掮师听了鸢瑶的话感觉面前这女孩比他厉害太多了,他之前想的只是维持族内的治安,维护族规的庄严和神圣,并没有考虑过如何减少和帮助那些触犯族规的族人和流浪者。
后来因为战争使族内的治安变得更加混乱,偷盗之人屡禁不止,金乌帝特意加强昊城的卫兵数量和守卫,这种情况也只是维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层面上,如果能让这些有稳定的生活并投入到建设中来,说不定部族会更加安定和谐。
他对于鸢瑶的话脑中只是灵光一闪,似乎抓到了什么要诀,但又说不清楚,他此刻并不知道,对方这些话对他将来治理部族带来了多么深远的影响。
“这真是一个好主意,这样一来他们就有了自己的一片生存天地,再也不用过着提心吊胆朝不保夕的生活,而且他们自己也可以快速成长起来,成为金天未来的中坚力量,没想到鸢瑶少帝你这么聪明。”
“叫我鸢瑶就好了。虽然现在孤独园还有很多问题,但有你来帮我,我相信那里日后一定会有更多的改变,终有一天,箕城里的那座小街巷可以被彻底拆除,让这里不再有流浪的孤儿。”
两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又聊了一个时辰,屋外的一切似乎都显得极其安静,正在这时屋门口的帘子突然被掀开了一角,紧接着两只尖细的羽箭朝着她们这边快速袭来。
鸢瑶虽然吃惊但反应确是极快,身体后撤直接躲开一只羽箭,同时起身大喊了一声。
“什么人!”
掮师那边显然准备不足,身子一下子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那羽箭一下子射碎了他身旁台子上的花盆,碎片和泥土溅得他满身都是。
然而他此时根本顾不上拍掉它们,因为两名手持长弓的陌生青年已经冲了进来,朝着他抬手又是两箭。
他伸手胡乱抓起一旁的椅子,将羽箭打飞了出去,紧接着他一个快速起身看向旁边的鸢瑶。
“鸢瑶,怎么回事?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鸢瑶此刻也是一脸茫然,按理说门口有卫兵把手,这些人是不可能这么貌绕闯进来的,看他们的穿着和相貌极为陌生,自己之前从未见过,而且他们的衣服也不是金天的黑色兽皮衣。
“我也不知道,他们不是我们金天的人,恐怕是其他部族派来的刺客。”
鸢瑶眼见两名陌生人直奔掮师攻了过去,心中大急,于公于私对方都是自己要保护的人,决不能让他在自己家里出事,她抬眼一扫正好望到屋角的武器架,马上跑过去想要抓起上面的长斧,结果一根羽箭从她脸旁擦过。
她吓得赶忙回身,发现竟然有第三个人冲了进来,而且正拉弓对准自己,她不得以只得继续闪身躲避,藏到了一个柜子旁。
掮师此刻正抓着一个椅子腿拼命抵御着对方的进攻,那两个刺客已经扔下手中的弓箭,拽出一把长斧攻向他。
他在这间狭窄的屋子里根本无法呼唤白隼,而且鞭子又无法施展,眼看形势十分被动,他一边挥舞着木椅一边调整方位想要转到门口,他知道这是逃命的唯一机会。
对方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冲着旁边大喊一声,另一名攻击鸢瑶的人马上身形一转,三个人手持长斧一起攻向掮师,似乎想要尽快置他于死地。
“这些人的目标是我?但是为什么?”
