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跨越生死的心意

蓝色的花海雷电，从空中悬浮，而妖姬也飞在了空中。

她忽的转身，伸手一挥之间，漫天的雷电，便射向了陆九千。

男人瞳孔一缩，本能的就要躲避。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突然出现了对妖姬的莫名的信任。

他没有动，他相信妖姬不会伤害他。

虽然在之前曾经是敌人，但是，在这里，陆九千却对妖姬有了某种信任。

就好像，她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一般。

亲人，永远不会害自己。

蓝色的花朵从空中飘落，炸裂，一道道精纯的能量，浸入到了陆九千的身体里。

在这里的陆九千，身体上突然出现了一圈淡蓝色的荧光。

淡蓝色的花朵和这层荧光，互相融合。

陆九千感觉到，自己在体悟什么。

那是妖姬对漫天雷陨的理解，那是妖姬的意。

美丽的女孩脸上的笑容从未变过，但是她眼眸深处，一直有着一抹感伤。

朱唇轻启，妖姬说着什么话语。

似是对漫天雷陨的讲解，更像是对陆九千的解惑。

“你应该很好奇吧，自己为什么会和一把剑共鸣，甚至进到剑里面？”

陆九千闭着眸子，感悟着雷陨的奥义。

他没有开口，也没有回话，却真真切切的听着妖姬的讲述。

“其实吧，从一开始，你和公主进入的雷鸣峡谷，就是我设置的幻境。”

“直到现在，你也没有走出幻境，虽然不是我的幻境，是梦魅的幻境。”

“而我，则是幻境中活着的妖怪，依托幻境而生，幻境不存则死。”

陆九千的眉头皱了皱，他进去了融合雷陨的重要阶段。

虽然他的确震惊于自己一直处在幻境，但是并没有任何的表示。

与此同时，这个世界里，又出现了无数的淡蓝色花朵，和刚才没有丝毫不同。

看着陆九千在融合雷陨奥义，妖姬向前一迈，却只能抬脚，却无法踏出。

她想要帮助哥哥啊，可是，她做不到。

妖姬的脚正在消失，一点一点的化作淡蓝色的光芒。

她的眼里布满了一层悲伤，还有极度的不舍。

但是，她很坚强。

妖姬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现在的自己，只是残念，并且依托陆九千和幻境凝聚出来的幻象而已。

妖姬继续开口，她要告诉陆九千很多东西。

“你还记得，你们进入峡谷口所沾染的细雨吗？”

“那并非是细雨，而是千年雷液，可以麻痹人的神经，并且制造幻境。”

“我是依托于幻境而生，只存在于幻境里的妖，而幻境，则是依托雷池而生。”

妖姬并没有说自己遥远的过去，那是她活着的时候。

妖姬只说了，自己变成妖以后的事。

她不想让陆九千存在太多的执念，她只想做他生命中的过客。

不想去影响他，不想去干扰他。

只要陆九千好好活着，妖姬就很满足了。

“正是因为沾染了雷液，所以后来你的思维什么的都很混沌，甚至还被欲望所影响。”

“而你击杀雷鸣兽，吸收它们的力量，这更加加深了你中的雷毒。”

“我用笛声蛊惑你，就是激发了雷液的力量。”

忽然，花海整个一阵颤抖，陆九千身上有无数道雷电炸响。

男人紧泯着双眼，眉头深深皱起。

他已经到了关键一步，这是最后的关头。

“之后的公主，也不过是我造的幻象。”

“你没有意识到，这是多重的幻境，还被我所影响，所以差点败了。”

“只是我没想到，你的身体里，居然会有一只梦魇！”

说起梦魇，妖姬还是有些怨恨。

如果没有那个梦魅，她还可能和哥哥相认呢。

虽然，她现在大可以说明一切，但是她没有说。

梦魅的小腿已经消失了，她的整个身体都有了点虚弱。

时间，快要流动了吗？

妖姬心中低语，轻叹一声，她继续述说。

“之后你接触到毁灭之意，实属巧合，不过我很开心你能拥有那个印记。”

对于哥哥变强，妖姬自然是高兴的。

试探之时，也做好后手铺垫。

妖姬在行动之前，就看好了未来的走向。

如同象棋博弈，走一步，看两步。

“后来，你和梦魅发生了什么，我不太清楚。”

“但是，也是因为沾染了雷液，还有雷鸣兽的力量，你和这个幻境世界产生了共鸣。”

“共鸣之后，你就得到了雷鸣剑，并且来到这里见到了我。”

