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愚笨之人的努力（5）

他朝着女孩走了过去，没有隐藏身影。

下一刻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怖气息席卷了整个学校，在那血色的气息当中无数学生惊恐的睁大了瞳孔，不可置信为什么这种小地方会出现如此恐怖的恶魔。一位教师此刻刚刚要从这个角落里闪过，但在看到奥德里奇的那一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那是对于绝对力量的恐惧，也是对于绝对力量的臣服。

但在这样的世界当中，只有爱丽丝默默的望着他，那双痛苦宛如失去了所有的光辉般死寂，一动不动。

奥德里奇伸手。爱丽丝手中的那张纸便突兀的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在风的力量下化成无数碎片，少年打了个响指，下一刻素白的纸片化作水流般飞进垃圾桶之内。

爱丽丝默默的望着眼前这宛如神迹的举动，眼里闪过一抹羡慕，那是她无比向往的力量，但是她也只有向往的份了。

看着女孩眼中的哀凉，奥德里奇轻轻叹了口气。

“真是傻子，竟然会相信一个恶魔的话啊。”

魔法什么的当然是假的，恶魔从来不白白付出东西，等价交换是世界的真理，对于人类而言是这样的，对于恶魔而言也同样成立。

以爱丽丝这种魔法学徒自然看不出魔法之中的问题，所以才会傻乎乎的抱着这张纸视作珍宝。

看着这样的女孩，奥德里奇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蹲下身子与女孩平齐，认真的望着面前的女孩。

“安啦安啦，别这么一脸表情复杂的看着我，搞得我好像是你未能实现的梦想。顺带一提，我也不会批判你往日的所作所为，那是你爹妈的职责，身为恶魔的我只负责把你教坏。”

“噗。”

如此奇怪的回答让爱丽丝忍俊不禁，她还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恶魔，简直像是来专门搞笑的一样。

但是能够认识这样的家伙倒是一点也不坏，就算她接下来的日子在这小镇默默无闻下去，她也可以吹嘘过自己曾经召唤过一只奇怪的恶魔，差点还和对方成了朋友。

“你在想你平凡的人生吗？”奥德里奇轻轻地说到：“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忘掉自己那不切实际的梦想？在班上找个看的顺眼的男生嫁给他结婚生子？”

“结婚你妹啊！我才15岁！”爱丽丝气的简直要给眼前的少年一拳头，但是一颗心却悄无声息的沉了下去。现在她十五岁，不用担心这些事情，可是之后呢？

最终女孩双手抱膝，闷闷不乐的说到：“再说了，我接下来怎么办关你什么事，我们的交易已经失败，你也该回去了吧。”

“非也非也，当然关我的事情了。要知道看你们人类挣扎可是我们恶魔最大的兴趣爱好了啊。”奥德里奇用戏谑的笑容来掩饰心中的想法，少年竖起手指在女孩面前摇晃“接下来你怎么办？打算放弃了吗？”

“不放弃我又能怎么办？我又不是你这种强者。”

爱丽丝微不可置的叹了口气。小镇距离城市的距离很近，近到只需要三个铜币就可以让做生意的大叔用那辆马车带着自己去城里一趟，但是小镇距离城市的距离又很远，远到爱丽丝完全不知道该在那个世界里生存。那个城市里有高高的城墙，庞大的建筑，马路上每天都是川流不息的人群，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热闹的气息。但是就是这样的世界当中却丝毫没有她的容身之处。那个世界很大，但也大的很陌生。

爱丽丝看着书上总是说心动不如行动，有时候爱丽丝难免也会忍不住想要去城里生活，但是一想到未来在城市里吃什么喝什么住在哪里跟谁聊天生活，那一片片的未知就让女孩忍不住犯怵了。虽说有句古话叫做车到山前必有路，但是万一等到她到了山前没路了呢？到时候前有老虎，后有豺狼，爱丽丝怎么也不觉得自己这小身板能够逃的出去。

“没有人身来就是强者的。”奥德里奇摇了摇头：“道路之所以是道路是因为有人走过，而开辟道路的先驱者总要付出血的代价，但也正因此他们才会为人所铭记，因为他们的勇气，因为他们的坚持。”

“......”

爱丽丝小小的沉默了一下，少年嘴中的话对于她而言就像是天上的云一样遥远，但是看着少年那坚定的面孔，她却也突兀的多了几分的亲切感来。脑中不由自主的响起那些先贤开辟道路的光景，鲜血中带着荣光，艰难而又伟大。

“我的时间不多了，所以我也不跟你再浪费时间了。”突兀的，奥德里奇眉头一挑，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但是少年仍然压下心中的想法，缓缓对着爱丽丝说到。“我之所以来找你是不想当初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再度发生在你的身上，所以我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选择的机会？”

“对，你可以选择在把我现在说的话都当做耳旁风，在这个小镇上继续生活下去，无论是等待着属于你的平凡生活也好还是等待着下一次的机遇也罢，我都不会阻拦。”深呼吸一口气，奥德里奇继续说，“但同时我也愿意为你提供一次机会，你可以拼上一把，赌上一切，来虚空学院读书。”

一张银色的契约书突兀的出现在奥德里奇手中，上面充斥着庞大而晦涩的魔法气息，那是虚空学园的邀请函，即使是在整个深渊界也极其珍贵的宝物。

“虚空学院？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没听说过很正常，因为虚空学院位于深渊界当中，换而言之，它是恶魔们的学校！”说这话的奥德里奇眼中带着明亮的色彩，像是有火焰在燃烧一样“顺带一提，虚空学园是这个世界最顶级的学校之一，你所向往的帝国军事学院在它面前连个屁都算不上，就算找遍整个人类帝国你也不一定能够找出第二所与它相媲美的学校。从这个学校当中毕业的必定是七级的强者，到时候就算是人类帝国也会郑重的对待你。”

“七，七级强者？”眼前少年嘴中的话语是如此的疯狂，让爱丽丝一时之间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过好在爱丽丝还保持了一丝的理智“你刚才说这是赌博，要是赌输了会怎么样。”

“会死。”奥德里奇斩钉截铁的说到：“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没有人能够随随便便就得到力量，恕我直言以你的天资就算拼尽一切想要在学院里混下去也只有三成的可能性，而如果你继续像以前那样偷懒，你得到的必将是其名为死亡的结局”

“那不就是去送死吗...”

“那又如何？三百年百年前帝国与深渊界大战的时候有五十万的人类想要成为勇者，但是最终只有一人成为了拯救世界的伟大存在，千年前黑暗纪元上亿的人以血肉之躯在黑暗中开辟道路，最后才建立了伟大的人类帝国。成为强者的路注定要路径无数的坎坷，面对无数的荆棘。你功成名就固然可贵，但是要是死在半路上，也很正常！”

爱丽丝愣住了，她能感觉得到奥德里奇话语当中的那股肃杀之意，那种虽千万人吾亦往矣的气节。历史从来都是这样的，士兵的道路上必定会经历血与火的磨砺，但是想当将军的士兵没有一个人会退却！

银色的契约自奥德里奇手中升起，随风舒展开来。这是选择，也是搏命。

女孩看着他猛地咽了口唾沫。

“如果我选了一条道路，应该就没有办法再走另外一条路了吧。”

“这是自然！这个世间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当你决定前进之时，你便无法停留在原地。”

奥德里奇站起身来，朝着面前的女孩幽幽行了一礼。

“那么，不知这份入学通知书，您是否愿意接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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