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太昊扛着后棪快速奔跑在树林中,他一边跑一边回头望向后方的营地,那里火光照天、人声鼎沸,所有熟睡的人都已经被惊醒了,他们拿着火把在周围一公里内到处寻找闯入者的踪迹,但最后却只发现三具尸体。
风太昊一口气跑出了数里地,发现身后没有追兵追上来,这才放慢了速度,他辨了辨四周的位置和方向,准备返回洞窟,这时他身后的后棪已经醒了过来,口中不停喊叫着要去报仇,同时身体挣扎着想要跳下来。
“别闹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风太昊一声呵斥,同时用力拍了一下她的腿想要阻止她乱动,结果这一下似乎让对方闹得更凶了。
他突然感到肩膀上传来一阵剧痛,脚下踩在了一块湿滑的石子上,身子一歪整个人就摔入了旁边的小河中。
后棪挣扎着站起身,想要再次返回去烧死那些人,却被风太昊伸手挡在了前面,她气得一伸手拉开红色长弓,瞄准了对方的身前。
“你走开,我一定要回去杀了他们。”
“他们那个营地里至少有三十多人,凭你一个人怎么可能杀得干净,你要是死了,谁替你母亲,你的族人报仇!
就算你能杀了他们,那他们身后的整个祁氏部族呢,他们都有罪吗?他们的族长才是这件事情的起因吧,你难道不应该直接去找她报仇吗?”
“让开!”
后棪此刻根本不想听对方再说什么,她手腕一动,一根箭羽直接射在了风太昊的肩膀上,鲜血顿时流了出来,但是对方似乎根本不为所动,连哼都没哼一声。
“你根本不明白我现在的心情,母亲、长老他们一个个都死了,这一切都是祁氏部族造成的,在替他们报仇以前,我是绝对不会死的!
你也算是后氏部族的一员,应该帮我一起报仇才对,如果你因为是外姓人,所以不愿意帮我的话也不要紧,至少不要阻碍我报仇!”
后棪说完一侧身想要从他旁边走过去,但又被风太昊一闪身拦住了,她见对方如此不知好歹,不禁气上心头,一口气从背后扽出三根箭,拉弓就要再次射出。
这时她身旁突然射来一道黑影,她手臂一抬,用弓身将那黑影打飞了出去,她定睛一看,发现那是一颗鹌鹑蛋大小的石子。
此刻,岸边正站着一个身材苗条的少女,脸上还有一块巨大的伤疤,正是弋江,她手上动作不停,继续朝后棪投掷着石子。
“你干什么,不是真想要杀了风大哥吧!他也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这么蛮不讲理啊!”
后棪在这冰凉的河水中站了这么久,又被对方这么一闹,似乎冷静了下来。
她没有理会弋江,也不想去望一旁的风太昊,她直接走上岸,找枯叶生起了一堆火,自顾自地烤了起来。
风太昊将肩膀上的箭拔了出来,也走到火堆前烤了起来。
弋江见他没有感谢自己,而是又跑过去找那个不讲理的女人不禁有些生气,但望向他肩膀上的伤不禁又生出怜悯之心。
“你也真是的,她想报仇就去报,为什么要拦着她呢,还害得自己受了伤。”
“你都听见了?”
弋江因为担心风太昊一个人去找后棪有危险,所以才偷偷跟在对方身后,而他们刚才的对话她自然都听见了。
她此刻倒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应该不像师父说的那么坏,师父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就跟眼前的后棪一样。
她拿出一片药草,放在嘴里嚼碎了,然后往风太昊的伤口上抹了上去。
她手摸到对方身体的一瞬间,突然感觉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悸动,紧接着脑海中闪现出一段可怕的影像:
【那是在一片不知名的广场上,周围都是各种雕刻奇特的石柱和人群,身前站着一个男人和一个体型如山的巨大石像。
然而令她恐惧的却不是他们,而是他们对面站着的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手中持着一面巨大古幡,从中飞出一个个土黄色的旋风,朝着周围的所有人一卷而去。
那些人无论男女老少,被那股旋风卷中有的全身皮肤快速衰老,转眼间便只剩皮包骨头,有的直接被吸入古幡中消失不见,而在那些人当中正有眼前的这位风大哥。】
她全身一颤,意识马上恢复过来,自己此刻仍站在风太昊面前,对方此刻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她。
这种事她以前曾经遇到过,所以再清楚不过了,这是一种察觉危险的能力,虽然不见得百分之百准确,但最后多半都会应验。
风太昊深深地望了弋江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之后他叹了口气,转头望向后棪。
“我并没有说不帮你,只是希望你把伤养好了,这样才好接下来的行动,你母亲多半是把混沌幡藏在了部族后山的祠堂里,而她临终前把另外一半羊皮书交给了我。”
风太昊说着从身上取出一张羊皮书。
后棪接过来看了一眼,质地跟她手上的那张一样,背面印有后氏族徽,正面和自己手上的半张放在一起正好可以拼成一幅完整的地图,她看到这里望向对方的眼神终于友善了一些。
“你既然有这东西,之前为什么不拿出来?”
