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自杀

根据我活了二十年的经验，一个人在梦中，能够做出的最极限的思考就是知道自己在梦中，甚至连普通的加减法都做不出来，至于眼中的世界，则是一片光怪陆离。

然而此刻，我的思维能力处于最低点，我也看不清周围的环境，但面前的女人却是那么的清晰，我甚至可以看清她身上的每一个毛孔，拥有着地球人不应该有的银色短发，还有着超越我过往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的绝世容颜，我一直看着一脸淡漠的她，在这片无法感受到时间流逝的区域直至永远。

“呼。”这次也是自然醒，我起身坐到床边，感受着刚才那不可思议的一刻，那个女人的容貌虽然已经开始逐渐变得模糊，但我却可以肯定，那是真人，是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真人，这种程度的梦超越了我的理解。

我必须再确认一下，虽说这次的经历很奇特，但如果只是偶然的话，我应该也不会再深入追究了。

我来到一旁的储物柜处，从我过去准备的应急性物品中取出了一版安眠药，吃了一颗。

因为刚睡醒，我也只能靠药物入眠，哪怕明知对身体有害，但我却无法克服自己的好奇心，在极度的亢奋之中，通过药物，我再次陷入了睡眠之中。

又出现了，那个可以在我的梦中保持着正常人外形的女人，我试图与她沟通，但在梦中我并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默默地等着梦的结束。

“哈哈，哈哈哈哈。”醒来之后，我不禁狂笑了起来，也不知有多少年我没出现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了，但我就是控制不住。

现实生活中的一切都是符合逻辑的，虽然以我的人生阅历还无法看穿人心，但我至少可以提前预测出他人可能做出的反几种反应，算得更准，看得更透，就是我的人生追求所在。

可是现在，我仿佛看见了一扇大门的洞开，门外是一片全新的世界，李哥这个新玩具现在在我看来已经变得索然无味了。

虽然还没想好，但我知道我应该做些什么。

之后的日子里，我的生活依旧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李哥也确实来找我麻烦了，但都被我轻易的化解，他的背景在我之上，他的财富也在我之上，可惜，他太过愚蠢了，能想到的方法也就只有三岁小孩的水平，或是派人来堵我，或是让人散步关于我的负面信息，都被提前预测到的我反打了一波，只要李哥自己的权势还无法凌驾与法律之上，只要他还不敢做出杀人这种极端的事情，他就永远无法摧毁我，因为我没有普通人的弱点。

而班长也如她所言，经常会联系我，除了聊天以外，她还会约我出去玩，也多亏了我们俩的大学是在同一座城市，我们才能保持着这样紧密的联系。

果然，有点时候人的心思就是那么的好猜，我不仅颜值在平均水准之上，个人能力也算是出类拔萃，最重要的是我很有耐心，我会挂着微笑的面具陪着他人坐很久在我看来毫无意义的事情，所以，班长会喜欢我也就很正常了。

班长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家境优越，而且她也是少数在我戒备心不像现在这么高的时候就已经跟我建立起友谊的人，如果没有那个梦的话，我应该会找个时间跟她告白吧，因为找个老婆是一件在我看来必须完成的认为，而班长明显就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但现在却不同了，因为那个每天晚上都能梦的那个银发少女，我已经做好了全新的人生规划。

我挤出了自己的闲钱以及所有空闲是时间，报了个绘画班，从零基础开始学习好好。我不是突发奇想才去学习艺术，而是为了实现一个目标，我要报那个银发少女给画出来。

我不是为了艺术而创作，我想要的就是如同照相机一样精准的画技。

仅仅三年，我就速成了，这三年里，除了应付必要的生活琐事以外，其余的时间我都用在磨炼自己的画技上，就在今天，我终于做到可以把一件事物画得跟照片一样了，然后我把梦中那个银发少女给画了出来。

然后我立刻来到了警察局，利用关系让他们帮我寻找那个我画出来的人，但在人脸搜索引擎上并没有找到她。

而这也是我早就猜到的一个结果，我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才会来找一下，结果也谈不上失望。

