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不安的阴霾

昏暗的地下，流淌着红色铁水的矮人之国里。

有一处深坑。

其坑口直通地下，在地上看就似一口深井一般。

而顺着梯子往下，会看见一道铁门。

旁边刻有一道几经磨损而又重新雕刻的矮人语。

“朝天上再看一眼，再呼吸一口气。

这是你最后一次看见自由，也是你最后一次感觉自己还活着。”

——《行星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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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之王依依不舍的与小萝莉矮人告别，随后在少女矮人的引领下穿过一道戒备森严的城墙，来到了一个方形深坑面前。

监狱——地狱釜。

这是由由矮人最为坚硬，最为自豪的千炼钢所构成的死之要塞。

被关押进这种地方就意味着宣判了死刑。

唯一的出狱方法就是被运尸车运出去。

而想要伪装成尸体出狱是不可能的，尸体运出之时皆是被剑捅成千疮百孔，再用烈火烧为焦炭。

出来之时便是活人也要变成死人。

在里尚可苟活，出来便是彻底的死刑。

而今日有一位访客驾到，少有的不是狱卒或者待砍的人头。

而是一位王者。

铁门缓缓被推开，光线从门外照射进来。

这下面常年无光，每日的牢饭也是些剩菜剩饭做成的糊糊。

说到底这里不是用来惩戒的劳改营，而是用来实验新刑具和医疗手段的地方。

“呼……”

南之王无可奈何呼出一口气，她尽量屏住呼吸，不去闻也不去呼吸这里的空气。

“呼！”

许久不曾打开的铁门，恶臭污秽的空气就好似找到了宣泄口一般涌了出来。

“咳咳……硫磺矿坑都比这儿香……”

少女矮人捂住自己的鼻子，一脸晦气的看着大敞四开的牢门，一脸的嫌弃不言而喻。

少女赶忙快走几步，将墙上的提灯拿上，闪烁着奇异符文的提灯闪了闪，提灯开始发亮。

那不知燃烧着何物来照明的提灯，渐渐的形成了一圈光环，光环渐渐变大，逐渐笼罩起西之王与那矮人少女，最后又渐渐淡去，消失不见了。

而随着光环的笼罩，南之王与少女矮人才稍稍舒展眉头，呼出一口浊气。

提灯上的符文可以使原本难闻有毒的气体得以与被净化并且自身也可以提供一些光亮，而这个符文之前打开铁门的符文都是类似的东西，这是矮人特有的技术，他们称之为铁石之语。

矮人们相信矿石与矿石，山脉与山脉之间亦存在着交流。

平时他们便一直在说话，但声音很小，偶尔会有一两声愉快的笑声传来，使得地面晃动几下。

但当爆发了剧烈争吵与巨大欢笑时，地面便随着其激烈的语言而剧烈震动，大地在这些话语之中颤抖着。

随后一切归于平静，大地依然不住的后怕着。

在银瞳矮人们看来，地震就是如此。

而这些符文就是描绘出了那种感觉的具象化文字。

究竟是何人，在何时，何地创作出这些集大成之作，这些细节早已伴随着矮人们的啤酒与欢笑还有嬉戏打斗之间流失殆尽。

但他们清楚，这些文字与他们是一体的。

这是不会变的，属于铁与岩，血与水的誓言。

“啊！神啊！宽恕我！！”

“……”

“好亮！！快关上它我受不了！”

刚刚还一片死寂的走廊里响起了不大的吵闹声。

之所以说不大，是因为这里的囚犯皆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不少囚犯的眼睛已经被扣掉，只剩下两个空洞的招惹着苍蝇与蛆虫的空洞眼窝，让其他的囚犯更难以直视。

也有人嘴巴被缝住，只得发出呜呜的声音，因为过度的干燥和不好的卫生状况，那原本柔软的两瓣嘴唇早已变成了一根腥臭溃烂的不明棒状物。

而更惨的还是一些刚被施以此类酷刑的人，他们还不肯接受自己的未来，不断地哭泣与哀嚎着，绝望的伸展着那伤痕累累的胳膊，无助的用已经没有指甲盖的手指，抓挠着自己被缝上的嘴巴。

眼前的一切就仿佛是一幅地狱绘图一般。

但两人就宛如闲庭散步一样的进入那前方昏暗无比的狭长通道，无视那些绝望伸出的双手，无视那些小声变调的哭泣。

南之王的眼里既没有任何的不适与怜悯也没有讥讽与欢悦，她只是静静看着。

因为这些人都是罪有应得之人，因为这些人都是罪大恶极之人。

由于地狱釜的可怕刑罚，这些犯人都是要南之王亲自审批进来的，也都是些人类。

他们都是些死刑犯，并且是那种在死刑犯之中都人人唾弃的人。

罪行大多包括但不限于：**儿童和孕妇，故意殴打或杀害孕妇，故意杀害孩童，蓄意欺辱阵亡士兵遗孀，蓄意报复举报人，因被判刑或被抓捕而谋害法官或巡逻士兵等。

诸如此类人不仅是被判死刑，在死刑犯之中他们也是受人唾弃和集体殴打的对象。

南之王一般也不对这里的人渣做探视，这里的人本就无法救赎。

让他们烂在这里就是最好的惩罚。

南之王这一次少有的来到这里也不是因为突发同情心泛滥。

而是这座她最放心的监狱里收押了一个特殊罪犯。

一个特殊到需要她亲自来查看的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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躁狂的嘴巴无意义的张开着，被粗糙染血黑布蒙住的双眼无意义的眨动着。

“噗呲。”

短暂但剧烈的疼痛瞬间从手臂传达到大脑，同时，疲惫不堪的皮肤神经也传达着被刺穿的皮肤有异样的物体正在进入的信息。

那个异物在缓缓的入侵血管，血管在微微扩张着，而后带来的是苦闷与窒息的紧张感。

那异物一点一点的在进入其中。

扩张，移动，变道。

缓慢而坚定的重复着。

最后是一声犹如气球泄气一般的声音。

“噗！！”

那躁动的异物找到了出去的出口，一口气的爆发开来，被黑布蒙住的其一中一眼如同进门的足球一样势不可挡的冲向黑布，随后伴随着咕扭的粘液流动，掉落在地上。

“噗呲。”

有一次，只是这一次是另一只手臂。

以及

另一颗即将飞出的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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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之王无言的看着这一切。

眼前正在上演的正是一处残忍的刑罚。

矮人们正在用各种各样的酷刑道具，虐待，肢解被绑于椅子上的老鼠。

这并非是比喻，而是被绑在那椅子上的活脱脱就是一只会直立行走的老鼠。

它之所以会被带到这里，也是其罪有应得。

最近，南之王频繁的接到小孩失踪的报告。

事情经过的描述，大致相同，基本都是

在街上玩耍的小孩子被一阵铃声吸引，随后不见，偶尔能被找到的时候也早已是一具白骨。

后来有人目击到有带着铃铛的老鼠在奔跑的样子。

南之王用计让几个矮人族战士跟着老鼠，最后找到的就是驱使着这些老鼠的人，也就是下面那个在被严刑拷打的家伙。

而后的审讯结果让南之王吓出一身冷汗。

其老鼠人的正体虽尚不明确，但南之王通过读心已经看到了其大致数量。

近千万之众。

必须从其口中敲出情报来才行。

南之王只要一想起，自己通过念力读心看到的光景便难以入眠。

上千万饥饿的鼠人，上千万大张的嘴巴。

以及那难以想象的战争规模。

南之座可能难以幸存。

『有必要召开四王会议……要尽快。』

南之王的金色瞳孔之中，映出了无尽的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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