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和赢语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终于将风太昊高大的身躯从河水中拖了出来,两人经过长时间的挣扎和冰冷河水的洗礼,此刻也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筋疲力尽,直接倒在了岸边。
另一边的风太昊的情况则更差,他因为之前的事身体已经伤痕累累,背部插着数根羽箭,因为失血过多又经历了冰冷河水的浸泡,人已经昏迷了过去。
泗水望着他身上的羽箭不禁一阵感激,最后一刻要不是他护住自己和嬴语,恐怕他们全身也早已经插满了羽箭,而且他在河中拼死地抓住两人的手,才让三人没有被湍急的河水冲散,最后漂到了这处水流较缓的小河旁。
“你快去升火吧,不然咱们都得冻死在这里。”
嬴语蜷缩着抱紧湿透的身体不停打着哆嗦,她此刻已经筋疲力尽,想要挪动一步都不可能,只得呼唤一旁的泗水。
泗水经嬴语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挣扎着站起来去周围捡拾起木柴和枯叶。
赢语望着昏迷的风太昊,又看了看远处的泗水,突然伸手从背后掏出了一把匕首,朝他走了过去。
那正是之前刺杀失败,他后来又还给自己的那把。
“我一直都恨你,恨你杀了我的母亲,恨得我整晚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我之前一直都不知道泗水为什么会相信你,但我似乎渐渐明白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牢房里说的是真是假,但我愿意相信你。”
赢语说着将匕首刺入了他的伤口处,将那些羽箭慢慢挖了出来,然后又从身上找出一块止血布给他包扎。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要是对我不好,我就可以安安心心杀了你,即使之后被他讨厌,我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当你吃完那个果子后,我觉得我的心会好受一些,但那晚我仍旧睡得不好,而且后来看着泗水为你着急的样子,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想留在他的身边,但我又怕他会记恨我一辈子。”
赢语将他的伤口包扎好,然后又去河边装了一些水回来,这时泗水也已经回来了,可是他身上的火折子因为泡过水已经没法用了。
他不得已又从周围找来了鹅卵石和艾蒿等物,拿着匕首采用击石取火的方式,费了半天劲终于将火堆点着了。
两个人将湿漉漉的衣服脱下来放在火堆旁烤了起来,然后相拥坐在了一起。
“折腾了一天,你也累了吧,不行先趴下来睡一会吧。“
赢语此刻确实是累坏了,她没有犹豫直接趴在泗水的腿上,对方的身体虽然还是很冰冷,但不知为什么她躺在上却觉得很安心很舒服。
她望着被火光照亮的泗水的英俊脸庞出神,没想到经历了这么多,他对自己依然这么好,如果要是没有母亲的事该有多好,她说不定就可以和他结婚生子,白头到老。
平日里一起上山打猎采果,休息时唱唱山歌嬉闹两下,泗水教自己制作一些新的木雕,自己可以给他做饭补衣,偶尔去河边游泳抓鱼,那该有多快乐。
泗水似乎是发现了她的视线,猛然低下头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在想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赢语赶忙收起自己魂游的思绪,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先等师父醒了再说吧,我看他之前似乎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但是却没来得及说。”
“你是说那个什么天厥印吧,如果太昊师父说的是真的,那就真的太可怕了。”
“不只是天厥印,看师父当时的表情,他似乎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秘密,还有他口中的那个人。”
“那个秘密能不能告诉我们啊?”
随着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他们身后的树丛中陆续走出十几个人影,有些手持弓箭有些握着长斧,他们身前站着一人,头戴玉饰,身披一件虎皮大氅,正是雁玉大酋长。
随着她一声令下,周围那些族人直接朝两人围了上来。
泗水没想到对方竟然追得这么快,扶起嬴语的身体不由得朝后退了两步,同时偷眼看了一旁边的师父一眼,对方似乎仍旧昏迷不醒。
“看来这次只能靠我了,必须在这里把他们都解决掉。”
泗水想着拽出身后的长斧准备硬拼。
赢语也有些不知所措地朝他身旁靠了靠,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脸上浮现恐惧之色。
“虽然不知道你们怎么逃出来的,但没想到你们竟然会笨到在这里生火,这不就等于告诉我们位置么。”
泗水听着她的话脸红一阵白一阵,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后悔。
“既然你们杀了人今天就别想跑了,桑大长老已经下了命令,见到你们格杀勿论,给我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雁玉大酋长眼中厉色一闪,伸手一指面前的两人,身旁那些族人马上如嗜血的野兽一般大叫着冲了上去,似乎从气势上就能杀死对方。
正在这时,他们身旁突然高大人影一闪,一名手持弓箭的战士的脖颈上鲜血一下喷涌而出,身体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他后方的另一名同伴胸前也是一道血痕浮现而出,似乎完全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
风太昊眼中闪着异样的绿光,身形如鬼魅一般穿梭在人群中,以一种诡异的身法躲开那些飞来的羽箭,再次将两名弓箭手斩杀当场。
转瞬之间对方十几人的队伍几乎无一幸免,全数被斩杀殆尽。
雁玉大长老此刻倒在血泊中,似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她身体一点点向前爬去,还想要抓住风太昊,想要把心中的所有怨恨发泄出来,最终倒在地上断气身亡,眼中充满了不甘与绝望。
风太昊很快身形一转,朝着泗水和嬴语二人冲了过去。
“怎么回事?”
