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被日光所照亮的梳妆阁内，几位侍女正有条不紊的打扮着今天皇都的主角——爱葛妮丝。

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三千金丝用发带束起，头插珍珠紫金钗，一缕金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侍女们的心神都被这仙一般的人给吸引了，只是碍于身份差距，才不敢造次，只是尽着最大的努力让她登上美的巅峰。

爱葛妮丝平静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眼中只有朦胧的一团，不仅是别人，她甚至连自己的容貌都辨认不出来，虽然知道披在那花白人影身上的衣服很漂亮，但她却没有把镜中的人当成是自己。

“你们先出去吧，我和皇妹有话要说。”二皇子对着那些侍女吩咐了一下，就获得了这个独属于他们两人的私密空间。

看着爱葛妮丝那茫然的目光，二皇子无奈的掏出了自己口袋里的一个紫色的香囊，让爱葛妮丝明白了自己的身份。

“二哥，有事吗？”爱葛妮丝平淡的问道，两人的交集其实很少，而且爱葛妮丝也想不出对方为何要找自己。

“没什么，就是想过来多看你一会，毕竟明天你就要离开皇都了，这一别不知道要过多少年，所以我想趁现在还能见到你的时候，多和你呆一会”二皇子有点伤感的说道。

“是吗？那多谢二哥的关爱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完成我的使命之后我就会回来的，让你们悲伤了真是不好意思，小斯这几天就故意躲着我，看来她是不想跟我告别了。”爱葛妮丝歉意的说道，但也仅仅是歉意而已，没有分离的不舍，对她而言，随时都会和某个‘人’分开，而‘人’与‘人’之间是没有区别的。

“那你一定要保重身体了。”作为兄长，二皇子还是很关爱他的那两个妹妹的，他拿出了一条串有银色十字架的项链，说道“作为临别前的礼物，这是我特意从教皇大人那里求来的，据说戴着它，可以带来幸运，我现在帮你带上吧。”

“可是。”

“我知道，光明祭典的所有服饰都是固定的，但这条项链本身就是光明神教的产物，我也已经征求过教皇大人的同意了，你可以佩戴者这条项链参加祭典。”二皇子帮她打消了心中的困惑，“而且啊，你二哥我等会就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估计明天无法为你践行了，所以我才想现在就看见你带上项链的样子，这样我才能安心啊，你可以答应我这个任性的要求吗？”

“好吧。”爱葛妮丝轻轻地点了点头，她一向都不擅长拒绝他人。

二皇子小心翼翼的将项链拴在了爱葛妮丝的脖子上，神圣的十字架如果是佩戴在圣洁的少女身上，也就不会显得突兀了。

看着胸口的十字架，爱葛妮丝感谢道“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呢，这应该不是凡物吧？”

“没错，送给你的礼物自然要独一无二了，那就这样吧，我先离开了，等会我会和父皇一起在远处注视你的。”达成目的的二皇子也准备离开了，毕竟光明祭典即将开始，爱葛妮丝还要进行最后的修整。

“好的，再见。”爱葛妮丝乖顺的答道。

爱葛妮丝看不见，自己的兄长是以一种痛苦的神情离开的，边走，边用只有他一人听得见的声音叹息道“永别了，我亲爱的妹妹呀。”

但当合上门的那一刻，他的眼底又流露出了无尽的疯狂，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拉开故事的序幕了。

耳边响起了脚步声，应该是那群被自己遣散开的侍女有回来了，于是二皇子赶紧变成了最初那种慵懒的模样，没跟她们打招呼，自顾自的离开了。

快了，今天就可以撕开这层平庸的伪装了，只是可惜，鹿仁那家伙是没办法欣赏这场好戏了，踏着轻快的步子，二皇子快速的朝着他父亲的寝宫而去。

···

光明祭典是一个举国同庆的日子在这一天，皇都没有人会工作，他们会聚集在街道，瞻仰着教皇以及圣女的游行，圣女会沿街洒下特制的圣水，驱邪避祸，为新的一年带来祥瑞，让神明的光辉照满整个帝国。

这一天，其它教会都会大门紧闭，在这个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民都信仰着光明神的国度，今天，可没有给其它神留下任何席位，即使是不信仰光明神的民众，都会融入这场狂欢，享受着这次的盛典。

