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体术与剑术

黄昏的太阳给天空之海注入了金黄色的颜料，在西海岸上抬头望去，就像索西雅用清凉的罗荆果秘制的冰啤酒，金黄色的液体在一天中最后的阳光里闪耀翻滚着，

“哇！好漂亮啊！在艾尔文防线看天空之海和一片云朵没什么区别，但是在西海岸下面看居然这么大一片。”赛利亚抬着头惊呼着。

“是啊，即使在我们院子看天空之海，也完全比不上在西海岸，我和冽风他们经常背着爷爷偷偷来西海岸，就是为了近一点看天空之海。”冥澈走在了赛利亚的外侧。

赛利亚听完眯起了眼睛看着冥澈，冥澈一脸不知所措：“澈，我们才出门聊了二十分钟，你就提了你家凌战两次，提了夜两次，提了冽风这都第四次了，你是有多爱你的兄弟，你现在可是跟我逛街啊。”

冥澈听完突然惊慌失措起来：“对……对不起，我有……有说这么多次吗？”

“哈哈~我开玩笑的，并不是很介意你提他们，反而看到你们关系真的很好，我也很开心。”

“哦……”冥澈害羞的低下头，“我们要去哪里呢？”

“去那边的码头看看吧，我还没有好好见过帆船什么的。对了，你今天和爷爷都训练了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一些有关鬼神的东西，多亏了赛丽亚的帮助，我才又认识了一个朋友。”

“嗯？我今天可是看了一天的书啊，哪有帮你，嗯，算了，能帮到你太好了，有空介绍你朋友给我吧。”

“呃，我想他一般不愿意随便见别人。”

“这样啊，那你多给我讲讲他……”

说着两人就往码头那边走去。

西海岸码头是贝尔玛尔公国南部最重要的贸易中心，每天都来往着和德洛斯交易的商船，虽然目前贝尔玛尔臣服与德洛斯帝国，可是商业毕竟是商业，即使是战争也不能坏了行情。据说很久之前码头还有很多艘摩伽陀空艇每天升空开往天界，可是由于和天界断开近五百年的联系，阿拉德大陆也完全没有用作维护摩伽陀的部件，即使是有人懂得维护和驾驶，没有零件也完全没有办法。

赛利亚和冥澈一来到码头眼前的大海就变得宽阔了许多，码头这边没有很多的建筑，轻易地就能看到大海，就在他两开心地欣赏着这各地方时，一名年轻男子刻薄的声音将他们喊住。

“你们来这干吗？”

冥澈和赛利亚回头望去，那是一名暗精灵男子，和莎兰一样深蓝的的皮肤，白色的头发，最显眼的就是暗精灵尖尖的长耳朵，他穿着一件深绿色修身皮衣，豪爽地露出结实的腹肌，棕色裤子上别着一把太刀。他似乎对于外来者很是敏感，看到陌生人便上前去问。

虽然对方说话很不客气，但是赛利亚却微笑说：“哦，我们只是来逛逛街。”

看到如此的令人赏心悦目的赛利亚，那名男子似乎动摇了，赶紧放低了姿态：“这位小姐，抱歉，是我太敏感了，我是西海岸码头警备队队长卡坤。”

“没关系，职责所在嘛，我叫赛利亚，他是我的……嗯……呃……嘻嘻，一位冒险家。”赛利亚笑眯眯的向卡坤说明了情况。

“你好，我是冥澈。”

“冒……冒险家？这是什么工作？嗯，算了。”突然卡坤靠近了冥澈的耳边悄悄地说，“喂，你们不是情侣吗？”

“啊？”冥澈听到这个问题从脸上瞬间红到了耳朵，“不……不是……”

听完冥澈的话，卡坤得意地笑了一下：“这样最好。”

赛利亚看见两人窃窃私语，有点被冷落她看到惊慌失措的冥澈和一脸的得意的卡坤便说：“卡坤先生，有什么其他事情吗？”

“没有，没有，我就不打扰你逛街了，我们下次再见，赛利亚。”卡坤对着赛利亚微微一笑，然后告辞了。

迟钝的冥澈当然看不出来，卡坤这是明显地对赛利亚有意思了。望着卡坤潇洒地离去，赛利亚微微露出难堪的表情，冥澈还是一脸不解。之后两人向靠船的的地方走去。

“出来逛真好啊。”赛利亚叹了一口长气。

“是啊，更何况是和……”

“嗯？什么？”

“没……没有……”

