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认知障碍

“公主殿下，为了方便交流，我还是告诉你一下我的名字吧，在下鹿仁·琼斯，鉴于我俩目前的合作关系，你一直叫我贱民，我听着也有点不舒服。”这是回到家后，鹿仁给小公主说的第一件事情，其实鹿仁是并不在乎别人如何称呼自己的，但鹿仁觉得很有必要对小公主进行一番调教，这样才方便让她听话。

“可以，本宫以后就叫你鹿仁了，那你以后也叫本宫维利斯吧”小公主对此并没有产生抗拒。

“哦，对了，在这段时间你也不要再自称本宫了，毕竟你是偷跑出来，如果被他人发现了就不好了。”鹿仁在那继续随便找着理由，被发现了又如何，如果会被抓回去的话她早就不在这里了，鹿仁要做的就是将她所有的头衔给一个个剥离，让自己可和她在同一个高度对话。

“本宫，哦，不对，我明白了。”开始维利斯还有点不习惯，但随即就改口了。

见鹿仁貌似没有继续开口的意思，维利斯有点按捺不住了“鹿仁，关于如何救我皇姐的计划，你倒是接着说啊。”

鹿仁白了她一眼，接着懒散的说道“接下来已经没有任何计划了。我们只需等待黑耀商会告诉我吗你姐被关押的地点就好。”

“什么？就在这坐以待毙。”维利斯震惊的说道“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就请出了一个黑耀商会就完了。”

“维利斯啊，你这么说就不对了。”鹿仁悠悠地答道“我可是解决了最麻烦的一个问题，那就是你姐被关在哪，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行动的前提就是你姐没有性命之忧，在这个前提下，我们能请来帮忙的人几乎没有。你没有钱，又不能随意暴露身份，所以冒险者公会的那群家伙是不用想了，至于贤者的话，她是不会去做这种无用功的，而没有她点头，勇者小队的三人也不可能出手。所以我们这次行动的关键是在你皇姐啊。”

“我皇姐？”维利斯没明白鹿仁的意思。

“你皇姐不也是天选之子吗？”鹿仁耐心的在一旁解释“按照之前的例子，你皇姐的实力最差也是第五阶吧。”

“她去年就已经成为了超凡阶的光明教会神官。”维利斯更正道。

“那就最好不过。”鹿仁满意的点点头“根据我之前的推论，敌方组织实力不如帝国，所以他们若想成事，必定会倾巢而出，而那个时候，你皇姐对他们已经没有用了，所以他们肯定不会派超凡阶高手去当个看门狗。而你皇姐虽说会被禁锢住，但我估计他们不会伤害她，所以我们真正要做的就是帮你皇姐解除限制，到时候由她来进行清场就行了，超凡阶对付一般的对手我估计就是碾压吧。”

“但这全都是你的推测，不是吗？万一对方有超凡阶坐阵，又或者皇姐受伤了怎么办？”维利斯质疑道，她觉得鹿仁说得太理想化了。

“对呀，这些都是我的推测。”鹿仁没有否认，他对维利斯能自己思考问题还是很满意的，“我可不是算命的，对方的布局我怎么可能知道，我这是以我们可以成功为前提进行的假设，我所猜测的对方可能的行为每一件都是从逻辑上说得通的，没办法，我方实力太弱，只有满足这些假设，我们才有胜算。”

“但是······”维利斯显得有些不安。

“安啦。”鹿仁安慰道“就算我们失败了，你也没有生命危险，至于你的目的，其实无论成败都可以达成，所以，我们就赌下运气了喽。”

“那你呢？”维利斯看着鹿仁这幅轻松的神情，感觉他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我嘛，我一旦失手的话，是死是活就看运气了，也许他们看我是个无名小卒，直接就把我放了呢，你说是吧，维利斯？”鹿仁轻描淡写的将这种情况一笔带过。

维利斯觉得鹿仁真的很奇怪，明明之前怕得要死，现在有表现得这么勇敢，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呢，“但他们也可能会把你杀了。”

鹿仁眉头一皱，何必多嘴啊，以为我不知道这种情况吗？不过鹿仁也不能对她发火，只得继续和颜悦色的说道‘你可是说好的，救不出你姐就杀了我，那你觉得我再考虑失败的后果有必要吗？’

维利斯沉默了，以皇族的名义立下的誓言是不能反悔的，如果鹿仁到时候真的失败了，不论他是否能够逃过一劫，自己也会如约将其处死。

“记住了，我可是被你逼着参加了这次愚蠢的行动，所以我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成败我也无法掌控”鹿仁明确了自身的立场。

“好的，你的命暂时归我了。”维利斯没有赖账，选择抗下了这次的责任，她展现出了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她看着鹿仁那总是挂着嘴角的微笑，突然对他产生了一点同情，她感觉鹿仁脸上的那层面具已经像她曾经见过的那些大臣的一样，牢不可破。

维利斯看着鹿仁那解脱了的样子，不禁有点好奇的问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皇姐啊?”

