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伊慕萱与哲程快步踏进这极像府邸的餐厅。我呢,则是缓缓步向餐厅,四处打量着一切。抬头望着朱色的柱子,嗯,是新刷的红漆……倒也没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气味。
只是……
顶端没入卡扣的部分不仅如贴三四年的福字一样褪了色,而且其中结满了蛛网。
给人以金玉其外,败絮其里的感觉。华而不实,外强中干。像极了我也似极了哲程。他们并未等我,自顾自准备着,对此我表示有些习惯了。
脚下是薄底鞋,走在凹凸的青石板有些硌。或许是因为思考,又或是因为不想来个平地摔,也可能是习惯吧,我低下了头看地面。
青石板与青石板之间的缝隙中长着青苔。翠翠绿绿的,加上晶莹水珠的点缀,可爱极了。
可是不可避免的,它终是会被人踩上一脚。
概是因为分心之故,直到走到内院我才听到潺潺流水之声,轻脆而低亢,欲烈而久缓。
忽而听到几声画眉声,便扬头,悄巧对上她的眸。她轻笑,伸手示意,而我自愧弗如。只是点头应下。
院内除假山池沼,亭台水榭外并没有什么人。只是洋溢着绿意,可人间四月芳菲已尽,桃树下落红无数。风吹拂,惊扰葬花花魂千百度,行客不知途……行客已迷途。
走着……
户枢不蠹,流水不腐。推开湿透了的木门时并没有任何吱呀之声。但放眼望去尽是推杯换盏,嬉笑怒骂。
耳畔中满是皮鞋击打木地板的响声,伊慕萱与哲程已占好一个位置落座。
乒乓之声不绝于耳,仿佛换了一个天地。由静到动,由静谧到聒噪,我缓缓走着。此刻我又低下了头,正午的春阳就在我的前方。
久饥的腹部的甘霖也在前方,在生理本能的驱使下我加快了脚步。
一路上,我对安梓琳话语中感到恐惧悲伤与久久绝望。却……又感到丝丝解脱……骗子的世界里,所有人都是骗子,直到………所有人都揭下面具的……那一刻……
迎着二人热切,步去。榫卯架构下是一个个欢笑的人,推杯,换盏……嬉笑着,带着虚伪的面具。我又何尝不是呢?因为一点点私心,戴上了面具,而要摘下来怕是要见到骨头。
“德里,坐。”哲程把身旁的椅子拉了出来,微笑的他眼睛像两个弯弯的月牙。此刻我距他……我距他们仅有三米。
耳边是其他的嘈杂……
“就这么说定了,老王。”
“哈了这杯我就告诉你。”
“我喝!”
叮!酒杯碰在玻璃桌边的脆响……
“你还真喝了?算了算了,老王,老子就不告诉你你说要咋样吧?”
头并未后转,赔着笑。呆呆落坐。总觉得我目前处于一个相对静止的客观世界。而我在思考,既然眼前的东西都是另一个世界的事例,那么我在辩证什么事物?
为什么我要说谎?说谎是人类的本性?不,我只是在为自己找个理由罢了。证明我行为的正确性。可为什么我是那么清醒?难得糊涂……
正当我想的入神时,肚子先开始抗议了。随后哲程先开了口:“来来来,我请客。”
他的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无声吐露着一切……人的本性,人在意什么吗?
或许相较那些令人尊敬的人或物,人们更在意那些受人尊敬的人或物。而究极考验就是平复你耍小聪明的焦躁心与平地而起的炫耀欲。
手扶着背后的椅子,抖抖我的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悲与喜不是主观上的事物,我的内心足够丰富足以面对这些表面上相似的事物……吗?
不知道。
尽量吧,面前是哲程无论如何都要帮他把谎圆下去。
……………………
“没爹没娘的孩子。”脸上被啐了一口痰,我自在风中凌乱,泪随风逝,心随风悲。
“哈哈,没爸妈的小屁孩!离我远点。”
“是呀,穿的那么土。”
幼年时没有任何玩伴,回家也只是爷爷与奶奶给我说教。
“怎么那么皮,衣服都是灰。”
“里儿,谁干的?奶奶这就去找!”
