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深渊中的舞者

我脚都要走断了，都没有走出这个洞穴。

“你到底知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啊？”我喘着气问道。

“我怎么可能知道啊？”钟琳璟没好气地说，“我也是第一次来这地方啊！”

得嘞，敢情您是凭您那第六感瞎带路啊！我见我说走，您走得那么爽快，还以为您找着路了。

“你也是个人才。”我无奈地说，“不知道路，你带什么路？万一走进龙潭虎穴怎么办？”

“这就是龙潭虎穴啊。”钟琳璟一边说一边将驭妖师的制服纨绔挽起来，露出匀称的小腿，“用脚趾想都知道在归墟这么久都没有碰到妖怪不正常吧？”

我答道：“是是是，你说得对，前面是岔路，怎么走？凭你的第六感？”

“当然！遇事不决，先莽一波！”钟琳璟直接拐向右边的岔路，“快点跟上啊！不然结界可罩不了你。小心又昏过去哦！”

我连忙加快脚步，在走进右边岔路时，我闻道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我追上钟琳璟，对她说：“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血腥味？”

“怎么可能？我走这里是因为我闻到了一股花香！”钟琳璟答道，“快走吧！别疑神疑鬼的。”

我鼻子有问题吗？虽然常年鼻炎，但是血腥味我是不会闻错的，至少也不是花香、、、、、、大概吧。

我们又前行了一段，终于走出了岔路。

钟琳璟突然停下了脚步，我一直注意着周围情况，没有注意，直接撞了上去。

“哇啊！”钟琳璟直接掉了下去，我连忙俯身拉住她。

这时我才发现，我们走到了一处悬崖，四面都是孔洞，我们只在其中之一。下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就连圣光术散发的光芒都无法触及，像是被吃掉了。

我勉强拉住钟琳璟不让她掉下去，“你们看什么戏啊？快点帮忙啊！”我着急地吼道。

这时小明他们才反应过来，连忙将我往后拽，这才将钟琳璟拖上来。

“我靠，吓死我了。”我靠墙坐下，满头大汗。

钟琳璟吓得坐在地上话都说不出来。小明他们就像断网了一样，把我们拖上来后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我缓过气来，走到洞口仔细地观察起来。

抬头向上看，就是布满孔洞的石壁，向下看，就是深渊。这路没法走，还有这深渊里肯定藏着什么东西。我目不转睛地盯着深渊想到，突然一股恶寒涌上心头，这感觉，就像是看了刚出的《甜蜜上海之暴击外星人》。

“钟琳璟，你没事吧？”我转头问道。

“没事、没事、没事才怪！”钟琳璟喘着粗气说道，“你下次走路你能不能看路啊？”

我尴尬地说道：“这不没事嘛。”

钟琳璟起身看向小明他们，“小明，你们怎么回事？”

小明等人一动不动。

“回话！”钟琳璟再次说道。

仍然无动于衷。

“我想他们是中了幻术了。”我说道，“这下面一定有什么东西在干扰这你们的精神连接，这么耗着灵气也不是办法，先叫他们回去吧。”

“那也没办法了。”钟琳璟抬手画圆，“收!’’

小明一行就消失了。

“现在怎么办？走回去？”我问道，“你一个人放结界还能撑多久？”

“大概半个小时吧。”钟琳璟镇定地说“反正是撑不到走回去了，再说走回去你还是会中幻术昏倒，不如就在这搞清楚源头，越往这里走，精神干扰就越强，以至于小明他们接收不了我的指令。那妖怪肯定就在这附近了。”

“那么你敢不敢跟着我跳下去？”我问道，“那妖怪肯定就在下面，我刚刚看下去的时候，我感到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

“有什么不敢啊？跳就跳呗！”钟琳璟满不在乎地说。

我笑道：“好！别后悔哦！”然后拉住她的手就冲向悬崖。

“哇啊啊啊！”钟琳璟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随我掉下去了。

突然一股凛冽的寒风将我们吹了起来，我狠狠地砸在了石壁上，又滚进了刚刚的洞口，钟琳璟也被甩了过来，砸在我身上，我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钟琳璟伸手抚着脑袋坐起来，似乎正在疑惑为什么摔下来不痛。“你要坐到什么时候？”我有气无力地说，钟琳璟正坐在我肚子上，我差点没背过气就交待在这里。

“哇啊！八嘎、hentai、无路赛！”钟琳璟大叫着起身，像是我对她做了什么。

我揉着屁股起身，刚刚的那一下，差点娇贵而又无用的尾椎骨就断了。还有那阵妖风是怎么回事？

我见钟琳璟在悬崖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像是被什么吸引住了。我也走过去，向下看。

