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章三 席卷世界的山海

大地，在颤抖。

无数条灵脉构成这块板块的土地，不知有几十万里，几百万里的大地此刻都在为这一点的极端而震撼。

世人只知百川东到海，却不知这东流的江水入海之时到底有多么壮观，而若是这么多的潮涌复西而归，又会产生多么强大的冲力。

昔日洪水降世，东西两面以截然不同的姿态保存了人类火种，截然不同的神明造就了截然不同的世代。但却有一点乃是相同不二的，那场洪水改变了一切。

道德经有云：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山川地形，草木虫兽，阴阳五行，地火风土，万事万物皆可在水中消融。古代希腊甚至都有水乃世界本源之说，最初的起源也便是终结的象征。

冷且湿为水，最基础的魔力属性，最根本的魔力元素，此处的灵脉便只有这个属性。越是简单基础却越是庞然，无数魔力堆积到一定程度便是足以撕破世界物理法则（布）的力量。

这个世界物理法则很简单，由几个世界之锚定住的法布覆盖在了这个行星的表面，确认了运转的规则。编织布本身的乃是物理法则，若是想要将其冲破便需要更上一层的力量，足以改变行星本身本源的力量。

呼吸间就能造就云雨，双眼便可演化日月，身躯乃是大地本源，血液便是江流万物，一力之下可开宇宙洪荒的力量，只要拥有这等伟力，就算是世界本身都会发生偏移。

云泽做得到吗？他当然做不到。

不仅是他，这世界上也没有人能够做得到。魔道祖师不行，万花筒不行，时钟塔不行，阿特拉斯七大兵器也不行，就连三清都不行。

但退而求其次的事情，他倒是能做到，只要他能付出比任何人都要艰辛的努力，他就能做到。人类能做到的事情，他就能做到。

手中的圣杯正在熠熠生辉，纯白的魔力正在朝外不断涌流而出，随即，他随手将其放开，圣杯受到重力影响一样向下掉落，但随即便很快地停留在空中。毕竟此刻的空间内，物理法则已经在浓厚的魔力影响下发生了些许的变形，时空与重力都在发生改变，唯一不变的乃是从圣杯当中吐出的魔力。

随便一个魔术师看到此情此景都要愤怒，都要为之惋惜。他们从没见过这么浪费的魔力使用方式，哪怕是最下位的魔术师都能将魔力更好地使用出来。

云泽此时做的，就是单纯地将魔力灌注在灵脉当中，源源不断地注入不计较到底耗费了多少。就算是无限，也能用数字来计量。就那样静静地看着魔力落下，丝毫不会惋惜，毕竟要想要填充无限也便只有用无限来将其充盈。

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

重复数量已经不知多少，注入其中的泉流也早已超过容器所能承受的界限，继续重复下去迟早会使得容器崩坏。容器崩坏之后，便能达到云泽想要的结果。

江河西归，**倒流，不知多少数量的魔力此时正附着在水面上，异变了的重力环流使水体的性质发生着改变，介于此处将引导水流朝向完全相反的方向。

原本处于终点的大海此时此刻变为了源泉，位于最低处的海洋将无数的海水倒灌入江河的流道，将一切传输了回来。

江河为之变道，山川因之改行，世界各地此时都在发生着暴乱。

无论是古老国度的生命之河，还是新生国度的五座湖泊，亦或者是重复着生命循环的恒久大河，永冻冰封的零度江洋。此时此刻都在发生着变异，江水卷动着磅礴的泥浆送回归处，咸水突破冰面的封寂送来不是春的潮湿。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主啊，这是你给我们的惩罚么？”

世界各地潮流发生暴动，海岸线仅仅只是在瞬间就被侵蚀殆尽，无数的海水止不住地冲上海岸，将昔日享乐的沙滩全部摧毁。

此乃天灾，此乃灾厄，只存在于神话古籍遥远历史当中的灾难，再一次显现于世间。

时钟塔。

“灵脉的魔力数值正在急剧上升，这短短的时间内就超越了一般流动数值的千倍、不对，超越万倍之上。”

“怎么回事，为什么极东之地的灵脉会突然暴动！浓厚的魔力居然能在空间上抬升起虚假高度，使得物理法则发生改变？虽然这样确实能造成悖论，但是，不可能，这已经是魔法的范畴了。”

“这是魔术？不可能，仅仅用积累与释放这种低级魔术就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开什么玩笑。这简直就是在侮辱魔术本身！”

“现在要紧的不是这些，要是让这些洪水继续涌流，我们这么些年保护的神秘又该.....”

“君主，君主现在如何了？！现在必须前往极东之地才能防止灾厄的继续！”

“开什么玩笑，极东之地乃是受到加护的存在，不可能轻易地被侵犯。”

“埃尔梅罗，不是说埃尔梅罗已经前往了极东之地了吗？”

“那个无能的君主？”

“现在只有指望他了，必须尽快尽快！”

某处波涛汹涌的海洋，无形的要塞也正在发生着咆哮。

“世界，要被毁灭了么，还是说新生？”

“七大兵器，没有启动.....不对，居然被拦截了，这是什么力量，虽说只是一时，但居然能，不可能。”

镇压龙脉之地，苍茫雪山之上。

这等海拔应该终年被积雪覆盖着，但在这座山上，没有寒冷的风雪，而是四处春风绕柳枝，桃花映红山溪泉。永不变色的春意中，三个老者正在院中对弈。

“好像开始了。”一老者坐于树枝之上，紧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

“没想到连你居然也能瞒过，真是后生可畏。”一个对弈的老者说话道。

“呵，被骗了就是被骗了，现在已经无法干涉了。”另一个对弈的老者说道。

那树枝上的老者又说道：“你本来就没有想要干涉吧。”

“是又如何，凡人的事和我无干。”

传说，神代创世，有大神思念转分为三，乃是先天生灵。在这神明，妖精，仙人都已消失的现代，这三清生灵便是最大的奇迹之一。

除非大地销毁，万海焚毁，日月吞灭，群星暗淡，世界本身的源头被消灭，这些等同于世界本身的先天生灵才会有所感悟。

哪怕是能席卷世界的山海，在他们眼中都是最自然的现象。所谓的灭世，不过是消灭智慧的物种罢了，与他们无关。

无论是毁灭还是救赎，都与之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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