“快说！你果然是个很不坦率的人啊，澈！”

“更何况是和赛利亚一起。”

听到冥澈说出这句话，赛利亚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知道冥澈想说这个，只不过想听他亲口说出来，然后她望向了海边道路边的长椅：“我们去那边休息一会吧。”

天已经黑了下来，码头边亮起了路灯，或许是因为夜晚更加安静，所以海风和海浪的声音更加响亮，坐在长椅上的两人都不愿意开口打断大海的声音，都望向了夜空，冥澈可能又想着鬼神的事情，赛利亚也许试图回忆着以前的记忆。

在附近的警备队中心正愁眉苦脸着写报告的卡坤，望向了窗外试图寻找灵感，日复一日的宁静，确实让每日报告无从下手，他突然看到了下午遇到了那名女孩正坐在海边的长椅上，她抬着头望着夜空，似乎在想念着自己远方的亲人，然后卡坤微微一笑，在报告中写下：

“夜晚降临……那女孩仰望夜空……和我一样思念着远方的人……”

回到修炼道场这边，冥澈和GSD并不知道，今天冥澈和普戾蒙交谈的时候，修炼道场的凌战在冽风夜默的帮助下也突破了自己，学会了如何与逐渐丢失血气抗拒。赛利亚和冥澈还在月色下游荡着，享受着只有彼此的时光，而凌战今天终于打开了影响了自己好多天的心结，他早早地便回房休息了，夜默也躺在了床上，思考着自己的事情，只有冽风还在修炼场的院子里的石凳上坐着。看到凌战又变得更厉害了，自己却对自己的未来一筹莫展，完全不知道自己会成为哪种鬼剑士，这时突然有人坐在了他旁边，他扭头看了一眼，原来是阿武。

阿武看到冽风注意到了自己：“你好啊。”

“嗯，你好。”

阿武看到凌战的问题解决掉了，冽风一人在院子里，便走了过来，虽然略微有些尴尬，但是还是很像认识一下冽风。有许多东西不是用语言可是表达出来的，即使心里知道了冽风和自己或许很像，但是说出来也没什么意义，只是想更加地接近和了解一下这个人。而冽风也觉得阿武是鼓舞自己的一个人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他也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但是他也很想更加了解一下这个意志坚定的人。两人就这样又和第一次见面一样沉默着，两人就在这气氛中沉默了好久。

“你害怕过自己的左手吗？”阿武终于开口了。

“没有，有爷爷每次看着我们，它从没发生过意外。”冽风伸出了自己的左手，铁链发出一阵声响，“它只是让我感到非常迷茫。”

“迷茫？”

“嗯，阿战他成为了狂战士，阿澈和阿默鬼手用的也非常好，想必是想成为什么就成为什么，只有我每次落后他们很多，真的毫无头绪。”

“虽然我不懂你们鬼剑士，但是我觉得只要有自己的信念就够了。”

“信念？”冽风被这词语吸引住了，他看向了阿武。

“对！”阿武看了一眼冽风，然后低下了头攥起了拳头，“那个一直以来支撑我走下来的信念——终究有一天，我要凭这种纯体术把那个鬼地方的所有人打趴下。为了这个信念，我每次都拼尽全力去训练身体，就算再痛苦我的心内也不会屈服，即使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

“……什么样的鬼地方？”

阿武放开了拳头，似乎露出了一丝悲伤，他看向了夜空：“我出生在念气之都素喃，在那里只有会念气才能被称为格斗家。”

“那你……”

“没错，我天生就不会使用那种东西，有些事情凭努力是没用的，这就是命运吧。我从第一次训练就爱上了散打，那种完全凭借着身体素质和技巧来战胜对手的武术，人们常说心脏的跳动带动着身体拼搏，可对于我来说，只有身体不停地拼搏我的心脏才会跳动。”

“我……”冽风又看向了自己鬼手，“从第一次训练鬼手，我就发现我的鬼手比起他们三个差的不是一点，即使我后来学会了鬼斩，可是威力还是比他们要小许多。我不知道该如何……”

阿武看向了迷茫的冽风，然后冷酷地说：“既然你的鬼手没用，那你就不要用它了，谁规定的鬼剑士必须掌控鬼神之力，他们说只有学习念气才能击败对手，可我现在不也击败很多敌人了吗？去他妈的念气，去他妈的鬼手，你就是你，不需要任何其他力量。”

