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激斗（一）唯一的牵挂

被锑怒捏住脖子的人，正是师尊。

没有完全开启传送的凌阁，反噬了师尊的部分灵力，此刻的他，正在以可见的速度在变老。

我的心脏仿佛和那只黑色的大手连接一样，猛地揪成一团。

可此时的师尊没有半份丧气的状态，反而却是在笑着。

他的白色长发燃烧起来，随着火焰向上飘。四周的空间仿佛都扭曲了起来，而在扭曲的中心诞生出了一条龙，一条白色的火龙，火龙盘旋着人，锑怒突然感觉不对，松开手，窜向天空，却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一样，在离师尊两米远的地方不能再逃离一步。

是空气，周围的空气全都向师尊的方向聚集，速度之快影响了周围的空间，锑怒被限制在这个空间里。

而吸引空气的是在刚刚一瞬间从师尊的储戒里祭出的剑。

剑榜第四，纯阳。

燃烧需要吸收周围的空气，同时也在吸收空间，在身边的人都会禁锢在这片空间中。

“我本来不想用这招的，一方面消耗太大，另一方面也因为不忍心对徒儿动手。”

“不过现在看来，你并不是沁儿，虽然不知道用什么原因变成了他的样子。但总之，你的死期到了！”

火龙在盘旋着的时候，纯阳剑也在不停升温。

锑怒心说不好，可是已经迟了。

“昼烬！”

伴随着划破天际的龙啸，白龙眼中锋芒四射，笼罩在纯阳剑上，师尊刺出剑的一刻，世界仿佛失去了原本的颜色，就连原本的太阳光芒都被掩盖，整片天空只剩下白，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清。当白色消退之后在原地又如旭日东升，只留下一颗无法靠近的太阳，长达数10分钟之后才逐渐消失。

可是

在一切消失之后，在天空中完好站着的，却是锑怒。

而师尊，再一次被那只布满龙鳞的手捏住，但此刻的他却和十分钟前完全不同，只剩下满脸皱纹，和一对没有色彩的双眼。

我瞬间意识到什么，不顾一切地飞往师尊的所在。

锑怒阴险的笑着，同时瞟了我一眼。

我不知道此刻的我是什么表情，或许愤怒，或许是惊恐，也可能我瞪大了眼珠，不敢相信面前的一切。

脑海中唯一的想法就是:

给我停下！！！

苍老的师尊毫无底气地说了一句什么，但锑怒笑的更欢了。

随后，从右手把力量注入师尊体内，师尊的体表血管顿时凸起。

修仙界二〇一八年，离殇山大长老穆琴，逝世。

师尊，死了？

随着我已经听不见的爆炸声，大长老的身体变得血肉模糊，头部，粉碎了，一块带着金光色的灵根掉落出来，金光黯淡，逐渐消失。

那个平日最疼我的师尊，死了？

那个平日里，无论我怎么皮，都不会责怪我的师尊，死了？

那个永远保持着慈祥模样的师尊，死？了？

“父亲！！！啊啊啊啊啊！！！！”这是穆沁第一次叫养大他的师尊叫父亲可是，大长老再也听不见了。

轰！！！

我飞到他上方，摁住他的头颅，用全力砸向地面，大地直接深陷五米。

他浑身是血，却依然仰天大笑。

“痛快！最亲近之人的死亡，才是最令人愤怒的吗？”锑怒舔干净嘴角的血渍。

我左手捏住他的脖子，右手对准了头颅，庞大的灵力聚集在右手上，在上方边换成野兽的形状，杀气改变了风的流向，附近原本的气流现在全部向上。

死！！！！！

我的拳被稳稳接住，被他抓在手里，随后，他再一次露出了奸笑。

“你知道最后那个老头是怎么死的吗？”

我没有理会，左手从他脖子上卸下来，打算用左手再来一拳，可又被稳稳接住。

“在他被反噬灵力的时候还用出那种强大的招式时我可确实是吓到了，不过啊，我在他刺出那一剑之前，我对他说:‘师尊，求求你，放过我吧’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然后这个老东西愣了一下，他愣了一下啊哈哈哈哈哈哈。”

“你这混蛋！”

此刻我不顾一切，被封住双手，就算用头，也要杀死他！

咚！——

额头碰撞在一起，血从额头流出来了，沾湿了眼前的头发。

他并没有因此停顿，而是接着说下去。

“我啊，就趁着他这一愣，切割空间去了隐藏界面，所以说啊，你师尊在被反噬的情况下耗空修为，把自己变成那么狼狈的一个老头的一击！根本就没有打到我！！”

他近乎疯狂地吼着，我们相抵着额头，我看着自己的眼睛，但是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恶心。

我从未想过会用这种方式盯着自己，也从未想过会觉得“自己”如此恶心。

“孤晴！”

孤晴持着刀，刺向此刻已经没有手能抽出的他。

可是，刀在半空被阻挡住了。

被淬神期六阶的灵压挡住了。

“接着刺！”

