倪,向邹大人点了点头,差人把刚才那个流浪汉又叫了过来,魏姓流浪汉一瘸一拐的到了场中,
白子画说:“请仵作双手用一样的力气轻轻按压其踝后一寸的位置。”一个仵作依言执行。
“啊!”流浪汉轻轻叫了一声。白子画淡淡的问道:“哪里疼?”
“这,这边。”他指了指右边,
“另一边疼么?”
“不疼。”
白子画继续说道:“加大力气再按!”仵作手上加大力气又按了下去,流浪汉“哎呦!”一声大叫右膝跪了下去,只见从他右侧脚踝伤口处流出很多黄绿色脓汁出来,腥臭无比,仵作捂鼻扭头,众人也大惊。
花千骨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一直跛行,右脚不敢着力了。几位镇上的医生和元老们低声讨论,不知道是否这个回合要反转。
白子画语气平淡,不疾不徐地说了起来:“陆大夫所说不错,此人确为化脓阳症,花大夫所开药方中茜草和桃仁是去湿的,朱砂,硼砂和白砒是通理筋脉的,可见她主用通理和祛湿法进行治疗。依据她的药方,我推测当时此人脉象是玄细脉,舌苔黄厚,湿热症明显。”花千骨瞪大眼睛连连点头。
白子画继续说:“据我观察,此人伤口很深,又已日久,一直未能处理,深处恐怕三日前就已成痈,所以不宜用和营法来进行治疗。否则浅表快速愈合,而深处脓液无法排出,就像这般於于踝侧深处不易发现,但是病人却是痛楚不堪。通理祛湿双管齐下可以利于排毒和防止积液,虽然浅表伤口愈合稍慢,但是深处已去积脓并且愈合,再无隐患。”
花千骨站起来钦佩的说:“师父,你真厉害!刚才我还有所疑惑,这下全明白了!”此话一出,镇上的几个大夫也大惊,原来这个看起来年长几岁的青年竟然是花大夫的师父,而且讲解起来条理清晰,头头是道,都不由露出几分敬色。
人群里,有一个带着纱帽并以青纱遮面的粉衣窈窕女子,透过半透明的纱巾依稀可以看到她美丽的眼眸在紧紧盯着白子画,目光里有几分惊喜、几分仰慕还有几分探究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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