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殿正前方的高台上摆着一张华丽的座椅,正中坐着一名披着鹿皮大氅的中年女人正是金乌帝,在她下方摆着两列坐席,席位上已经坐满了数名穿着统一灰色布衣,头戴兽皮冠的人,他们有老有少,正是金乌帝手下的一干大长老。
“我今天找你们来是关于立少帝的事,这也是我今生留下的一件最大的心事,众所周知我族年轻一代中够资格继任少帝的人只有鸿蒙、掮师和汕(shàn)三个人。
掮师的品德、智慧和武功,在昊英氏部落都是一流的,只可惜他心性不稳又是个男孩子。
鸿蒙的品德和智慧虽然不错,可做事犹豫不决,优柔寡断,而且过于软弱。
汕虽然不会武功,但论品德和心性却是三人中最好的,可惜她现在遭人绑架下落不明,这事也是最令我担心的。”
她刚说完,下方桌后站起一人,宽额头小眼睛,留着胡须和鬓角,说起话来显得精气神十足,正是大长老桑伯。
“金乌帝,我觉得推选掮师一事万万不可,众所周知帝位传女不传男,这规矩是初代女娲氏传下来的,千万不可破坏。
我觉得鸿蒙无论从品德和智慧都担当得起少帝的称号,这已经足够了,至于优柔寡断我倒觉得是她宅心仁厚,爱族爱民,这并没有什么不好。”
他此言一出,身旁的几个长老也纷纷站出来表示支持鸿蒙,然而这却引起了旁边一位青年男子的不满。
他乌黑的长发,前端有些卷曲,眼神凌厉,身材高大,正是之前替部族解决粮食危机的仞大长老,他站出来向金乌帝行了一礼。
“我觉得桑大长老说得话固然有道理,但是也应该认清眼前的形势,金天部族之前之所以能够崛起的得这么快,恐怕跟他们之前选择的新帝王有很大关系。
他上台后进行了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改革,将族人的气势和活力彻底地激发了出来,所以之前才打得我们节节败退。
如今我们虽然有了一定底气跟他们和谈,但部族的总体实力还是差对方一大截,长此下去恐怕和平不会维持太久,既然他们都敢破坏规矩拥立男子为帝,我们为何不能试上一试呢。
况且之前金乌帝已经说过了,掮师的品德、智慧和武功,在昊英氏部落都是一流的,我相信立他为少帝一定可以让我族未来的实力更上一层楼,彻底摆脱和金天部族连年战乱的困境,一举统一这片土地。”
此言一出立马引起了下面的一阵哗然,很多长老纷纷指责他年轻,说话狂妄,尤其是以桑伯为首的几位大长老,纷纷口诛仞平。
他们的想法很明确,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和平的局面,一定要好好珍惜,而不是想着马上改变,如果弄不好恐怕会招致部族的内乱。
金乌帝见下面那些长老吵得不可开交,终于有些受不了了,用力一拍座椅。
“好啦,都别吵了!这么讨论下去也不会有个结果,我看这样吧,桑伯,仞平,你们二人代表我去邀请部落的各位大酋长一起来决定此事,一个月之后我们在昊城举行册立少帝大典,到时候根据所有大长老和大酋长的决定,得多数人支持者立为下一任少帝。”
“是。”
两人互望了一眼,然后退到桌后重新坐好。
正在这时,一名守卫士兵突然从殿外慌忙跑了进来,向着金乌帝一行礼。
“报告,刚刚太昊大长老带着汕回来了,说有事要找金乌帝。”
金乌帝闻言面上一喜,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快让他们进来!”
“是。”
……
泗水骑着马跟随在风太昊身旁,他们面前是桑伯,仞平两位大长老,身后还浩浩荡荡跟随着十几名昊城卫兵和几车粮食。
他们昨天刚一返回昊城,便接到了金乌帝新的任务,一来是去邀请几位大酋长前往昊城参加册立少帝的仪式,二来则是给前方部落运送补给。
他们的第一站便是位于昊英与金天两族交界处的涂山大酋长的居住地。
他们之所以选择先去这里,是想让涂山尽早做好准备,不至于她离开部落之后遭到金天部族的突然进攻,而导致群龙无首的局面。
“师父,没想到你刚回来还没休息就被派来执行这种任务。”
“恐怕真的是事情紧急,不然也不会一下子动用三位大长老一起同行。”
“你是说金乌帝身体健康恶化的传闻是真的了?”
“多半是如此,她昨天见到汕时的样子明显不好,所以我昨天特意找药师确认过,她的身体至多再支持一年。”
“不过虽说是任务,但只是请人和运粮似乎没必要让师父你来吧。”
“正常来说是没必要,只是这次偏偏是让这两人一起出来,他们在族中素来不和,所以金乌帝才特地让我跟来,这趟行程恐怕多半不会顺利。”
泗水自然知道他指的是桑伯和仞平二人,即使是他也能从两人的表情和言语上看出些许端倪。
只是那些跟他都没有什么关系,他现在正想着见到赢语之后该跟她聊些什么。
师父之前已经答应这次要跟涂山大酋长提他的婚事,一想到以后就能和赢语住在一起了,一想到她的那张笑脸和有些娇嫩的嗓音,泗水就忍不住傻笑了起来。
只是他有些舍不得师父,这两年多的相处让他产生了一种不舍和依恋,所以他想让师父也留在涂山部族那里,为此他之前还特地找对方坦诚过自己的想法。
“师父我有些舍不得你,你就留下来吧,昊英部族这么大,吃穿都不愁,你为什么一定要走呢?”
