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帝此刻正坐在静室中的一张桌子前,手中正拿着几张羊皮书翻看着,那都是近几个月部族食物收成的情况,以及自己和周围其他部族交换东西的清单。
“看来最近一段时间的停战极大改善了部族的生产情况,无论如何都要让这种态势延续下去。”
这时汕端着一碗药汤走了进来,放到了一旁的桌案上。
“姑母,该吃药了!”
金乌帝看到是她心中一喜,赶忙放下手中的羊皮书,接过她递来的药汤喝了一口。
“还是汕你的手巧,一碗药汤都可以做的这么好,不甜不苦,不温不烫,喝到胃里都那么舒服。”
“这是我之前跟母亲学的,做习惯了,姑母喜欢就好。”
“三个孩子里还是你最心细手巧,又会体贴照顾人,之前还好有太昊长老把你给救出来了,不然我可真得心疼死。
只是到现在都没查清那绑架你的三个人背后到底是谁,你平时很少外出走动,怎么会与人结怨呢?难道是因为选少帝的事?“
“姑母,这件事既然过去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想当什么少帝,我只想跟在姑母身边照顾你。”
“你就是嘴甜,招人喜欢,既然你不想当少帝,那你觉得掮师和鸿蒙两人谁更合适呢?”
“掮师哥英勇智慧,鸿蒙姐才智人品也很强,我实在不知道谁更合适,一切全看姑母的意思。”
“就是因为他们优缺点都很明显,这才让我为难,而且两人都不如你这般细心体贴,将来不管他们谁成为少帝,我都希望你能帮助他们,辅佐他们,要把咱们昊英部族建设得更好。”
金乌帝正说着,一名守卫士兵突然走了进来,向着她一行礼说道:“报告,刚刚桑大长老他们已经回来了,说有事要见金乌帝。”
“这么快?告诉他们我马上过去。”
“姑母,你身子不好不好不如在这里接见他们吧。”
“那怎么行,该有的规矩和礼仪还是要有。”
金乌帝说着站起身,在汕的搀扶下走到了旁边的大殿当中。
当她看到只有桑伯和仞平两人回来时就是一愣,知道肯定有事发生。
“报告金乌帝,这次请各位大酋长前来昊城的事出了变故。太昊大长老在宴席间杀了涂山大酋长,然后逃跑了。”
“什么!”
金乌帝闻言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身子颤抖了一下,眼中充满了惊疑,吓得旁边汕的赶紧过去扶住她。
“他不仅跑了,还把嬴语少酋长给带走了,不知道有何目的。”
“那他们逃往何处了?”
“往部落西北方逃去了,涂山手下的长老已经派人去追击了,我想带昊城的人马一起去追击他们,抓到之后直接就地斩杀,不然如果因为这件事让昊城和涂山部落产生隔阂,恐怕族人之心会动荡,说不定还会影响边境的战争。”
“西北的话那就还是在昊英部族内。好,现在最重要的是稳定族人的心,同时也要密切注意金天那边的动向,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金乌帝,请等一下。”
这时一旁的仞平行了一礼开口说道:“我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太昊大长老不可能无缘无故杀人,我怀疑这件事情会不会有其他人从背后捣鬼。”
桑伯一听这话马上不高兴了,转向仞平反驳道:“这种事可是你我亲眼所见,肯定是他串通金天部族,打算和对方里应外合,一举进攻我们昊英。”
“你别忘了,当初要不是太昊大长老带领族人接连击退金天的进攻,现在恐怕连这昊城都已经遭受了战火的洗礼,他断不会背叛昊英的。
而且他之前之所以能成为大长老,也是涂山大酋长推荐的,她们的关系自然非比寻常,这样的话他更没理由要杀了涂山大酋长,我觉得这件事还是应该细细调查。”
“仞大长老说得也有道理,这件事还是要妥善处理,桑大长老你带人先将他带回昊城,我会亲自审问。
至于仞大长老我还有其他任务交给你,为了彻底结束我们和金天之间的紧张关系和连年的战争,我决定让掮师前往金天部族,与她们的少帝鸢瑶进行联姻,需要一位有武功有智谋的人同行。”
仞平闻言就是一皱眉,金乌帝这时候让掮师去联姻,那不就意味着她打算册立另外两人为少帝了么,她为何此时突然改变主意呢?
