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死期

自上次遇袭之后，接下来的几天倒是相安无事，没有出现什么突发事件，只是蜜雪莉雅天天跟三皇子成双成对的出去，让鹿仁深受刺激，于是鹿仁呆在房间里冥思苦想了好几天，也总算是理清了接下来的思路。

蜜雪莉雅明显是准备单干了，这让鹿仁遇到了一个很大的困难，那就是失去了获取信息的途径，，作为一个封闭的个体，王城的事件对他而言简直是无从下手，所以鹿仁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魔手】出手，无论目的是什么，总之针对的都是勇者，也就是说，自己只需时刻留意布恩的动向，终究会察觉到这里面的蛛丝马迹。

而在庄园里呆了几天之后，新事件终于出现了，国王的的召集令终于下达了过来，说实话，速度有点慢，但这种事深究也没有任何意义。

这次比较幸运的是，鹿仁也可以跟过去面见国王，不会像当初去会见奥尔斯特帝国的皇帝时候那样，直接被拒之门外了。

鹿仁一行人前往的甚至都不是主殿，而是一座用来会见客人的偏殿，而且在宫殿里，还有一些可以称作无关人员的人存在。

国王是坐在主位之上，位于宫殿的中心处，可以俯瞰全局，但国王的状态并不好，气息十分萎靡，头发已经全部变成了白色，虽然看起来保养的不错，但是脸上依旧是皱纹密布，鹿仁刚进来的时候，他甚至还在王座上闭目养神，鹿仁从他身上感觉到了浓浓的死气，这个老人哪怕下一秒死去他也不觉得意外。

国王所坐的王座还是比较宽的，除了国王以外，那上面还有一个白发小女孩，正是女公爵的女儿，她温顺的坐在国王的旁边，活像一个陪伴着自己爷爷的孝顺孙女。

在这之下，还有着四位皇子，不过除了三皇子以外，鹿仁谁都没有见过，他们一个个的都在那静坐着，也不交流，明显都不对付。

女公爵也在，作为三皇子的丈母娘，她是跟三皇子坐在一起的。

感觉这完全不像人类高层见面会，反而像一个家庭聚会啊，众人都表现得很随意，没有什么拘束感。

“国王陛下，勇者他们到了。”坐在国王旁边的云丹斯贴着国王的耳朵轻声说道，国王这才提起了精神，用他那双浑浊的眼睛扫视着鹿仁他们。

“中间那个金发小子，你就是勇者吧？”国王慢悠悠的说道，不过语气上似乎不是太尊重啊。

“回陛下，我正是这一代的勇者。”布恩倒是表现得很恭敬。

“那布恩呐，你母亲怎么样了？”国王竟然跟布恩道起了家常。

布恩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不过在国王的又一次催促下，也是老实的回答道“我母亲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不知道陛下你为什么要问这件事？”

“哈拉尔德这个该死的混蛋，咳咳。”国王突然怒骂了一声，情绪是一下子就高昂了起来，不过那干瘪的身躯也是因此出现了剧烈的咳嗽，云丹斯倒是很贴心的帮他捶着背，鹿仁很担心他会突然因为心肌梗塞而死。

“陛下，就算您贵为国王，也请不要随便侮辱我的父亲。”布恩的脸色有点难看，但还是没有发作，自己最在意的人被人辱骂无论是谁都会暴怒吧，布恩的克制力反而让鹿仁对他刮目相看了，看来还不完全算是个莽夫。

“你父亲害死了我的妹妹，你说我骂他两句应不应该？”国王冷笑道。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特别是那四位皇子，脸上阴云密布，眉头紧锁，陷入这个消息无法让他们开心起来，不过这个信息鹿仁是提前知道的，但为了不显得与众不同，他也跟着女公爵一起流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陛下，请不要胡说，我的父母都是奥尔斯特帝国的人，我母亲又怎么可能是你的妹妹了。”脑袋没转过弯的布恩直接否认道，他还没到别人说啥都信的地步。

“你在奥尔斯特帝国出生可不代表你的父母也是奥尔斯特帝国的人，你的父母应该从来没有跟你说过吧，他们的过往，特别是你的父亲，他应该没有跟你说过他当勇者的时候的事情吧。”国王眼里的浑浊淡去了一点，流露出一丝精光。

