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卫国听了父亲的话,才明白师父为什么没走,原来是帮村长调查那件诡异的集体自杀事件。
但那也不对啊,以师父的性格不可能在一个地方停留这么久的,那之前他就应该走了,除非师父之前就算出村里会有这场灾难,所以才自愿留下来的。
他想到这里不觉对师父的厉害之处又有了更深的理解。
“那你还记得许昕家怎么样了么?”郝卫国突然想起之前僵尸的事,马上又开口问父亲。
“都死啦,听说是因为他父亲发疯,放火把房子点着了,连他和他娘一起烧死了,真是作孽啊!”
自己的预感果然应验了,看来他之前看到那个僵尸多半是许昕无疑了,听父亲之言当初那场灾难还真是可怕,还好自己的父母没事,这也算谢天谢地的事了。
这时弋江在一旁开口问道:“不过以大道长这么厉害的人,竟然都没解决这件事吗?”
“是啊,他调查了很久,走访了村里很多地方,就连岐江镇那边的老坟都去了,却也没有个结果,而且这件事之后,村里就莫名出现那种褐皮僵尸,他便专心忙活僵尸的事,之前那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后来大道长送给每家一些黄符和黄铜镜放在门口阻止它们,然后又定下规矩,夜晚不要外出,即使听到奇怪的声音也不要管,就因为这样村子最近基本上没有再发生伤亡事件。”
郝父刚说到这里,屋外突然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来自九幽地狱的恶鬼的怒吼声,让人忍不住想捂住双耳躲在被窝里。
弋江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个声音,她站起身,好奇地朝外走去寻找起那个声音。
郝卫国也是第一次听到,他跟在弋江后面也走到了院子里。
此刻他可以清楚地听到,那个声音就来自大院旁的街道上,而在大门的门缝间,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一闪一闪的青色火光。
他好奇地走到门缝处朝外望去,只见一团人形的青色鬼影正扑向角落里的两个酒鬼。
那两人不知是刚从谁家喝酒回来,走路踉踉跄跄,竟然好像没有看到那个青色鬼影一样。
只见它走到两人身旁大嘴一张,其中一人瞬间就变成了没有头颅的死尸,只有脖颈上的血仍如泉涌般往外喷着。
郝卫国心中一阵恶心,猛然间往后一退,似乎踩到了一个装有谷米的簸箕,那个青色鬼影听到声音猛然冲了过来,疯狂地敲起他家的大门来,那声音震天仿佛要把他家的门敲破一般。
他吓得一把捂住嘴,好让自己不因恐惧而发出声音,同时伸手拉起一旁的弋江逃回屋里,他知道只要进了屋一切就都安全了。
他拼命地跑着,转头望向身旁的弋江,然而让他吃惊的是对方此刻的头颅早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冒着青色火光,熊熊燃烧的头颅。
郝卫国一下子从梦中惊醒,汗水已经浸湿了床铺,他双手似乎有些麻木,还有头上不断跳动的神经,都让他感觉极度的烦乱。
他使劲按了按头上的太阳穴,让自己咚咚跳动的神经能够平静下来,原来之前的都是一场梦。
他望了一眼一旁熟睡的弋江二人,这才松了口气,他走下床给自己灌了一杯水,然后坐在桌旁让自己狂跳的心脏慢慢平静下来。
他本以为自己对噩梦早已习以为常了,但今天再次发生还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而且这次似乎还涉及到未婚妻弋江。
“难道这次的事会伤害到弋江?”
他不知道自己从何时开始做的梦,但显然是和今天遇到的那只棕皮僵尸有关系,也许是对方的面貌太过可怕,也许是许昕抓住他时,那股阴邪的怨念连他也被感染了吧。
他狠狠甩了甩脑袋,这种事想再多也没用,目前最要紧的还是赶紧说服母亲,答应自己和弋江的婚事,然后和她离开这个鬼地方。
弋江似乎对这个神秘的村庄很感兴趣,第二天一早她便缠着郝卫国,非要他带自己在街上转转,似乎完全没受昨天僵尸事件的影响。
他们两人此刻手挽着手,漫步在村中的小土路上,手指着一座二层高的古宅,饶有兴趣地讨论起来。
坟头村的路并不像城市里一样横平竖直,而是弯道小道很多,从天空俯视有点像一个羲字。
此刻街上的村民并不很多,有几人迎面走来看到他们,突然马上绕开,用一种看陌生人的冷漠眼神望向他们,唯恐沾染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郝卫国毕竟离开村子已经了十多年,这里很多人不认识他也很正常,但这些人是怎么了,简直像见了鬼一样。
他同样也没有理会对方,毕竟那些人他现在也不熟,贸然打招呼反而显得尴尬,但即使如此还是有人认出了他。
张婶是一位40多岁的中年女子,长得又矮又胖,留着一根麻花辫,她确认对方是郝卫国之后,一张皱巴巴的呆脸马上有了笑容,她拍了拍郝卫国的肩膀,赞叹他已经长成一个精神的大小伙子了。
当郝卫国把身旁的弋江介绍给她时,她更是满脸欣喜,吐沫横飞,夸赞起他有眼光,找到这么一位漂亮姑娘。
一旁的弋江则只是跟着笑了笑,身子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似乎有些受不了对方的热情。
“那个是张婶,她丈夫是名庄稼汉,白天都在天地里干活,她就在家里忙活家务,没事就找邻里唠唠嗑,话话家常。她这个人嘴可快了,你是我未婚妻这件事说不定很快就会在村里传开的。”
郝卫国拉着弋江匆匆离开那里之后才将对方的身份告诉她。
“她看起来并没有你说的那么神经兮兮啊,就是人有些太热情了。”
“那是因为你接触时间不长,记得小时候,我因为偷了她家老母鸡的鸡蛋,她竟然偷偷跟踪了我一个月啊,那时不管我去干什么,都能看到她那张如沙皮狗一般面无表情的胖脸,你说可不可怕。”
弋江似乎在想着他说的话,猛然间一个哆嗦,然后就不再多言了。
“你是卫国吧?你小子终于回来了!”
