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剑

游夜刚进里堂，就迎面见白宸走了出来。白宸眼中似乎闪过了什么，朝游夜走去。

“师兄，你怎么在这儿？”话一出口，游夜就后悔了，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子。

果然，白宸下一秒就放冷气，“我为什么不可以在这儿？”

“呵呵。”游夜尴尬一笑，然后赶紧示弱，“师兄怎么就不可以在这儿，师兄从小住这儿，这儿本就是你的家，出现在这儿本就自然。”更何况你今天上午就是睡在这儿的。

白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身上的冷气仍是不减。游夜似乎被他冷到了，浑身一愣，然后笑容更大。而白宸身上的冷气更盛。

游夜：“……”

白宸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你还不回去吗？”

游夜尴尬地笑了笑，“我还要去看一下那个老头子。”说着便欲往屋内走。

“等一下。”白宸叫住了他，“他现在正在气头上。”

游夜：“……师兄，不是我说你，你怎么又惹那老头子生气了？”

白宸：“是因为你的事。”

“额……”游夜心虚地移开视线，低下眸看着白宸的胸前，“……”

也就一会儿，游夜挠了挠头，看着白宸的眼睛笑道：“哦，我知道了。放心，我习惯了，那老头子疼着我呢，定不会拿我怎样的，我先看看去了。”

“等一下，”白宸又叫住了她。

游夜有乖乖地停下了，有些奇怪地看着白宸，“师兄，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

“是吗？”白宸的眼神更冷。

“没有没有！”游夜赶紧说道，“我家师兄可是在正常不过了。脸还是一样的漂亮，人还是一样的高冷，气场还是那么强大。”

白宸的冷气似放不完一样，周身的温度又降了几分。

才仲春，游夜总是跑来跑去，穿的也不多，自然有点扛不住这冷气，就讪讪一笑，说：“师师兄，我觉得今天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我还是先回去吧，也祝你一路顺风，半路……那个我先走了。”

白宸淡然地微微点了个头。

“哦，对了，师兄，”游夜莫名其妙地又转身回来，“师兄农家记得你上午说的话吗？可是真的？”

白宸又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你猜？”

游夜的嘴角抽了抽。

大佬，我知道你不开心，但你也不用这么耍我吧？

“你知道师傅有一把剑吗？”白宸突然问了一个让游夜莫名其妙的问题。

“老头子的剑……哪把？他不是有很多剑吗？我都看过，都是好剑。”

“那你有没有见过一把红色的剑？血红色的那种红。”白宸问得极漫不经心，像是随口一问。

“血~红~之~剑~”游夜咬字清晰地把四个字放在嘴中反复嚼了一遍，透着丝丝熟稔。

“你知道？”白宸眼里极力压抑的急切，游夜看得分明却不动声色，“……”

游夜直视白宸的眼睛，笑得十分真诚，“我不知道诶。不过红色的剑应该很漂亮吧？师兄你也送我一把呗？我生辰就要到了。”

白宸并没有露出什么失望之色，神情一下子恢复了原样，那生人勿进的气息倒是比先前更浓了些。他冷冷地回应道：“看心情。”说完也不游夜一副恹恹的样子，径直向门走去。

看着白宸的背影，游夜的眼睛微眯了起来，原本闪着狡黠的光的眼睛如风平浪静的湖面一眼，波澜不惊，只是那危险，都在最底下。

“师兄。”

白宸顿脚，侧身瞥了一眼站在原地笑靥如花的游夜，顿时觉得头皮有些发麻。他不再看，转身就走自己的路。

游夜嘴角上扬，用珠圆玉润的声音，说：“有江湖传言，数百年前，异象突降，血月红夜，流火划空，坠于东南。人奇而寻之，见一陨石立于巨坑，裂之，显一血色陨铁。有巧匠以之铸剑。红剑现日，血流成河。持剑者皆为剑所控制，失去心志，不知其所为。然，竟有一侠士能不为所控，将其封之，后消失不知踪迹。其后数百年，红剑不再现，红剑之传说骤停。因红剑之可怖，血天现世，名为嗜血……汝问之红剑，可为此？”

她的声音不轻不重，不急不缓，像是在津津有味地朗诵着自己喜欢的文章。可最后一句的问话，明明语气还是那个语气，却听出了一丝笑意，听得人心里发怵。

白宸在游夜说到“血月红夜”的时候，脚步已经不自觉地停了下来。待游夜问出最后一句话，他的心是猛地一缩——被吓得。但多年的职业素养，让他面上不会显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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