听到粗糙但是带劲的话，冽风心里莫名的斗志昂扬，是啊，谁规定鬼剑士必须要用鬼神之力呢，谁规定自己必须掌控什么力量呢，鬼剑士又不是无敌的，鬼剑士也怕刀剑。鬼手力量薄弱，总是让冽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感到难过与失落，听完阿武的话，他左手不断地攥起来又伸出五指，心情豁然开朗，阿武真的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呵呵，也是啊，只要拼搏，没有什么做不到吧，说不定我也可以单凭剑术就有和他们一样的实力。”

阿武微微一笑：“好啊，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心里重新燃起力量的冽风看向了远处的训练器械，然后站了起来：“还不是很晚，我要去训练一会，一起来吗？”

阿武也站了起来：“哦！这才是你在我心中的样子！”

两名体术组的冒险家就这样正式认识了，即使只凭体术也要战胜去强敌。或许这是倔强，或许是一种反其道而行的智慧，没有事情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选项之外也永远还有其他选项，只有自己才知道什么才是适合自己的路，快乐也好，痛苦也好，都只有自己能体会的到。强行追随着别人走着不适合自己的道路，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既不能出人头地，也不能活得很轻松，到最后，连睁眼和呼吸都是痛苦的，因为自己根本不喜爱它。

当天晚上，冥澈和赛利亚都回到了旅馆，冥澈那时候的感觉可能就是所谓的幸福，赛利亚对他越好，他心中那份信念就会越坚定，想要变得更强，想要保护赛利亚。见到GSD他便说：“爷爷，我想召唤出刀魂之卡赞！”因为看到了今天冥澈不可思议地让普戾蒙顺从了他，GSD也对冥澈信心十足。

两人来到了旅店后方的空地，冥澈打开了枷锁，轻松地召唤出了刀魂之卡赞，随着一阵气息涌动，出现了赤色的圆阵，中间显出一个有着一口凌牙的鬼头，恐怖的大嘴一张一合着，头下直接是缥缈的下体，还有两只细细的手臂。站在鬼头周围的冥澈感觉到鬼神的气息再源源不断地提升着他的战意，一股力量涌上来身体，这就是刀魂之卡赞的作用吧。

“是卡赞吗？我想和你聊聊。”

“冥澈？事情变得有意思了。”鬼神发出凄惨的声音，但是这股凄惨不同于普戾蒙，而是很响亮的声音。

“你知道我？”

“哈哈哈，现在冥界谁不知道你冥澈，区区一名小鬼泣，居然获得了第三鬼神衷心，不过也是，你可是被那个人看上的人。”

“那个人？”

“嗯……不知道就算了。你召唤我的分身出来，不会也想对我做同样的事情吧。”

“既然知道了，就用你的真身见我。”

“哈哈哈哈！”那张本来就很大的嘴巴张得更大了。

“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你不想解脱吗？”

“不愧是冥澈，居然敢提出见我卡赞真身的要求。”

“为什么不敢？”

“小子！你以为我能和第三鬼神相提并论吗？”

“爷爷告诉了我你和……奥兹玛……”

“住口！永远别在我面前提那个人！”卡赞的分身突然变得不稳定起来，甚至周围地面产生了震动。

“他也付出了代价的，而且你也知道你们两个都是被骗的。”

“我当然知道他后来怎么了！不就是变成了混沌之神被封印到了异次元裂缝吗？那又如何！那也偿还不了他欠我的！”

“他没有欠你任何东西！他只是伤害到了你！可是他也后悔莫及了，甚至与整个世界为敌，你还想让他怎样！”

听到冥澈的反驳突然刀魂之卡赞反而变得稳定下来，大嘴巴露出了冷笑：“冥澈，你果然很有意思，以后我的分身你可以随意召唤，可是我不可能见你，我根本不可能原谅他，我也没法原谅这个世界，我释放了诅咒，甚至我也没法原谅我自己了，一切都太晚了，已经没法回头了……”

刀魂就这样消失了，GSD安慰了有些失落的冥澈：“第一鬼神承受的东西我不是我们三言两语就可以化解的，既然他说了以后会注意你，你还会有机会的。”

“可是……嗯……”

“我知道阿澈想什么，但他毕竟是卡赞。”

“好吧……”

今天的夜晚格外的宁静，空气中甚至没有一丝风的气息，连树叶似乎都不敢落下，就连夜晚从不休息的昆虫也变得安静起来，本是快到夜间休息的时间，鸟儿们还是不停地在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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