鹿仁没想到对方会突然问这种问题，对于这个他自己都没有想清楚的问题，他直接敷衍道“你一个小娃娃脑子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啊，这不是你这个年龄段该想的问题。”

维利斯没理会鹿仁的说辞，严肃的说道“我只是想奉劝一句，你最好放弃追求我姐。”

‘咋了，你一个小孩子也想来个我讲大道理。’鹿仁好气的说道。

“不，我也不懂什么大道理。”维利斯摇摇头，她的红色双马尾也随之摆动，完全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的鹿仁明显对她的这个萌点更感兴趣，但维利斯仍然一本正经的说道“无论你做什么，她都绝对绝对绝对不会爱上你的。”

“哦，话说得这么满？”鹿仁心不在焉的答道，刚才他被维利斯的双马尾挑起了兴趣，现在正想去摸一下，但又怕她不答应，所以他想要找一个好点的借口。

‘当然。’维利斯斩钉截铁的答道，‘她明明是个天才，但又那么愚蠢：她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也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人：她是我最想亲近的人，也是我绝对亲近不了的人。’

‘喂喂喂，你知不知道你用的词都是矛盾的呀。’鹿仁在一旁吐槽道。

但维利斯的话夹子明显打开了‘你知道脸盲症吗？’

“听说过，咋了？”鹿仁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我皇姐就患有这个病，不，甚至更严重，她那已经算是认知障碍了，她完全无法识别谁是谁，在她眼里，所有人都都是一模一样的。”维利斯谈起这件事就是一阵心痛。

“所以呢？”鹿仁平静的说道，让人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

“我皇姐完全没有个体的概念，她平等的爱着每一个人，无论你对她有多好，在她眼里，都是人类对她的好。”维利斯有点自嘲的叹道“我和她相处十年，我父皇养育了她整整十六年，但她对我们没有任何亲人之情”

“那你还真是惨啊，不过你也不要太介意了。”鹿仁反而安慰起了维利斯。

“我过去明明很崇拜她的，她那么完美，那么善良，对我也很好，但为什么就不能真正的将我视作她的妹妹呢，我在她眼里和一个普通的下人没有任何的区别。”维利斯已经陷入了自言自语的模式。

‘彼之蔽草，汝之珍宝。’鹿仁评价道。

“她在六岁的时候就被光明教会以灵魂纯净的原因评为圣女。从此之后她就被灌输着关爱世人的理念，我不知道她是因为认知障碍才会那么单纯，还是因为那么单纯才会认知障碍，但现在的她可是真正的认为众生平等，真正的平等的爱着每一个人，但被这种大爱所掩盖的，就是她不懂爱情，不懂亲情，不懂友情，她孤独的爱着全世界，同时愚蠢的认为所有人的本性都和她一样善良，为什么她会扭曲到这种地步。”说到后面，维利斯已经有点咬牙切齿。

果然皇权代表着都不喜欢神权啊，鹿仁在心里感慨道。

“这种东西，已经算是你姐的隐私了吧，为什么要告诉我？”鹿仁依旧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因为你是真的爱皇姐啊。”维利斯苦笑道“我不希望爱她的人会受伤，如果她知道的话，应该也不希望这样吧。所以，鹿仁，你最好还是放弃皇姐，你不够特别，是绝对不可能成为她心里特殊的存在，普天之下，也许只有勇者这种独一无二的奇男子才有可能被皇姐所记住吧”

“但你还是希望她像现在一样博爱吧。”鹿仁有时候说话总是一针见血。

“什么意思？”维利斯的眼神有点躲闪。

“她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我估计也和她从小都被周围的人宠爱着有关吧，你这次那么想救她，我猜是不想她对世界失望吧，你其实也很喜欢那个爱着所有人的她吧。”鹿仁盯着那双酒红色的瞳孔，一字一句的说道。

被鹿仁盯得不自在的维利斯撇过了头，不想再和这个怪人说下去了。

“好啦，我要不要放弃她也不用你来管。”鹿仁将手自然的搭到鹿仁维利斯的头上，小心点抚摸着那两条双马尾“但深爱世界之人，必将被世界所深爱着，放心吧，我绝对会救出她的。”

维利斯没阻止鹿仁这无礼的举动，而是轻轻地点点头‘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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