“没错，他们确实没有跟我说过他们过去的事情，难道说我母亲真的是你的妹妹。”国王竟然猜对了，布恩过去也问过自己父亲年轻时候所做的事，但都被他一笑置之。

“我又有什么理由来骗你呢，如果你不信的话等会可以跟着下人去做一个血脉坚定，看看你自己有没有皇室血统。”对于布恩最后的质疑，国王直接强势回应道。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有为什么要说是我父亲害死了我母亲，就算他们从没有跟我说过他们的过去，但我很清楚一点，他们都是深爱着彼此的。”布恩唯独对这一点是深信不疑的。

“哼，一个人达到超凡阶之后，寿命甚至可以延长到两百岁，结果我妹妹不到四十岁就死了，你倒是说说看，不是你父亲害死了她，还会是谁？”国王愤怒的说道，双目之中似乎又火焰在喷涌。

“我想这中间应该有什么误会。”布恩这话说出来连自己都没有什么底气，确实，一个圣阶强者如果四十岁就死了，那肯定不可能是自然死亡，一定是受到了什么触及本源的伤害，布恩想起来了，自从自己有记忆开始，自己的母亲似乎都是一副病容，那无休止的咳嗽，以及那日复一日憔悴的身体就是自己对母亲最深刻的印象。

“哼，谁知道呢，当初，你的父亲，带着他的队伍前往魔界之后，就再也没有音信了，最后他也只是向各个国王寄来了一封信，上面写道，魔王已经伏诛了，然后让我们不要立雕像纪念他。但是跟着他一起前去的那些人却没有一个回来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都牺牲了，如果不是知道你是他的儿子的话，我甚至以为我的妹妹也战死于那场战斗中，但结果呢，她也就多活了几年而已。”当谈起自己妹妹的时候国王也是十分的悲伤。

“都死光了吗，当年到底发生了一场多么激烈的战斗。”布恩情不自禁的感叹道。

“怎么，怕了？如果你怕了的话，就不要选择走你父亲的老路，杀个魔王而已，就算没有你这个命中注定的勇者，我们全人类联合起来，同样也是办得到的，你作为我妹妹的唯一血脉，如果就此夭折了，我下去之后也不好跟她交代啊。”国王挖苦道，但鹿仁却可以从他的话语中感受到他对布恩的关切，就像一个严厉的老父亲，明明是在害怕自己的孩子在外面受累吃苦，结果却是言不由衷，说起话来字字带刺。

“不用了，既然这是我的使命，那就让我来承担吧，我不希望人类因此而受到重创，我想当初我的父亲也是因为这个理由才会毅然决然的踏上讨伐魔王的这条道路，他是我的榜样，我也一直以他为荣。”布恩坚定的说道。

“哼，跟你父亲一个德行，总是那么自以为是，而且你母亲的倔脾似乎也被你给继承下来了。”国王恼怒道，“不过算了，当初我年轻的时候也没阻止得了我妹妹跟着外面的野男人跑掉，现在我也已经老了，更管不了你们年轻人的事，你不怕死的话就去吧。”

“多谢。”布恩感激道，国王的脾气虽然有点怪，但终归还是明事理的。

“哼，你们来找我应该是为了收集愿力吧，放心好了，该做的准备工作我都会替你们准备好的，半个月后，神圣祝福圣典就可以举办了，等尘埃落定之后，你们就赶紧滚吧。”国王没好气的说道，“那么，除此之外，你们还有什么其它的需求吗？”

布恩看向了蜜雪莉雅，示意她来发话，而刚刚在布恩进行亲人重逢时一直保持沉默的蜜雪莉雅直接上前一步，质询到“国王陛下，我只有一个问题，希望你能诚实的回答。”

“贤者的发问我自然会配合的。”国王答应了。

“那好，我的问题就是，你到底还能活几天？”蜜雪莉雅一字一顿的说道，那每一个字都是一记重锤，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深深的怀疑自己的耳膜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蜜雪莉雅的这一惊人举动视线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这也是她自己独自做出的判断，鹿仁完全不知道她是想要干什么，而且，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他的这番话都实在是太过于无礼了，鹿仁很害怕她会因此激怒国王。

“贤者，你确定这就是你的问题。”国王加重着嗓音询问了一遍。

“没错，我就只有这一个问题，无论如何都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正确的答案。”蜜雪莉雅没有接受国王给她的那个台阶，依旧保持着最初的说法，毫无退让的与国王在那对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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