一朵妖艳的巨花正在深渊中盛开，花瓣的颜色就像是鲜血。层层叠叠的花瓣绽开后，里面居然是一个带着面具的人！刚刚能够吞噬光芒的东西会不会就是这朵花张开的结界？

“我于杀戮之中盛放，亦如黎明中的花朵。”

“我从淤泥中复苏，我是灼热的青莲，我是，唯一的美。”

那个人从花朵中起身，看着我们。

“我的观众已经入场。”他随着花朵上升，“这个舞台被我踩在脚下，但我也把它，带到新的高度。”他自顾自地说着，直到与我们相平。他很高，带着惨白的面具，嘴角扬起一丝弧度，看着我们的眼神中透露着痴狂。他身着白色烫金的围脖，里面是绯红的短袖衬衣，腰间别着一把形状奇怪的枪，下身穿着棕色的皮裤。这打扮就像是一个艺术家。

他像我们优雅地行礼，像是在欢迎我们。但我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巨大的威压，这压力令我寸步难行，我急出了冷汗，我看见身边的钟琳璟也是一脸惊恐，像是，见了鬼？

“你是，戏，戏命师？”钟琳璟结结巴巴地说。

“他们都叫我疯子。艺术家，都是疯子。”被钟琳璟叫做戏命师的疯子饱含深情地说道，他的眼神就像是癫狂的戏子在没有人的舞台上自顾自地与人偶跳着双人舞那般璀璨，而又充满哀伤。“我会让你们名扬天下。”戏命师陶醉地说。

我想起来了，史书上记载，曾经有一位外来的斩妖师，他善用精通枪械，用特殊的子弹来斩杀妖魔。但有一天他疯了，以杀戮为乐趣，自命为艺术家，常常在被杀死的人身旁留下一朵妖艳的花。最后销声匿迹，不知所终。

原来是被羁押在归墟了。他可是仙界的强者，曾经仅用四枚炼金子弹便杀死了一只侥幸从归墟逃离的仙界大妖。那妖怪连他人影都没有见到，就被轰成了碎片，当然那时他就在现场留下了一朵花。

“让我们开场吧！”戏命师狂笑起来，他卸下那把枪，然后对着我扣下了扳机，枪口喷出绚丽的火花，我能感受到子弹穿透我身体的剧痛，我肚子被穿了个孔，可我却动弹不得。“每颗子弹，都是我的一缕灵魂；每道枪火，都是我的一丝生命。”他幽幽地说，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狂喜。我感到我的生命在飞速流逝。

钟琳璟吓得流出眼泪，却无法发声。戏命师将枪口转向她，“子弹出膛的瞬间，非常痛苦。”戏命师伤感地说道，“但只有枪火喷吐时，我才感到活着。”

我闭上了眼睛。

“嘭”

我被撞倒了，我吃惊地发现我居然能够活动了。我睁开眼，发现钟琳璟扑倒了我。

“此等丑陋，我无法忍受！”戏命师愤怒地说道。

我忍着剧痛起身，召出九渊，“我赌你枪里没有子弹！”

戏命师扣下扳机，这次却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冲上去挥出一剑，戏命师狼狈地躲开，但还是被我划伤了左手手臂。鲜血顺着手臂的肌肉淌下来，不等落到地上，便化作灵气涌进我的身体，我被子弹贯穿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戏命师连忙别住手枪，掏出手雷便扔了过来。“这身行头要是脏了，我会非常，非常恼火！”

我挥出剑气挡在我和钟琳璟身前，“面对疾风吧！”剧烈的爆炸将我的剑气盾给破除，冲击波将我俩震飞出去。戏命师当然也不好受，飞溅的碎石将他刺得遍体鳞伤。他华丽的戏服早已破破烂烂。

我用剑支撑着剧痛的身体。钟琳璟直接震昏过去。凝神结界也破除了，我现在脑子一片浆糊，看戏命师都是重影的，要不是伤口的剧痛，恐怕我也昏了过去。

“终有一日，我的天才定会得到理解。”戏命师大笑道，“死亡不是匆匆过场，而是一部歌剧。”

枪口再次喷吐火焰。

子弹再次穿透我的身体，刚刚修复好的肚子再次被开孔，鲜血喷涌而出。但这却让我清醒了不少。

我挥舞着剑冲向戏命师，我不会怀着耻辱而死！

戏命师直接三连发，每一发子弹都精准地击中我，我的双脚被撕裂，拿剑的右手被打断。我摔倒在地，抬头看着戏命师，这距离，够了。

“一剑，一念。”

断掉的右手上的九渊飞了起来，刺穿了戏命师的心脏。戏命师咳出血喃喃道：“我从未伤害任何人，只是演出、、、”他终于倒下“让人窒息。”

真是个中二的话痨。随着戏命师的死亡，我感到生命力在源源不断地涌向我，并且精神干扰也没了。然而残肢再生的痛楚令我昏了过去。不知道会不会有妖怪来乘火打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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