风太昊还没回答,一旁的弋江却没有好气地说道:“还不是你母亲的遗言,她临终前让风大哥保护你,保护那个什么幡,他是想保护你,怕你一个人冲动找对方去拼命。
而且你母亲临终时还说不能妄动那个混沌幡,不然会出危险,不然他才不会管你呢,是吧?”
后棪见风太昊点头,又见弋江说的那么言之凿凿不觉信了大半,望向他的神情终于友善起来。
她又望向手中的羊皮纸仔细打量了一阵,那虽然是一张地图,但看布局似乎不像她们部族周边的地理,她飞快地在自己的记忆中搜索着,但却根本想不起来有这么一个地方。
还有,母亲为什么又要提到后山祠堂呢?那里不是已经荒废很久了么,要是母亲在这里就好了。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又被她马上从脑中挥去,现在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和太昊,自己一定要想办法找到隐藏混沌幡的地方,想到这里她又细致检查起那个地图来。
这个地图虽然与部族周边的地理不一致,但是后氏祠堂、半月森林、邱天崖、镜湖等名称都标记在地图上,而且看几者之间的距离和位置正好呈现一个梯形排布,这跟记忆中的四者的位置正好吻合。
难道这里画的地图是在这些位置的下方?如果是这样就能解释通了,而且这个祠堂的位置应该是后山的旧祠堂才对,那里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除此之外地图上还列出了一些危险的地方,似乎是让人不要靠近的意思,不过她也不敢肯定,只能到时再看了。
想到这里她赶紧将想法告诉了风太昊。
“所以接下来就是去后氏祠堂了吧!”
弋江听到这里有些兴奋,马上凑到两人身边说想一起去,似乎她们是去要进行一场有趣的冒险一样。
“你就别去了,去了也只会碍手碍脚,另外山洞那些人也先留在那里养伤吧,这次又不是去打仗,人多了反而误事,祠堂那里说不定会有祁氏的人看守,到时说不定要悄悄潜进去才行。”
“那可不行,要是到时你们又有人受伤了怎么办,而且我又不是后氏部族的人,留在那里反而尴尬,我要跟你们一起去!”
风太昊经不起她的软磨硬泡,最后只好答应。
“但是你必须要听我的话,不许捣乱,不然半路我就把你扔下。”
“当然没问题。”
后棪望着两人有些无语,这件事情明明是她的事,现在反而感觉他俩讨论的比自己都激烈,简直不把自己这个族长放在眼里,而且两人似乎刚认识不久,但却又像是很久以前就认识的样子。
……
在祁氏部族的一间石屋内坐着一名男子,此人中等身材,脸有些瘦,一双大圆眼仿若两盏明灯,头发有些花白,他拿起桌案上的酒喝了一口,又望向手中的半张羊皮地图。
“接下来只要等膺儿把另外半张地图画好送回来,我这边就可以进行接下来的计划了。”
正在这时,他的屋外突然响起另一只鸽子落地的声音,他走到鸽棚前,捧起那只新飞来的灰色信鸽一看不觉心中一喜,因为那正是他等待已久的另外半张羊皮书,但是当他展开一看里面内容的时候,不禁脸色大变,勃然大怒起来。
“来人!快叫祁氏五虎过来!”
男子一声大喝,站在门口的两名青年马上诺了一声。
“竟然敢杀死我的膺儿,而且还要让他身首异处,后棪,你这次死定了!
不过这件事光靠五虎可能还不保险,对方族里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角色,要尽快想办法让族长请出祁氏祖灵才行,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这次说什么也要灭掉后氏部族,夺得混沌幡,有了这两样东西统一渭水南部的所有部族将变得易如反掌,至于北方的阴康部族,那之后就该轮到你们了。”
男子想到这里,飞快在另一张羊皮纸上写了些什么,放到信鸽身上放飞了出去,接着他便快步朝族长的大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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