…………
祖辈的方法往往治标不治本。而我悲伤的根源是身处被孤立的那一个。
“爸。”给外地的父亲发了条信息。半个月都没有回信。
就这样我活到了八岁,途中没有任何朋友。而我就给别人留下了:倔、无理取闹、孤僻、疯子的印象。
和哲程是在幼儿园认识的,但那是幼儿园并非学前班。这一年,父亲回来了,只有父亲回来了。
他酗酒、懒惰、暴躁……但期间要往比之前的日子顺畅些。
转学过去已经是小学三年级了,因为我字写的奇丑,所以班主任常常以为什么不滚回去质问我。
这时我又见到了他,哲程手把手教我怎么写字,他教我如何下棋,和我玩耍,读书……
………………
我是一个念旧的人,如果给我昨天、今天、明天来选,我怕是会选那些个愉快玩耍的昨天。
心情是主观的,我能以我丰富的内心去思辨绝大多数的心情。
“古德里,吃些什么?”
寻着声,看向伊慕萱。她露齿而笑,见我看去,秀眉微皱。并未打开菜单,先是起了身,先是走到人前,用着较为平和的声音对着一个弓着腰看起来有点倦态的服务员说,“请问,小姐,不介意的话能否谢您移驾给朋友们多我点餐。”
我柔和地笑着,服务员营业式的微笑瞬间化了,笑的更加真诚了。从她的方向我仿佛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梅香。
“小伙子很绅士呢。乐意至极。”服务员不知从旗袍何处把笔掏出,高根鞋在木地板上小心翼翼地落脚,从前台把一个小本子拿了过来。
并未上前,只是在那站着。低头想着事情。直到
“女士叨扰了,这边请。”
“哦。”
她轻轻应着,款款走向圆桌。细细打量我们三人不禁笑出声来,“三位点些什么。”
眼前哲程未等伊慕萱开口,“德里,你先点两道。”
而他身旁的伊慕萱也是点点头。我并未翻菜谱,想来我这些天不能吃辣椒久矣。(青春期汗毛孔堵塞)“那么,文思豆腐,松鼠鳜鱼吧。”
服务员皱着眉,把我说的菜记下了。“文思豆腐,松鼠鳜鱼……嗯,记下了。你们呢?”
哲程直接干脆,“水煮白菜。”
“抱歉,这个不推荐。”服务员耐心讲解着,“说些实在的,文思豆腐极考验刀功,我们这有压制器还便宜些。松鼠鳜鱼我们也有半成品。这水煮白菜……看在刚才弟弟有诚信的份上我就直说了……它又贵又难吃。”
哲程面色有些阴沉,“慕萱你点什么?”
我顺着伊哲程的视线看去,伊慕萱把菜单拿起:
“南瓜饼……有什么清淡的菜吗?我不喜欢吃甜食,油大盐大的就更不行了。”
服务员在纸上写着,“个人认为文思豆腐再点一份吧,又或是杂炖。”
“文思豆腐吧。”伊慕萱点点头。
伊哲程又发问了,“有什么又有咸又有甜的菜?”
“嗯,南北棕子或豆腐脑混一起可以有。”服务员开了句玩笑,见伊哲程面色不是那么美看便改了口:“蜜 汁火方不错,但要久等。不如试吃一下我们店新推出的无常丸子。”
“好吧。”我应下了,“那个银华火腿还有什么菜吗?”
“不错,对菜有研究吗……欸,你们两个小鬼光点菜了。也不要点饼,馒头,米饭之类?不过火腿……火腿扣饭这个实惠。不过小姑娘清淡的饮食可能受不了。”
笔在小本子上面沙沙记着……
“姐姐给我来碗米饭就好,我就着松鼠桂鱼吃。再点多我们就要打包了。”
耳边是伊慕萱的声音,转头看向她时,她正指着伊哲程笑。
服务员走了。心情好上不少,如同外面正葳蕤的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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