妖姬没有说，这雷鸣剑，是自己专门留给陆九千的传承。

因为她不知道怎么说，她只想，让陆九千把自己当成敌人就好。

妖姬看的真切，既然陆九千有那么强大的一个梦魇，那么就一定有个难以忘怀的过去。

妖姬……不希望，陆九千因为自己，再陷入另一个痛苦的漩涡。

哥哥，好好的走下去吧，妹妹会陪着你一起，永永远远，守护你！

随着妖姬执念的减弱，她的消失，开始加速。

从大腿，到腰部，再往上。

陆九千忽然大喝一声，雷陨的奥义，已经被他吸收完毕了。

他睁开眸子，精芒四射，却看到了消失一半的妖姬。

陆九千十分错愕，眼睛里有着深深的不解。

“你怎么了？”

“哥哥，再见了！”

妖姬甜甜一笑，似乎因为时间的流动，她的表情，终于灵动起来。

她的眸子里，泪水止不住的流下。

尽管她已经被梦魅杀死，现在不过是残念凝聚的幻象，但是她，依然爱着哥哥。

她放不下，她无法像自己说的那般淡然。

绝望，痛苦，伤心，不舍。

在看到陆九千关切的眼神之后，妖姬忽然爆发。

“哥哥，我不想死啊，我不想离开你！”

“我真的……真的不想离开你啊……”

悲伤的气氛忽然就满溢了整个空间，整片蓝色的花海，都在抖动。

陆九千因为融合雷陨产生的喜悦，瞬间就被悲伤所填满。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伤心。

他只知道，看着渐渐消失的妖姬，心中有着难以抒发的痛苦。

妖姬在无数年前濒死，最后化作了幻妖，苟延残喘。

她要等待陆九千，所以不惜忍受数千年的寂寞。

在幻境中生存，在幻境中，活着。

但是不管再过多少年，三千年，甚至是三万年。

在看到哥哥的那一瞬间，她都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

想要跟哥哥撒娇，想要哥哥的爱抚。

妖姬被梦魅杀死之后，因为身处幻境，自身又是幻妖，所以依托陆九千而凝聚了这么个虚体。

陆九千身上有雷液，有雷鸣兽的力量，甚至还有毁灭印记。

雷液，是妖姬的血液，雷鸣兽是妖姬的力量，毁灭印记，则是妖姬的残魂。

因为有这些，妖姬才得以再次与陆九千想见。

虽然，她依旧要离去。

但是，能再次见到哥哥，不就够了吗？

这不就是她，最大的奢望了吗？

妖姬看着陆九千，泪眼婆娑。

“哥哥，我已经死了，现在的我，不过是一丝残魂而已。”

陆九千听到妖姬的话，心里忽然很痛。

他蹲下来，眼里不知不觉也流出了泪水。

不知道为什么，陆九千很痛苦，很不舍。

“不！我不允许你死去！”

没有联想到别人，陆九千就单单不想让妖姬死去。

仿佛她是他，很重要的一个人。

无法割舍，无法离开。

妖姬的消失已经到了胸口，她的泪水连成了线。

“哥哥，我爱你！”

女孩声嘶力竭的喊出这一句话，仿佛，用尽了所有的能量。

她的消失，突然加速，几乎瞬间就要把她吞噬。

破天荒的，陆九千突然想要喊出一声什么。

“妹妹！！！！！！！！！！！！！！！！！！”

不知原因，泪流满面。

不知因果，撕心裂肺。

冥冥中似乎自有定数，陆九千似乎受到了什么指引。

他喊出了这一声妹妹。

超脱生死的界限，跨越时空的束缚。

这声妹妹，穿越时空，定格了一切。

妖姬的消失被定格了，她听到陆九千喊了自己妹妹，心中，无比的喜悦。

她流着泪水，眼睛却，前所未有的明亮。

妖姬被梦魅杀死之前，忽然就听到了一声妹妹。

她黯淡的眼眸，重新变的灵动起来。

三千年前的姬芊儿，忽然听到弑九千喊了自己妹妹，并且宠溺的摸了摸自己的头。

她顿时，开心的笑了起来。

时空忽然恢复了流动，妖姬的嘴角挂着一丝笑容，瞬间消失了。

淡蓝色的荧光，撒进了花海里。

似乎，妖姬也成了这花海的一部分。

仔细看来，这片淡蓝色的花海，一直都有着悲伤的意。

这花，从始至终，都是葬礼之花。

这葬礼，是给妖姬的葬礼。

陆九千跪在地上，心痛无比。

他再次体会到了撕心裂肺的痛，不知原因。

虽然不知原因，如同无源之水。

这痛苦，却根深蒂固，痛的真切。

“妹妹……”

陆九千喃喃自语，他似乎受到了什么影响。

我也有过妹妹吗？

或许，我有过妹妹吧！

妖姬的话语，还回荡在耳边。

“哥哥，我爱你！”

这份心意，妖姬同样是传达了数千年。

跨越时空，超脱生死。

两人彼此的心意互相传达，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遥远的年代。

这份爱，真挚而深沉。

这份爱，纯粹而自然。

这是亲情，也是超脱一切的羁绊。

妹妹，我也爱你…

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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