甚至是贫民窖的人都会光明正大走上繁华的街道，与富人一起为他们共同的信仰献上祈祷，至少在这一刻，这些信徒们在神明的面前真正的平等了起来。

所以哈德利的练武场今天夜关门了，孩子们都跑去领取教士们散发的粮食，只留下哈德利这个孤寡老人呆在家中。

哦，不对，哈德利还是有人陪的，扎克卡尔就没去凑这个热闹，在光明祭典开始之前，她就找上了哈德利。

“你怎么来了，难道说今天就是由你动手。”哈德利正呆在屋子里擦拭着自己的爱剑——【魔切】。虽说以【魔切】的材质，剑身上并不会出现锈迹，但在使用它之前，哈德利还是习惯行动要将它保养一下，这个习惯已经伴随他很多年了。

“您可千万不要误会，如今就这么无辜的死在了你的手中，我可是呼很苦恼的。”扎克卡尔赶紧撇开干系，“我只是来确认一下你是否在家，顺便来亲眼见证一下英雄的落幕。”

“随便吧，等会动起手来啊我可不会刻意避开你的，话说，今天怎么不用你的那个魔偶替你说话了。”哈德利随口问道，对于这个想要取自己性命的人，他现在依旧保持着平常心与她先聊着。

“都说了，你有聆听我声音的资格。”扎克卡尔解释道。

“呵，既然这样的话，那为什么还要带着面具。”哈德利的话有点找茬的意思。

但扎克卡尔还是耐心的解释道“摆脱，我好歹也是个大反派，如果就这样把脸露在外面，万一被陌生人看见了，我也就只有把他给灭口了，做我们这行的，可必须对他人负责啊。”

“是这样吗，看不见脸就不会被杀，那我就放心了。”哈德利说道。

扎克卡尔不懂对方的意思，但就算追问，哈德利也闭口不言。

“哈德利爷爷，在家吗？我进来了。”过了一会，门外突然响起了稚嫩的童声

“进来吧。”

“咔嚓。”来人打开门，走进了屋中，虽然没正式见过面，但质控科还是记得这个孩子叫小夭，没必要过问什么，她只需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就好。

“哈德利爷爷，今天有什么事吗？不是说今天不训练嘛，丽丝她们都跑去看光明祭典了。”小夭的言语中带有一丝不满，孩子都喜欢凑热闹，被独自留在家中，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放心好了，就是叫你过来做一个测试，做完了你就可以去玩了。”哈德利慈爱的说道。

“什么测试，我们赶紧开始吧！”小夭迫切的说道，她的心思可是早就飘到了远方的街道处。

“别急，等会有的是时间让你玩。”哈德利一边安抚，一边把手中的剑递给了小夭，“按照我教你的，吧斗气灌入这把剑中。”

“好。”虽然不知道原因，但照做就好了。

“啊。”小夭惨叫，手里的剑掉到了地上，而握剑的手则是鲜血密布，上面布满了裂纹。

“唔。”虽然在强忍着，但在痛感的刺激下，小夭眼里的泪珠在不停的打转，随时都可能掉下来。

“老伙计，你是在抗拒吗，明明我都把一切都传授给她了，但如果这就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你。”哈德利在那自言自语道，同时他也看向了一旁的扎克卡尔。

麻烦。扎克卡尔在心里暗碎一声，并随手用出了一记【治愈术】。

小夭手上的伤口愈合了，她也赶紧擦干了泪水，坚强的看着哈德利。

“好了，孩子，你等我把这句话说完就去玩吧。”哈德利叹息道“等会我可能会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如果你回来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那么请把我手中的这把剑拿去交给鹿仁，他会懂我的意思的，然后你也不用回来了，因为我可能会离开一段日子，孩子，懂了吗？”

“嗯。”小夭明确的点点头。

“好，那你去玩吧！”哈德利欣慰的说道。

“好耶。”得到许可后，小夭一溜烟的跑了，她根本不知道哈德利所指的地方是哪里，所以她现在才能笑得这么开心。

“还有多久？”哈德利问道。

“别急，还早着呢，我去帮你把午饭做了吧，最后的午餐，我会给你做得丰盛一点的。”扎克卡尔答了一句，就直接朝着厨房走去。

在死战开始之前，两人依旧可以如爷孙俩一样好好的相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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