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些死人作祟,给我挖,把他们都给我挖出来烧掉!”
孙师海方一站定,马上手臂一挥,让他带来那些人散开。
那些混混得令后马上走向周围那些突起的小坟包,不管那些仍在上香拜祭的人,一抬手就朝最近的几个铲了下去。
这一下可把旁边那些人看傻了,他们基本都认识孙师海和那些人,知道他们不好惹,于是自动聚到一起,窃窃私语起来,有些人马上反应过来,怒冲冲地上去抢夺边上混混手中的铲子,但却被对方一把甩开。
其中有两名中年人,中等身材,满脸皱纹,脸黑瘦黑瘦的,一双怨毒的眼神望向几人,他们是负责在这里守墓的陈家二叔和三叔,平时负责维护墓地的安全,严防火灾和人乱。
两人见对方来势汹汹并没有任何胆怯,他们直接拿起手边的铲子照着最近的一名正在铲土的青年身前就是一下,‘啪’的一声响,黄土四溅,将那个正在挖坟的混混彻底打懵了。
“都给我住手!你们这是想干什么,撒野也不知道找个对方!”
“陈二叔,陈三叔,这里没你们的事,这些死人害得村里人夜晚都没法出门,我今天要替村民们做件好事,把他们全部挖出来烧了,以后就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你个龟儿子!这里是坟头村所有村民的坟地,轮不到你一个人来破坏!”
两人虽然年龄很大,但火气可不小,一连将几个小混混手中的工具全部打飞。
孙师海此刻似乎也是在气头上,二话不说,抄起家伙便冲上去和两人扭打在一起,周围几名混混一见老大动手,马上也冲上去帮忙。
郝卫国眼见双方混战厮打成了一团,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站在一边干着急。
“要不要报警啊,这么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这种事警察来了也解决不了,还不如找村长帮忙。”张根平在一旁说道。
陈家两人虽然勇猛,但对方毕竟人多而且又年轻,打了一会体力便有些不支,被那些混混打了好几下,浑身疼痛,行动马上迟缓起来,杵着铲子站在原地喘气。
不知是谁,已经偷偷回去把这件事报告了村长,他此刻正带着村里的一些男男女女快步赶了过来。
他们有的手持镰刀或者拿着大棍,一脸怒不可遏的样子,冲向孙师海他们,很快便将几人围了起来。
“这里是祖坟的所在地,不是你们几个龟儿子撒野的地方,既然生活在这坟头村,就要守这里的规矩,我不管你是谁的儿子谁的侄子,就是市总局的人来了,也休想动我们的祖坟一下!”
此刻孙师海的气焰似乎一下子被村长的气势浇灭了,而他身旁的那些小混混则更怂,一个个扔下手中的家伙,围在他身边窃窃私语着什么,似乎是想劝他离开。
孙师海虽然愤怒但他可一点也不傻,见到对方这阵仗知道再逞强也只能吃亏,于是一摆手,带着众人悻悻地离开了,临走前还冲着坟地啐了两口。
经过这一出闹剧,郝卫国再也没有心情拜祭许昕了,他没有马上回家,而是顺道先去了一趟师父的家。
他要把之前找到的那块黑色石头拿给对方,说不定能再找到什么重要的线索,然后他又把自己分析的结果说给师父听。
“你干得不错,而且分析的也很有道理,这东西先留在我这里吧,我会做一些道法来确定这个东西的效果,等确定之后我们就去找那个孙师海问个清楚。”
……
这天夜里,郝卫国正在熟睡之际,突然被一个声音吵醒了,他睁开眼就见到一个背背长剑,身材不高的人影窜出了屋,正是小道士无心。
对方今天是被弋江的弟弟找来一起玩的,晚上便留宿在这里,两个小家伙虽然都不怎么爱说话,但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很好,用师父的话说就是有缘。
“他这个时间出门干什么去呢?”
郝卫国坐起身,看到外面漆黑一片,树枝上发出沙沙之声,紧接着那个熟悉的‘嘎吱吱’之声响了起来,这已经是他来村后第四次听到这个声音了,所以极为敏感。
“难道是那只黑色的猴子?”
郝卫国此刻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赶忙一拍身旁的弋江,结果发现她身旁的弟弟竟然也不见了。
“快起来,屋外有东西,而且你弟弟不见了。”
弋江闻言赶忙朝一旁摸去,那里只有空荡荡的一摊床被。
这时郝卫国已经下地拨开了灯,他扫了一眼整个屋中,似乎并没有任何被翻动的迹象,连被撞歪的桌椅板凳都没有。
“难道对方是冲着你弟弟来的,但他是怎么把人拐走的呢?”
“他的话应该没事,可能是去追那个东西了吧,倒是你父母那边看了吗?他们没事吧?”
经弋江这么一提醒,郝卫国马上瞪圆了双眼,心中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一转身朝后院的父母房中奔去,结果刚走到门口,房门突然砰的一声被打开了,郝父郝母两人此刻从屋内走了出来。
他们此刻一双眼中闪烁着绿光,口吐污秽之气,全身散发着黑白色的疯狂之气,挥舞着丑陋的双手抓向他,似乎想要直接将他撕碎一般,根本不像郝卫国平时认识的父母。
郝卫国想要询问父母发生了什么,但见到他们的样子后,身体不由自主地慢慢朝后退去,一阵封存已久的恐惧一下子涌上了心头。
“父母这是变成绿皮食人鬼了吗?!”
