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到头来不过是鱼饵

第二年......

梅丽的脸色发青，只看表情就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那一年是她人生的转折点，浑浑噩噩，甘做花瓶成为联姻工具的伯爵小姐找到了道标，用尽一切的努力拔高自己，为自由的未来增添微不足道的砝码。

是的，微不足道。

“母家是地方小镇军功晋爵的低等男爵，算来不过是第一代贵族，毫无任何根基可言，也就比骑士高贵一点，母亲也只是普通的乡下姑娘，除了姿色过人并没有出彩的地方，胆小怕事，在一众红叶伯爵的夫人间过得只能算马马虎虎。”

“而到你稍长大一些露了点魔法的天赋，你的母亲就去了，不明不白的去了。”

把玩着手中的短刀，丝特拉的话语不急不缓，却又是那样的压抑压迫着梅丽，看着脸色愈发不妙的梅丽，她也只是玩味的看着。

“够......”够了？

不够，手中的短刀抵住梅丽的下巴强迫她止语，看着她一脸不忿的样子，丝特拉依旧无任何的怜悯。

“你没有在我面前说话的立场，姑且听着就是了，这是都是你该知道的。”

“那时你尚且年幼，却也懂得藏拙，又或者是有谁教你吧，在母亲过世之后活得愈加胆小慎微，魔法的修行也日渐缓慢，到了十二岁的时候已经跟寻常人没有什么差别。”

“你认命了，对吧，作为一个花瓶的命运。”

四面皆是虎狼的家中还要她去怎样，如果不是那样哪里还有现在？

到此刻梅丽的双拳已然攥得不能再紧，修剪整齐的指甲快要陷入肉里。

所以把她留下就是为了羞辱她吗？如果是的话，她真的做得很好了。

“但即便是那样，你还是其他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再一年，十三岁的出游里你与自己的侍卫走散，但是你知道的那并不是单除的偶然，甚至就连后面遇到山贼也不是，但或许真像贤者大人小说里讲的，这人间有气运一说吧，那个时候你遇到了江岚，一生的轨迹就此逆转。”

“意识到本家有人对你不利，那一年你不敢回家，几乎每日都在操办贤者大人的各项事务，看似毫无问题，但实际上你是把她当作你的保护伞了吧。”

“不是的，我......”爱她。

想要这样说却不用丝特拉，她自己便瑟然的闭上了嘴。

她说的没错，虽然想要和她在一起，但更多的是希望她能保护自己。

而事实上，江岚也确实数次处理掉前来暗杀她的人，虽然江岚没有表现出来，但她却能闻到一丝血腥气，很淡薄很淡薄，但在从来气味清新的江岚身上是那样的突兀，她一嗅便分辨得出。

而那段时间的三小只总是哭，大抵便是儿童纯性能分辨出血气吧。

她确实利用了江岚。

“嘛，有诚实面对我呢，给你加一些分吧。”调笑着却不带丝毫的笑意，丝特拉继续细数着梅丽的罪行。

“贤者大人我是从来不担心，虽然看起来很蠢身手却比她的蠢度还要强得多，不然那笨蛋家伙也没法带着三小只穿越林海来到这个地方。”

说到这里丝特拉有短暂的停顿。

关于她过往的追查就止步于此了，再往前便什么都探查不到。

嘛，嘛，现在是讨论梅丽的事情便不想这些了，兀自摇头她反问起梅丽。

“但三小只呢？她们被奶妈照养着并非时刻有安全保障，如若江岚当时有放过任何一个刺客，那么她的孩子就会受到威胁，而这些你完全没有考虑，又或者是明知故犯。”

梅丽沉默不言，不，是无法反驳了。

丝特拉的话当时的她也清楚，却依旧选择那样做了。

“呵。”轻蔑的冷笑传入她的耳中，令她浑身发冷。

“再往后讲吧，第二年的末尾你突然得到了伯爵大人的青睐，从一个花瓶庶女一跃成为伯爵之位的候选人，拥有了和你的哥哥姐姐一样的资源，甚至专门将苏拉划为你的管辖地，让你掌管税收农务乃至军务。”

“同时，也更方便跟江岚接触。”从大部分人的视角看，这是最边角的东西，事实上这却是最重要的部分。

“之后的几年里你手中的权力不断的扩大，大到成为伯爵之下最大的掌权人，几乎被所有人认为是最有可能继承爵位的人，但你本身还是普普通通，虽然很努力的学习了，但就是普普通通，终究只是个凡人，就我来看你的那个姐姐要比你有手腕得多。”

探着短刀抬起梅丽的下巴，让她只能直视自己，直视她充满讥消的脸，没有任何意外的，丝特拉从其中看到了恐惧。

“有城府的贵族喜怒不显于色，显于色的都是他们故意要人看到，此刻你这张充满了恨意羞恼的脸可称不上是合格的贵族所该拥有的，嘛，但我也没有要教你的义务就言尽于此了。”

“对了，你这么笨，我不是很能确定你是不是懂，就姑且再提醒你一句吧。”

敲敲床上整理好的书稿，敲在封面的四个大字《斗破苍穹》上有并不清脆的响声。

“贤者大人每发一本书，影响力就会扩大一些，到了现在就连公主见到我时都会问她是否有新的书稿，求我透个消息，圣女亦然，不如说更加狂热才对吧，毕竟我这种程度的商人一般是没有机会面见圣女的。”

到这时候再没有理解到就真是太蠢了。

再没有支撑站立的力气，梅丽缓缓的跪坐在地上捂住了脸，瘫软的像是一滩烂泥。

这红叶岭风光无限的伯爵小姐，终是被打掉了内心所有的自信，乃至自尊。

纵使出身卑微，还不错的天赋因荒颓而泯然众人，哪怕有违常伦决意要与有三个女儿的异族寡妇结婚，父亲也依然青睐于她的原因只有一个。

也只有那个了吧。

父亲他从一开始看中的就是江岚，是她足以穿越林海深不见底的恐怖实力，是她背后的紫荆花商会，是她几年来积累的庞大，日后将会更大的人脉潜力。

而她，不过是个身在局中却不知，可悲可怜可叹的鱼饵罢了。

#梅丽啊，很普通，只是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啊？

啊嘞？好看难道还不够吗？（真实）#

ps：下章会有大反转的，emmmm，或许已经有读者透过蛛丝马迹猜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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