结果……还是一样。

太弱了……

淬神一阶和淬神六阶，这是等级上的差距，如果没有师尊那样的灵术，只要他稍微用心阻挡，就根本没法对他造成伤害。

而我，只会剑术，灵术只会用最基本的元素灵力攻击，师尊那种耗尽全部灵力为一击的灵术，根本不会用。

可恶！如果我能早一点学会冥之力回来，如果我能在他淬神期以前回来的话！

师尊就不会死！

我咬着牙，似乎用一种反派的表情面对着他。

“你知道他死前对我说了什么吗？他说我卑鄙。我用你的样貌像他求饶，他愣了一下，居然因此说我卑鄙？战场上居然连敌人和弟子都分不清居然说我卑鄙，这怎么看都是你师尊的无能啊哈哈哈哈哈！”

“太弱了。”他不再疯狂，不知是说我还是说师尊这样嘲讽了一句。

随后，我和孤晴就从原地被零距离的龙息轰上了天。

浑身是血，被轰飞上天的过程，我迷失了。

太弱了。

这是绝对实力上的差距，我根本不可能赢。

即使学会了冥之力也一样。

没有用

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根本没用。

但是……我还有要救的人。

“这里，是不是还有人让你所珍惜的人呢？要不，一个一个杀？”

在我再一次踉跄走到他的视线中的时候，他向我开口。

“给我……住手。”

“哦？这么说这里确实还有你珍视的人咯？是谁呢？要是杀掉的话获得的原罪之力会有多少呢？”

威压震慑着全场的人，有的弟子或许想要反抗，但恐惧支配着他们的身体，让他们不能动弹。

而他们仅有的绝望念头:

明明是长的一样的人，为什么差别会如此巨大？谁都好，拜托，救救我啊！

“给我住手啊！”

“不想？你求我啊，向我跪下来啊！哈哈哈哈！”锑怒放肆的笑着，空气里充满了冷凝气息。

双膝颤抖着，逐渐变得沉重，随后逐渐弯曲。

够了……我已经没有办法了……

我已经没有力量能阻止这个魔王了。

但是至少，小雪要活下去。

“对，对，就是这样，我就爱看你绝望的样子。”

全离殇山的弟子，穆沁这样的人，也会在更强的力量面前下跪！？

膝盖缓慢的靠近地面。

“磨磨蹭蹭的干什么，给我快一点啊！”

“咚！”

沉闷的响声在锑怒脑海里那么响亮。

那是小雪的一拳打在锑怒脸上的声音。

锑怒的表情瞬间变得难看了，满是锯齿的牙疯狂地咧开，眼神中只有杀意。

我看清这一切的时候，用仅剩的力气冲了出去。

等等！小雪，不要！

“你不是穆师兄！我就知道，真正的穆师兄，一定会回来救我们的！”

小雪的声音很颤，不，是非常颤，她的身体也在不住颤抖。

锑怒的脸上露出嫌恶的神色，随后右手轻易刺穿了小雪的身板。

血色，顷刻间渲染了夕阳。

“可是啊……我们，却拖了……穆…师兄的……后腿呢……”小雪的胸膛，口鼻中，全部是鲜红色的鲜血，我为她做的那身衣服，沾满粘稠的血液。

红手出来，又穿进去。

够了！小雪，别说了！够了啊啊啊！

“……所以…啊，我就……希望，穆师兄的……尊严，不会被…践踏啊……”有气无力的说话声越来越小。

“没能做……穆…师兄的……道…侣……真是遗憾呢。”小雪的眼中泛起了泪花，流淌下来。

一秒，一秒就好，让我再控制住锑怒一秒。

锑怒的手拉出来，向前刺，却因为冥之力的偏移没有刺中。

随后再一次出手。

我终于飞到了他身前，夺过小雪，紧紧抱住，被他一下刺透左臂，随后迅速飞离锑怒。

“穆师兄……其实…还有…不愿意使用的招式……吧……因为……违背…自己的…正……直之心……是吗？但是…那不也……是…穆师兄……自己…的…力…量…吗？”小雪已经说出每个字都要再吸一口气了。

“够了，不要说了！会没事的，我保证！！”我已经近乎疯狂了。

我紧紧抱住了她，小雪的表情逐渐变得温柔，“吻……我……”

“嗯！！”我停下飞翔，一面怀里抱着她，一面贴近小雪的唇。

小雪用尽最后的力气，要把手捧住我的脸颊。眼神中出现了的一丝回光，有些幸福的光。

嘴唇交互在一起，但小雪的手终究还没有接触到我的脸。

就停下了，并且无力地垂下。

我的嘴唇没有放开，温热的灵力渐渐输入进小雪的身子里。她暂时不会变凉。我从储戒指里拿出修罗给的定魂珠。轻轻放在小雪手中。

灵力注入大地，石头凝在一起，化成白色的石英所造的棺。从地面里生长出许多蔷薇，爬在棺上。

我踉跄站起。

然后失神地抬起头，露出散发着白光的双眼，银白色的雾气从眼中漂出。

嘶了一口冷气，墨色的火焰在体表燃烧。

“锑怒，为小雪和爸爸殉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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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五个人加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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