“他现在意识不清,你快跑!”
泗水根本来不及解释,刚将赢语向后一推,手中的长斧便与对方的斧身相撞,火光四溅,两人这一下竟然在力量上打了一个势均力敌。
泗水向后一撤步,全力调动身体中的那股力量,身形猛然向前一冲,一道道残影围着风太昊周身转动,无数斧影飞向对方的全身,几乎没有任何缝隙。
他转眼间便在对方身上划出了数道数寸长的伤痕,鲜血直流,然而他自己也并未好到哪儿去,仅仅坚持了几分钟,他就再也无法维持那速度,肩膀、后背和小腹被砍中三下,全身血流不止,伤势远比对方要来的重。
两人又斗了十几个回合,身体终于都支撑不住,咚的两声先后倒在了地上,血液慢慢汇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血池。
嬴语跑上前去扶起泗水,赶紧查看起他的伤势,她发现对方脸色苍白双目紧闭,似乎已经晕死了过去。
她拼命呼喊着对方的名字,想要用手堵住那些伤口,但却无济于事,只能眼看着对方的身体一点点变冷,逐渐滑入下方的血池之中。
“高兴吧,这下子你的仇总算是报了。”
嬴语的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男子沉闷的声音,他身材不高,脸上蒙着一块黑布,只在眼睛和鼻子的地方挖了两个孔洞,身穿一件灰色布衣,手中还握着一块大印。
“是你!”
嬴语马上认出面前之人,正是之前在森林中给她毒果子的那个人。
“我答应过帮你就一定会做到,这下子你的仇也算报了,你只要带着他的尸体回去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成为大酋长,之后那件事就靠你了。”
“推选掮师成为少帝没问题,事到如今你总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
“到了现在你还在怀疑什么,我不是帮你把那个人杀了么。”
“咱们既然是盟友。我总要知道我将来要帮的人是谁吧。”
那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脸上的黑布摘了下来,露出桑伯那张留着胡须和鬓角的苍老脸庞。
“为什么是你?你不是一直支持鸿蒙成为少帝吗?你为什么要杀支持她的雁玉大酋长?你为什么要我支持掮师成为少帝?”
“那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的行动,金乌帝知道鸿蒙的性格懦弱难成大器,一旦她成为新的帝王很可能会采取保守政策,到时她之前好不容易获得的这片土地很可能不保,所以她才希望掮师能够成为少帝。
只是碍于族规她又不能明着支持掮师,所以才想出这么一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方法,通过削弱鸿蒙的支持者,最后让掮师得到多数人的支持。
这件事本来可以通过和平方式解决,只是那些大酋长一个个都顽固不化,所以我才不得不采取这种手段。”
“所以你就利用天厥印控制太昊师父杀死我娘,之后又杀死了冰兰大酋长和雁玉大酋长,就因为她们不同意让掮师成为下任少帝?”
桑伯脸上出现一丝诧异的神情。
“没想到你竟然知道这么多,还知道天厥印的存在。”
桑伯说着突然举起手中那个长方形大印,它全身晶莹剔透,周围有一颗蓝色颗宝石围绕其转动,顶部是一个棕红色龙头,整体散发出一种让人绝对服从的力量。
桑伯冲到嬴语面前,一只手抓住她的肩膀,口中开始快速念起了咒语。
大印之上的蓝色宝石发出一阵耀眼光芒,飞到天空中形成了一个“忘”字的篆文,迅速朝着嬴语肩膀上飞去。
正在这时,他就感觉身旁黑影一闪,手中的大印竟然一下子消失不见了,那个“忘”字飞到半空中,突然化为无数蓝色光点消散在了空气中。
“是谁!”
桑伯恼怒地大吼一声,正好看到泗水立在他的右前方,手中正摆弄着那个大印,全身竟然一点伤痕和血迹都没有。
他一下子懵在了原地,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你不是应该死了吗?”
“你才死了呢!你不会还没睡醒吧!”
泗水面现讥讽般的笑容,就见他手臂一挥,周围那些倒下的尸体突然消失不见了。
桑伯转头望向四方,不光是他,刚才那些本已倒下的战士,包括风太昊和雁玉都完好的站在原地,一脸愤怒地盯着他。
他此刻才知道自己竟然上了当,显然这一切都是对方事先计划好的,他身体微动马上就想要跑,却马上被雁玉大酋长手下的三名战士按在了地上。
“既然事情都清楚了,那他就交给雁玉你处置了,嬴语你觉得呢?”
嬴语点了点头,毕竟她之前已经答应了泗水,所以才配合他把对方的实话套了出来,她知道即使自己不动手,对方也难逃一死,毕竟他残杀同族的罪孽实在太重了,这样一来母亲的仇也算是报了。
风太昊走过去摸了摸泗水的头,赞扬道:“这次做得不错,看来我也终于可以放心了。”
“我们回昊城找金乌帝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风太昊说着拉住泗水和嬴语两人,转眼间消失在树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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