郝卫国正跟弋江开着玩笑,突然听见前面传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他抬眼一看,是一个中等身材,头戴鸭舌帽的青年,那人两侧脸上还长着不少青春痘,看样子极为眼熟。
“你是……根平?”
那人摘下帽子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正是他的小学同学兼好友—-张根平。
他两人从小学起就是铁哥们的交情,一起偷过鸡蛋,点过稻草,打过人,逃过课,就连被父亲惩罚后受伤的地方都同样是在屁股上。
“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昨天刚到,这屁股都还没坐热就来找你了。”
郝卫国一把抓住对方的肩膀,热情地猛拍了几下,然后又马上把这次回村的目的跟他讲了一遍。
对方看着一旁的弋江,马上一摘手上的粗布手套朝她伸出手。
“那我以后就得叫你嫂子了吧,嫂子好,我是卫国的铁哥们,你叫我根平就行。”
弋江见次赶忙伸手跟他打招呼。
郝卫国此刻看到,对方正穿着一身青色粗布衣服,蹬着一辆掉了漆的老旧三轮车,后车箱上几个大箱子里堆着矿泉水、方便面、饼干等食品。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我刚去城里进点货回来卖,你也知道我家是开小卖部的,这算是子承父业吧。”
“想当初你不是想要成为一名警察么,说什么惩奸除恶,维护老百姓的正常生活,你小子的雄心壮志都哪儿去了。”
张根平听到这里脸色有些阴郁,低声说道:“那都是小孩子的天真幻想,现在想想真是可笑,不说也罢。
倒是看你,在城里混得不错的样子,不仅成为了大学生,连这么漂亮的媳妇都有了,真是给你家争光啊。”
“你不用调侃我,你在村里住,现在不是连孩子都有了吧。”
“哪儿那么容易,我家开个小卖部不容易,整天光是这些就够我忙的了,而且攒不下来钱怎么去娶老婆,之前旁边的邓媒婆还帮我说亲呢,可惜彩礼钱还差几百呢。”
郝卫国有些奇怪地望向他,虽然坟头村这里的收入水平很低,但也不至于连媳妇也娶不上吧,而且他家三代都是做买卖的,好歹应该会攒下点钱才对。
“你小子是不是外面有事把钱给败光了?要是这样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张根平突然脸色一变,咬了咬牙说道:“我是想老老实实工作挣钱,可是那个孙二狗老是找我麻烦,好他妈不容易挣了点钱,还得分给那个狗日的东西!”
“哪个孙二狗?”
“他说的应该是我吧!”
两人正说着,身旁突然传来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紧接着走来一个身穿华服锦衣的肥胖青年,满脸横肉,看他迈着四方步,显得极为威风得意,不可一世的样子。
张根平见了那人脸色马上阴沉了起来,眼神里充满了愤怒。
郝卫国认得那人,正是同村的孙师海,难道好友刚才说的就是他?对方之前只是村里一个小混混,仗着家里有钱,整天游手好闲,到处惹是生非,现在看他的样子不是已经升为恶霸一级了吧。
只见孙师海走上前来,一脚踩在张根平的三轮车的后车箱上,敲了敲那些纸箱。
“看来你小子对我的做法似乎有很多不满,别忘了你家的生意之所以还能做下去,可是多亏了孙爷我,不然就凭你那点少得可怜的顾客早就完蛋了。”
他说完伸手撕开一个密封的箱子,在里面翻找了半天,挑了几样看上眼的东西,向张根平晃了晃。
“我这么照顾你家的生意,你却在背地里骂我,真是让我伤心,如果是这样那我就不管你了,到时没有顾客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张根平闻言身形一震,赶忙抱拳赔礼,脸色极其难看。
“对不起,孙哥,我不是那个意思,这车上的货你随便拿点,算是我给你赔礼,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孙师海嘿嘿笑了笑,一摆手让周围几人上来挑选东西。
郝卫国见到这一切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他眼睛来回撇了那些人几眼,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似乎默许了对方的行为。
毕竟对方人多,自己这边还有一个未婚妻,动起手来很难不伤到她,而且看张根平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对方现在的势力恐怕不好惹,还是不要给他和自己惹麻烦的好。
“你们干什么,这不是当街明抢么,难道不知道这是犯法的吗?”这时他身旁的弋江突然开口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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