掮师此刻终于发现了对方的意图,但却无能为力,手中的木椅很快被对方的斧头砍了个稀烂。
他意识到不好,纵身一跃逃出了三人的包围圈,他刚想要起身逃跑,但对方的速度比他更快,转瞬之间追到近前,三把长斧直接朝他的头顶袭来。
正在这时,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影突然从天而降,叮叮当当将那些长斧尽数打飞了出去,同时那三名刺客身上被划出了数道血痕。
那个人飘身落下,宛如从天而降的仙女,落在了掮师的身前,很快她那小巧精致的脸庞便出现在了他的眼中。
她头前和耳旁带着两个精巧的月牙形饰品,看年龄似乎比掮师还要小几岁,但她的眼中却透出一股如月光般皎洁的光芒,显得明亮而又深邃。
那三人显然没料到这一变故,互望了一眼,马上心领神会般地冲出了屋子。
掮师冲出去想要抓住那三人,跑到一半又犹豫地停下了脚步,毕竟自己对这里的地形不熟,而且自己一个人对付三个很可能会吃亏。
想到这里他转头看向那个突然出现的神秘少女,想要向她道谢,然而他的背后早已经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那少女的身影。
……
风太昊三人沿着一条宽阔大路,很快便到达了一座新的部落居住地,这里距离涂山居住地不远,背后靠着两座翠绿的大山,旁边是一座凹字形的宽阔湖泊。
他怕被人发现所以并没有选择走大路,而是沿着路旁的树林中一路前行。
“冰兰大酋长的居住地看起来好漂亮啊,看起来比赢语你们那里还要大!”
“她们这里紧靠着两座大山,平时山上有不少的果子和野生动物,自然资源相对要丰富得多,所以人口也比我们那里多了近一倍。
而且她们这里是通向昊城和其他三个部落的必经之路,很多货物都会在他们这里进行中转和储备,所以这里建有专门的仓库,会有族人从事运输管理的工作。”
“你们留在外面,我去找冰兰大酋长聊一聊,有消息我就马上回来。”
风太昊说着窜出树林,独自一人朝部落里面走了进去。
这里的街道和建筑几乎和涂山大酋长那里没有太大区别,都是统一的木质结构,房顶用稻草兽皮和泥巴铺了好几层。
部落右侧有一排长长的仓库,似乎是来存储那些衣服、食物和一些材料用品的,旁边还有一个专门的出入口供车马通行,有三名族人在那里检查车上的物品,而在它的后面已经排了很长一队车马等待接受检查。
仓库门口很多族人正在忙碌着将一箱箱的东西搬进搬出,很快马蹄声一响,车夫运送着这些货物离开了那里,紧接着下一辆又上前填补之前的空白。
风太昊扫了一圈部落内的族人,马上确定了一个目标,那人手中抓着一个壶和几个碗,似乎是刚收拾完屋子出来,看样子应该是某位长老的仆人才对。
他快速走过去一拍那人的肩膀,问道:“冰兰大酋长的屋子在哪里?”
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手腕一抖,拿着的壶一下掉了下去,正好被风太昊稳稳地抓住。
“小心,如果不赶紧把东西送过去,又该被黎长老骂了。”风太昊将东西还给她,冲她善意地提醒道:“另外多谢你的消息。”
那女人望着对方不明白什么意思,接着她猛然想起对方刚才的话,快速朝一间屋里走去。
冰兰大酋长一头卷发,前方刘海遮住了一部分前额,颧骨有些高,两颊的褶皱犹如苍老的树皮,年级似乎比金乌帝还要大。
她此刻正坐在桌前,望着桌上一袋子黍(shǔ)和几张羊皮纸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突然屋子的帘子被掀开,走进来一名高大青年。
她眼中的异色一闪而逝,盯着面前的人并没有显出太多的惊慌,语气平淡的问道:“你是谁?”
“风太昊,我今天找你是有几件事想问清楚。”
“你就是杀死涂山的那个大长老?”
“看来你已经得到消息了,既然如此你难道不害怕吗?”
“你也看到了,我这把老骨头也活不了多久了,即使知道你是那个人也不可能跑得掉,而且咱们之前并不认识也没有任何过节,你总不会是来杀我的吧,还是说你是受人指示的?”
风太昊见对方说的都是实话,于是也不打算拐弯抹角。
“说了你可能不相信,我来这里只是要调查涂山的真正死因,听说几位大酋长之前曾经和涂山为了一件事大打出手,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有谁恨涂山恨到想杀了她吗?”
