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冰醒了,玻璃板上残留着我哈的雾气,板下压着菜单。好巧,我又来到这家饭店,对面坐着个陌生人。
“你谁啊?”
“……”
他说话有股嗡嗡的声响,和座机拨号似的。
“谁啊?”
“我……机。”
“什么?”
“我是出租司机,你等吃点再说,看你都饿成啥了。”他说了三遍我才听清。
他告诉我,我低血糖晕倒了,他见我靠在路边就把我拉到饭店了。他还把我给他的几百块钱都给了那个摄影师,自己又倒贴了一百。他说帮人要帮到底。
菜上来了,蒜薹炒肉。完了司机把我送回家,还把绳子也帮我拿了上来,一分钱没要我的。
进了家门,这会儿天暗了,老黑的笼子里窸窸窣窣地不断传来动静,我打开灯,老黑便停下,仰起头,慢慢活动钳子。他不知到白天上哪去了,现在自己又回到了笼子。许多动物都喜欢晚上待在家里,但不是所有动物都这样,有的是不想,有的是不能。
我把笼门关好,一头倒在床上。
我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我掏出手机,想起可以给轩辕打个电话,打过去,好久没人接之后,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喂,这手机是你的吗?在这儿搁一天了。”
“你是谁啊?”
“我姓赵,是医院的医生。”
“赵医生啊……”我反应一会儿,一个激灵蹦起来“你姓赵?”
“对啊。”
“你是主任吗?”
“呃,不是。”
“哦。”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我自忖着,估计是哪个值班的实习生捡到了吧。
“我是副主任,要说是主任的话……也行,不过这儿都没人这么叫我。”
我当即挂了电话往下跑,跑到二楼和一楼中间又赶紧停下,边往上跑边打电话给轩辕的手机,然后赵主任又接上了:
“你怎么突然就挂了?我正准备打给你呢。”
“我问你啊,你白天是不是给一个叫轩辕的病人垫了医药费?”
“啊,没有没有……”
我放缓脚步,然后停下。我开始思考自己究极在期待什么,轩辕已经失踪了,人丢了就是丢了,哪有小偷偷完东西还自己还回来的?
“我当然也没这么多钱,但稍微拖欠一下,我还是有这个面子的。”他咳嗽两声“这个医者仁心嘛,总不能见死不救啊你说对吧?你是他的家属吧?要是手头有钱你就来医院把这个费用,呃,结一下吧,老拖着这个主任院长那边我也不好交代啊。”
我想打他,但按耐住这股冲动我连忙问他:
“轩辕现在在医院吗?”
“肯定啊,就在房里睡觉呢。这是他的手机啊,那我给他送去,我还见掉在门口当是谁弄丢了。”
我一口气憋住是半天没放出来,轩辕就在屋里,没人绑架也没丢,我真是疯了折腾了一下午,把身上钱全给花光,差点没袭警,还糟蹋别人一大箱子胶卷,最后晕倒在路上。
上去取了银行卡和钱,我跑到最近的银行,在自助取款机上取了一万元,加上从家里拿出来的五千,基本上够解决问题了。
把钱紧紧地抓在手里,我站在街边用空的左手招下一辆出租,告诉司机我要去人民医院,晚上虽说还要加钱,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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