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消失的人

“你...你...”

三人组里年纪稍大的男人扶着窗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另一名二十岁左右，看起来颇有些斯文的男青年则敲了敲窗子，询问道：“我们可以进来么？”

楚鱼点点头，垂下枪口，后退几步。

看见楚鱼的动作，之前尖叫的女青年迫不及待地拉开窗子翻进屋内，而那名男青年却轻轻拍打中年男人的背，帮助对方先翻进屋里，自己才随后跟上。

中年男人一进来就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女青年看起来有些兴奋，颇有种找到了组织的感觉，直到发现楚鱼是独自一人，才有些失望地找了个墙角坐了下来。

楚鱼并不担心三个普通人会对自己造成威胁，何况现在只是灾难发生之初，人们还没生出那种尔虞我诈的末世道德观，同舟共济互相帮助还是主流，所以，她取出一盒饼干，把它递给女青年。

“谢谢。”

女青年一把接过饼干，看得出她十分饥饿，却只是撕开了外包装，把饼干递给那名刚刚翻进来的男青年。男青年却只咬了一小口，然后扳下一块，交给中年男人，然后把剩下的交还给女青年。

小小的举动，虽然让楚鱼对他们颇有了些好感，但她也没有放松警惕，抱着突击步枪，不着痕迹地用脚把背包朝自己身后挪了挪，问，“你们是什么情况？”

“你是联合军士兵？”女青年反而问道。

“联合军的老哥超棒！”楚鱼笑着回答。

女青年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搞懂这逻辑，只是觉得黑暗中的少女给人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特别是那超级清脆的嗓音，虽然带着调笑的意味，却十分干净利落，完全没有正常女性的语调，她甚至生出一种这是一名有些玩世不恭，却又十分可靠的男人的错觉。

“...你是...伪娘？”女青年想了想，继续追问。

楚鱼歪着脑袋有些懵懂，不太明白这种陌生的词汇是什么意思。

“感谢你的帮助，我叫夏清。”那名颇有些斯文的男青年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他看了看女青年，接着说，“她...是我的朋友，徐小诺，她就是个大嘴巴，整天胡言乱语的，别在意。”

徐小诺听到了忽然凑近夏清的耳朵，悄悄说：“他是男的，是伪娘！你最好离他远些。”

“你怎么知道？”夏清嘴唇动了动，同样小声询问。

“女人的直觉。”

看着偷偷嘀咕的两人，楚鱼有些无奈，在背包旁坐了下来，操控光球飞回屋内，光线明亮了起来，也看清了夏清以及徐小诺的相貌。

夏清大概二十岁左右，单眼皮高鼻梁薄嘴唇，有着淡淡书卷气，虽然有些营养不良，但却把自己收拾的异常干净，看起来非常清爽。

而徐小诺却是野性十足，大眼睛大嘴巴，染烫着一头褐色的长卷发，即使在极端艰苦的条件下也把自己打扮的颇为时尚，还有一股大姐大的女汉子的气质。

接着，楚鱼把目光转向躺在地上不停喘气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的表情异常痛苦，他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极不自然的苍白，那双捂着自己的心口的双手沾满了污泥，有四五个指甲都已经掉落，同时，楚鱼还注意到，他的眼睛竟然是琥珀金，也就是尿黄色的。

“王叔，住在我楼下的老哥。”夏清的目光充满了同情和怜悯，“也是我的房东，他经常照顾我...只是...他好像病了。”

楚鱼移开目光，她判断王叔的问题很严重，但也不好说什么。

“这光球到底是什么东西？”终于，徐小诺按奈不住了，开始询问光球的来历。

“你猜。”楚鱼撇着嘴，笑了笑，把玩起自动步枪，然后将目光移向夏清，“说吧，你们的故事。”

夏清点点头，开始讲述。

原来夏清是附近一所大学的博士生，而徐小诺，则是酒吧的驻场歌手兼舞蹈教练。

两人分别独自租住在同一栋公寓，在灾变发生的那天，夏清由于论文的原因通了一个宵，而徐小诺也因为工作的特殊性，过着日夜颠倒的生活。

灾变在两人的睡梦中悄悄降临。

当两人醒来，整栋公寓除了他们已经空无一人，人们就像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人们，跑哪里去了？”楚鱼皱着眉头，她本以为这座城市的遇难者可能大部分死于蠊兽之手，完全没想到竟然会无声无息的不见踪影。

“他们被带走了。”

徐小诺接住了话题，“那天，我迷迷糊糊的醒来，房间的灯没开，显得很暗，似乎一直有个声音在我的耳边轻声细语，呼唤着我，叫我走下楼去。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想着那个地方，即使在梦中也是...似乎那里代表着着幸福和快乐。”

“可是我太困了，又打了个盹，睡了一会。接着，我被闹钟吵醒，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控制不住自己，冲到了门外，然后，我在过道的阳台里看见了好多人...”

徐小诺打了一个寒颤，“他们像被摄了神智般，跟在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形怪物的后面，看起来就像...”

“牧羊人和他好多好多的羊。”楚鱼捏紧了拳头，盯着徐小诺，徐小诺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没有接话。

接着，徐小诺开始述说之后发生的事情，她找到了睡梦的夏清，两人借着收集到的食物以及淡水躲在公寓相依为命，直到食物开始见底，再加上听到了枪炮声，才决定冒险走出公寓。

但此时的楚鱼已经对他们的经历提不起任何的兴趣，因为她现在满脑想的都是有关牧羊人的事情。

“为什么昨天的牧羊人没有使用那种能够摄取心智的武器？”

“还是因为需要一定的条件才能发动？”

她在心里想着，但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一条非常重要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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