“我还有我的事要去做,恐怕没办法再留下来陪你,等你的事完了我就准备离开昊英部族。”
“你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办。”
“我知道你喜欢嬴语,好好珍惜和嬴语的这段生活,不要留下遗憾。
但你要记住这里并不属于你,你以后要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可以随时呼唤我,师父一定会马上赶过来的。”
当时泗水听得一头雾水,他直到现在也没明白那句话的意思,所以他也就干脆不去想了,既然师父已经决定了,自己也不能强留,他能做的只有祝福师父平安长寿。
他想着想着前方很快出现了那片熟悉的深林,袅袅炊烟和涂山族人忙碌的景象,这里除了战争給环境带来的创伤以外,几乎没有太大变化。
经过连年的战乱,涂山部落的人口一下子减少了半数以上,虽然金乌帝已经下令让其他部落的族人过来补充,但却早已不复当初的繁荣。
泗水几人的马队刚来到部落外,便马上有族人跑上前来询问,他们见到来人身上的石牌,知道对方是金乌帝的人,马上向他们一行礼。
“几位从昊城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我马上通知大酋长准备宴席招待几位,请各位稍等片刻。”
“那就有劳了。”
桑伯说完背着手站在原地等待起来,仞平吩咐几名同行卫兵将马匹和几车粮食拉到部落中。
没过多久,里面便传来阵阵召集族人的鼓声,部落内一下子热闹了起来,时候不大一名打扮得体的中年老者走了出来。
“各位久等了,快里面请。”
桑伯闻言当先一步走了进去,仞平和风太昊紧随其后。
此刻部族内的人有些在收拾刚带回来的猎物,有些在棚下编织着布匹,有些在晾晒着衣物床被,他们见到长老带领客人走过纷纷停下手中工作,向着众人一行礼。
前方宴客大厅门前此刻站了一排人,他们全身穿着统一的灰色布衣,或头戴羽冠兽皮冠,或戴着兽骨饰品,年龄均已过了而立之年,均是涂山部落的长老。
泗水最受不了这种礼仪繁多的场合,他偷偷跟风太昊告了个假,然后转身朝赢语的房间跑去。
他这些年虽然跟着风太昊东奔西走,但还是会定期回去看看她,跟她讲讲路上的趣闻,教她打猎和雕刻,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比开始时亲密熟络得多。
他还没走到赢语的房间,就看到她带着几个仆从快步走了过来,似乎是已经得到了消息。
“泗水,你来啦!”
“我是陪师父来办事的,正好他们有事要商量,我就跑过来找你了,你这一阵子没见是不是想我啦。”
“想你个鬼啊,咱们之前不是刚见过面么,而且你教我刻的那个兔子木雕我还没弄好呢,我还说等你来了送给你呢。”
嬴语说到这里似乎显得有些沮丧。
“那个不着急,反正以后有得是时间,到时我陪你一起刻。”
“你成天就知道跟着你师父到处跑,哪有时间留在这里。”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么,那是为了跟师父学武功和打猎的技巧,现在我可厉害了,就连昊城那些卫兵和长老都夸我像部族勇士一样。”
泗水说着拍了拍胸脯,一副很有自信的样子。
“真的?你的意思是可以留下来了?”
“何止是留下来,我到时还要给你一个惊喜呢。”
“什么惊喜,你现在就告诉我嘛!”
“不行,这事现在说就没意思了,等师父那边安排好了,自然会有人跟你说的。”泗水说着左右晃了晃手指,神秘一笑。
赢语见泗水说话吞吞吐吐的样子,撅着个嘴显得有些恼怒。
她等了半天见对方仍旧是一脸坏笑不告诉自己,终于忍耐不住,伸出手来不断在泗水的腰间骚起痒来。
“你快说,你快说,不说我就折腾你!”
泗水本来就怕痒,尤其是腋下和腰间的位置更是敏感,他被赢语这一弄一阵奇痒的感觉袭遍全身,又是哭又是笑,连眼泪都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别弄了,我说,我说。”
他最后终于受不了,拼命向赢语求饶。
然而赢语似乎没有轻易罢手的打算,看着他奇怪的表情似乎十分开心。
“你再弄我可不客气了!”
“那你来试试啊,勇士,你不是很厉害吗?”
泗水实在受不了,身体猛然倒在地上往后一滚,马上拉开了和赢语之间的距离,紧接着他身形一晃,竟然一下子从原地消失了。
赢语见此就是一愣,左右环顾了一下却没发现人影,直到旁边的仆从提醒她才发现,泗水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后。
他手一伸猛然朝赢语脖颈袭去,他知道赢语那里最为敏感,所以打算学着对方的样子“报仇雪恨”。
正在这时,宴会大厅中突然传来一阵惨烈的叫声,打破了整个部落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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