还有没有等他想明白,郝父一下子跳到他的面前,一张嘴直接咬在了他的手臂上,那疼痛的感觉一下子让他清醒了许多,此刻绝对是真实发生的事,而并非什么噩梦或者幻觉。
“爹,你这是干什么!我是郝卫国啊!”
他手放在父亲的脑门上,拼命想要将他推开,这时一旁的母亲也冲了上来,双手抓向他的头颅。
一旁的弋江见此马上冲了上来,一张黄符贴在了郝母的身上。
郝卫国马上也反应过来,他猛地一甩手推开父亲,然后反手取出一张黄符朝他脑门上贴了过去。
两人口中低吼一声,身子一下子抽搐起来,看起来十分痛苦的样子,但手上动作却是停了下来。
“他们这是中邪了吗?”
郝卫国没有马上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两人这是怎么了,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或者说只有过一次,那就是他和弟弟被绿皮食人鬼追的那次。
他至今都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追自己,更不知道此刻父母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的脑海里猛然间浮现出一个人---孙师海。
“之前是我弟弟,这次又轮到我爸妈了吗?孙师海,你这个王八蛋!上次伤了你的人,这次就对我爸妈下手!”
他咬牙切齿咒骂着对方,他不知道对方是如何下手的,但这件事肯定和他脱不了关系,为今之计只能找师父来看看,也许还有救。
他正想着,突然弋江那边异变突发,竟然是郝母不知如何挣脱了黄符的束缚,一把卡住了她的脖子,紧接着他身前的父亲也是身形一动朝弋江扑了上去。
“爸,妈,不要!”
郝卫国伸出手想要阻止双亲,他犯过一次错误,这次绝不能再犯第二次。
他挣扎着将父亲推开,冲过去一把抱住母亲的双臂,好在对方的力量虽然大但对于现在已经成年的他来说却也不算什么。
“快去找我师父来!”
他拼命抓住母亲的手臂,阻止住她的行动,同时抬头朝弋江喊去。
对方此刻正大口喘着粗气,想要站起身。
正在这时,郝卫国身前人影一闪,两根手指朝他母亲背后快速点去。
他母亲口中发出一声闷哼,便直接倒在了他的怀里,似乎晕了过去。
那人再次身影一闪,如法炮制,将他的父亲也点倒在了地上。
郝卫国此刻才看清,对方正是之前去而复返的小道士无心,同时他的背后还跟着弋江的弟弟,两人竟然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起回来了。
“谢谢。”
郝卫国口中发出了一声由衷的感谢,他知道如果不是对方用道法,自己一个人恐怕真无法安全制住父母两人。
“捆住,他们,找师父。”
……
过了一会,姜渊杰将郝卫国父母的伤口包裹好,洗净了双手,这才一挑帘子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们果然是被人下了咒法,一个在肩膀一个在腰间,看起来比那乾元血炼咒还要高明的样子,竟然没有使用那黑色石头,而是直接在两老的皮肤上留下印记,施法控制,手段真是匪夷所思。”
“师父,到底怎么回事?”
“我刚才在检查两老的身体时,都发现了一个红肿的印记,看起来像是一个古代的篆文,散发着一股阴邪的气息,对方恐怕就是通过这东西来控制二老的行动的,我刚才已经用刀将那块红肿的肉皮切除,想来二老醒后应该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也怪我之前大意,竟然没有想透这一点,那些棕皮僵尸恐怕也是通过相同的原理来控制的,你之前发现的黑色石头就是施术的道具,上面刻有乾元血炼咒的印记。
将黑石放在人的身边,通过咒法可以将石头上的印记转移,久而久之那印记就会刻在人的身上,只有毁去印记斩断它们与施术者的联系,之后才能使用道法彻底杀死它们,所以之前只有用火烧的方式才能彻底杀死他们,就是这个道理。“
郝卫国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师父的意思,他此刻猛然间想起了母亲的话。
“你爸爸腰后长了一个奇怪的红印子”
郝卫国气得一捶墙壁,自己怎么没有早点发现这件事,如果早点告诉师父,也许就不会发生今晚的事了。
姜渊杰刚说完,一旁的小道士手中捧着一团黑色的毛发递给了他。
“师父,这个,黑猴子毛。”
弋江的弟弟见他说不清楚,赶忙解释道:“这应该是暗中监视的那只黑色猴子的毛发,我和无心刚才追出去,本来就要抓到它了,结果碰上一个酒鬼被几只僵尸围攻,无心上去帮忙打退了那些僵尸,结果被它逃掉了,只留下猴子的这点毛发。”
“看来那些僵尸突然出现应该是要救那只猴子,所以才会马上离开,这猴子应该也是整个事件的关键一环,这个我带回去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追踪到它藏秘的位置。”
姜渊杰接过猴毛看了看,放在一块手帕中卷好收了起来,然后转身离开了。
夜色已经变得越来越浓,郝卫国送师父出门以后,又转身回来继续睡觉。
无心则留在另一间房中保护二老,因为有些不放心,他干脆穿着衣服靠在屋子的一个角落里,随时监视外面的动静,生怕那东西去而复返。
郝卫国这一觉睡得并不好,夜晚的这名闯入者,父母突然而来的失心疯,孙师海凶狠的做法,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另外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即将成为一个杀人案件的重要嫌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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