回到家中，我来到了卫生间，在浴缸里放满了热水，将我的画放到了一旁，然后脱光了衣服躺到了浴缸中，最后拨了通班长的电话。

在等待电话接通的时间里，我用刀片割开左手腕动脉，鲜血汩汩的流出，我却并不在意，直接将其放进了温水之中，差不多再过一两个小时，我就会因为缺氧而昏迷，然后心脏停止跳动，这是我所知的最不痛苦的死亡方法，我唯一需要忍受的，就是死亡的恐惧，我本可以通过饮酒来壮胆，但我最后还是选择保持清醒来拨打这最后一个电话。

“喂，是鹿仁吗？”是班长的声音，其实刚刚我还在因为害怕而颤抖，但听到这个声音之后，我的心也平复了下来了。

“没错，是我。”很好，声音没有变调。

“鹿仁，不是教过你吗，不要在半夜打扰女孩子，女孩子是需要保养的，如果我的皮肤变差了你可要负责人哦。”班长虽然在怪我，但我听得出来他是在跟我开玩笑。

“抱歉，这次我可能负不了责了。”我歉意的说道。

‘只是开玩笑啦，你竟然还当真了，谁要你在这种小事上负责了。’班长有点幽怨的说道，经过这三年的相处，我们的感情也在不断升温，最近，板制度暗示也越来越多，不，甚至都可以算是明示了，如果不是因为女孩子的矜持的话，我估计她也许都会跟我告白了。

“好啦，有什么事吗？”班长问道。

“我正在自杀，但在人生最后的时刻我想在跟你聊会天。”我诚实的说道。

“哈哈，别开玩笑了。”班长的声音带着笑意，看来她不信啊。

“你觉得我会骗你吗？”我也拿不出什么证据，只是反问了一句。

班长沉默了，过了许久才从手机里传来一个惶恐的声音“真的？”

“真的！”我没有任何迟疑，到吃亏，我也总算是能够接受证据即将死去的事实了。

“你疯啦，好端端的干嘛自杀，鹿仁，你给我听好了，快停下，快给我停下。”手机的另一边似乎有一座火山喷发了，那嘶声揭底的呼喊让我哪怕隔着一台手机都可以感受到她的愤怒。

“抱歉，我意已决。”我又跟班长到了个歉，这次不是敷衍了，而是真的为自己伤了她的心而感到歉意。

“鹿仁，不要死，不要死好不好？”班长的话突然又带上了一点哭腔，开始恳求我了，向我低头这种事似乎过去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呢，也许是真的快死了吧，我竟然开始回忆起过去了。

“说话呀鹿仁。”我的沉默让班长显得更着急了。

“在听呢，估计还要过一会才死的掉，你有什么话都尽管说吧。”我答复到。

“太好了，还有时间。”班长的自言自语也传到了我的耳朵里，然后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强作镇定的说道“鹿仁，你说说，你为什么要自杀，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说出来，我会帮你的。”

“我在生活上没有困难。”在否认之后，我也向班长说出了自己自杀的真正理由“我之前不是跟你提过吗，我可以在梦中梦见一个真人，而这个梦我做了整整三年了，这是不符合科学的，而在今天，我终于把她给画了出来，然后我终于确定了，她不是这世界上的人。”

“所以呢，这跟你自杀有什么关系啊？”班长咆哮道，她是在是无法理解这一切。

“缸中之脑。”我缓缓地吐出了这四个字“这个理论说我们的世界很可能是虚假的，而在这个世界的我们却绝对无法一时道这是不是这点，一位这个虚假的世界不存在任何逻辑上漏洞，但我怕很幸运，我遇见了一件不符合科学的事情，它让我对这个世界的真假产生了怀疑，也许梦中的世界才是真实的，但我没办法证明，思来想去，也只有死亡这一途了”

“就为了一个猜想你就要自杀，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班长最终也没有理解我。

“唉。”我叹了一口气，然后看了一眼在玻璃上露出病态笑容的自己，说道“过去那个符合逻辑的世界我其实还是很喜欢的，但在超自然事件发生之后，我就很难再对生活提起兴趣了，哪怕几率渺小，但真理就摆在我的面前，它对我诱惑太大，所以，哪怕牺牲生命，我也想要确认一下。”

“疯了，你疯了。”班长在手机的另一边责骂道。

我不在一意的笑了笑，感受着越来越昏沉的大脑，我调动最后的精神，说道，“其实我也有点不舍，因为我还是很喜欢你的。”

意识越来越模糊，不知是班长沉默了，还是我的耳朵失聪了，电话里不再发出声响。

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瞬间，我仿佛听见了粗暴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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