“但是……”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金乌帝阻止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这件事是为了昊英的未来,我想掮师他也会欣然接受的。”
仞平见此知道对方心意已决,于是没有再反驳,他斜着瞪了旁边的桑伯一眼,他知道这一切很有可能是对方在暗中推动的结果。
但奇怪的是桑伯此刻表情也不自然,一会儿皱眉一会咧嘴,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件事比较紧急,你回去尽快准备吧,我还有事要和桑大长老商量。”
仞平口中称是,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开了大殿。
……
风太昊狂奔了数十里,找了一处隐蔽的树林这才停下来,他相信以对方的脚力没个半天应该不会搜索到这里。
他这才将泗水放到一边,然后将赢语放在自己腿上,查看起她的伤势,好在泗水下手并不重,只是划开了一道两三寸长的口子,经过按压血基本上已经被止住了。
他手臂一挥,一层白色柳絮状的东西就覆盖在了她的手臂上。
“这样就不会留下疤痕了。”
他做完这一切,伸手抚摸起赢语的脸颊,刚才因为太过伤心,那里已经留下了两道明显的白色痕迹,似乎在诉说着她的悲痛。
虽然他跟这女孩只有数面之缘,但总体感觉却是一个善良内向多情的人,今天这件事恐怕对她打击太大了,她肯定不会原谅自己,如果继续带着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想到这里他又不禁有些犹豫。
“看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很快又站起身查看了一下旁边的泗水,见对方还在沉沉睡着不觉叹了口气。
“看来这次又把你卷进大麻烦里了。”
这两年他带着泗水东奔西走,身边却是麻烦不断,让泗水吃了不少苦,但好在他心胸开阔,似乎全然不在意那些事,反而戏称那是一种人生的乐趣。
他知道那是泗水懂事好强,他本想等他嫁给赢语以后就偷偷离开,但现在看来恐怕没这么容易了。
一阵冷风吹过,让他身体不觉打了个冷颤,他这才发现夜有些深了,于是从四周找了一些落叶杂草和短枝堆放在一起,掏出一个火折子吹着放在草下,很快一团明亮的火光便被点着了。
火光照亮林中的一隅,照亮了他的脸庞,让他感觉温暖了一些,也让他心中对于这件事的犹豫和纠结减少了几分。
不管赢语如何恨他,他已经决定要带着她查出实情真相,这件事不只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涂山和赢语,还有泗水。
这时他身后一道黑影快速袭来,一把匕首准确地扎到了他的背脊上。
赢语站在他的身后,双手握住把手使劲向下压了下去,但那把匕首只扎入半寸深,便停了下来。
她脸憋得通红,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但说什么就是无法再刺入分毫,似乎有一股很强的力量阻挡了他的匕首。
“凭你现在的力量想要杀死我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你真想报仇就再锻炼几年。”
这时赢语听到身后泗水醒来的声音,身体猛地一震,双手松开匕首有些惊慌地朝树林里跑掉了。
泗水揉了揉眼睛,正好看到嬴语从他身边跑了过去,眼角还淌着泪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转过头一脸茫然地望向风太昊。
“师父,发生什么了?”
“这森林里危险,你快跟上去看看,别让她跑丢了。”
泗水见师父吩咐不敢不从,赶忙朝赢语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没过多久便在一颗树旁的阴影里找到了她的身影。
嬴语单手扶在树干旁,似乎在抽泣,那样子就像一只受伤的小猫。
“赢语,你的伤没事吧,刚才真是对不起,我只是……”
泗水还在想着刚才伤到嬴语的事,愧疚之情不仅浮现于脸上,他走过去想要扶住嬴语,跟她解释。
“你为什么能相信他呢?”
赢语不等泗水说完马上出言打断了他的话。
“他杀人的事都是大家亲眼所见的,你为什么还要帮他说话?”
“因为他是我师父啊,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了,师父为人正直勇敢,不可能去杀你母亲的。
我隐约觉得有什么事情是我们没有发现的,再说了你母亲和我师父也没有矛盾,他没有理由杀她的,我觉得肯定是有人利用师父去杀你母亲,我们只有找到背后的人才能替你母亲报仇。”
“但是他刚刚已经承认他杀人了!”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师父,他如果真要杀人的话,根本没必要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动手,而且还砍了那么多斧,我后来问过药师,你母亲身上有数道伤口,都不很深,就像是怕一下无法杀死她一样。
他当初和金天部族对战时,几乎都是一击将对方砍杀,很多人几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变成了尸体,那场面我至今仍记忆犹新。”
赢语贴在泗水身前,望着他坚毅和正气的眼神似乎冷静了一些,她觉得泗水的话合情合理,事情确实存在很多疑点。
“那你说到底是什么人做的?”
“这就要问你了,如果对方是冲着你母亲来的,那你母亲是否和什么人结怨比较深?有什么人想要置她于死地?”
“她在族中威望极高,一言九鼎,而且又照顾族人,很少跟其他人有什么矛盾,也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那其他人呢?比如那两名一起来的昊城的大长老。”
“那倒没听说。”
赢语此时似乎冷静了许多,说起话来也没有那么咄咄逼人了,她仔细想了半天,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过有一次我母亲出去跟那些大酋长会面,之后回来精神便不太好,我后来还是听琪长老说的,好像是为选少帝的事而跟其他几位大酋长吵了起来,甚至大打出手,差点闹出人命来。好像是叫冰兰、雁玉,还有几个人。”
“还有哪几个?快想想。”
赢语着急地踱着步子,当时她只是匆匆听琪长老说了一句,并没有放在心上,如今被泗水这么一问,脑子仿佛短路了一般,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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