“到了我这个年纪还有什么不信的,这事说来话长,你走了这么远也渴了吧,先坐下喝杯水我慢慢告诉你。”
冰兰大酋长说完站起身,拿起一旁的壶倒了一杯水放在了桌上,很快她又朝屋外喊了一句。
“小菇,去打点水来,我和客人有事要谈,不要让别人打扰我们!”
随着她的声音响起,一个年轻的少女马上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望了一眼面前客人,然后接过壶快速离开了那里。
“其实那次我们聚在一起是在讨论族中册立少帝的事,你也知道金乌帝的身体越来越差了,这件事的进行已经迫在眉睫。
鸿蒙、汕、掮师这三个人都是成为少帝的候选人,所以我们这些大酋长自然就分成了三派分别支持这三人,涂山主张立汕为少帝,说她聪慧心细,关心族人,但是却遭到另外两派的激烈反对,言语不和才会打起来。
如果是因为这件事的话,那我想很多人都有杀她的理由,甚至是你们昊城的那些大长老也一样。”
“那包括你吗?”
“选她们三人的任何一人都不会对这边部落发展有更好的帮助,她们都还太年轻,缺少必要的历练和胆识,不过要说他们之中最受欢迎的还是鸿蒙,当初雁玉就是为了鸿蒙才跟涂山吵起来的,最后差点大打出手,还是我和翠萱把她们劝开的。”
“除了她以外还有谁有动机吗?”
“那应该就算是翠萱吧,她是掮师派的代表,主张进行改革,消除人人平等的待遇,主张劳者多得,提高族内的整体活力,不过支持她的人相对较少。”
冰兰大酋长刚说到这里突然脸色大变,全身一阵没来由的颤抖,紧接着身子向前倾倒了下去,背上赫然插着三根细长的羽箭。
风太昊马上察觉到了异常,抬眼看到门口的帘子晃了几下,似乎是有人刚才从那里暗箭射伤了冰兰大酋长。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查看冰兰大酋长的伤势,那人这几箭射在了她的肩膀和腰上,按理说并会致命,可能是由于她本就身体不好年岁又大,再加上失血过多,此时双眼已经睁不开了,呼吸极其微弱,伸手握住风太昊的手腕,嘴一张一合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却半天发不出声音。
风太昊抓住她苍老的手,很快一股奇异的情感涌上了他的心头,同时一个蒙面的陌生人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冰兰大酋长,你只要答应支持掮师当上少族长,之后族内分配的一切资源,你们的部落将会多获得三成,而且作为诚意我已经让人拉了一车礼物来,希望你能喜欢。”
“我不需要那种东西,更没有理由相信你这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家伙。”
“就算你不答应,其他人也会答应的,到时你可不要后悔!”
“既然来了你就别想走了,来人,给我把他抓起来,摘下他的蒙面,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
影像到这里戛然而止,风太昊马上反应过来,摇晃着冰兰的身体想要追问出那个蒙面人的名字,却发现原来对方已经气绝身亡了。
“那个人是谁?难道刺杀冰兰跟他有关系?听那人口气似乎是要拉拢人心选掮师为少帝,难道是仞平?”
他正想着,门口的帘子猛然被掀了起来,刚才那名叫小菇的侍从快步走了进来,同时身后还跟着几名强壮的青年。
她刚才看到大酋长的眼神就知道有事发生,于是赶紧找来了部落中的几个厉害的战士。
她们刚一进到屋中就看到冰兰大酋长倒在那个陌生人怀里,身后插着三根羽箭,她害怕得连手中的水壶都掉到了地上,“啪”的一声摔了个粉碎。
那些青年见势不妙,急忙冲上去想要救人,就听到“咔喳”一声巨响,支撑着屋子的柱子突然断成了两半,紧接着木柱碎石便落了下来,吓得他们赶紧向后退开。
等他们找人挖开坍塌的屋子后,只发现冰兰大酋长孤零零的尸体,那个陌生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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