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么回事?”
还没休息多久,我们就看见一道炫目的紫黑色光柱从地精部落的方向腾空而起。面对这种异像,众人的心中都警惕起来。
“不好,可能是那个酋长在施法!”
“施法?施什么法搞的这么壮观?”
“所以说啊!弄不好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法术嘞!”
“那怎么办?”
“怎么办…难道还能溜吗?先去把施术者一刀切了再说。”
我看着两位彪悍的冒险者,再看了看还昏迷不醒的罗蒂,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不论如何,现在事态紧急。莱茵,你带上罗蒂,我们赶紧去部落!”
“为什么是我?!”
“你没有战斗力。”
一道利箭**我的心口,让我捂着胸膛点了点头。
体力稍稍恢复的一行人飞快地赶向地精部落。就在我们刚刚抵达部落门口的时候,就看见了极为不妙的一幕。
“乌拉拉哩嗦拉瓦!”
“拉嗦哩啊啊啊!”
一群地精正全副武装,在部落门口等候着我们。他们的口中吼着原始的语言,而且竟然有不少是女人老者,甚至还有孩子。
“这是…要拼命啊。”
我喃喃道。看着地精的男女老少们脸上同仇敌忾的表情,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对还是错。可不等我想明白,芙蕾尔和虎鬃就冲进敌阵中,就连罗宾也一箭又一箭的射出去。在一片混乱之中,不断有地精哀嚎着倒下,鲜血渐渐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果然,除了之前的救援队,这些留下来的这些地精,根本没能吃上一顿饭。就连真正的战士都只能在古剑大斧前饮恨,更别提那些老人和女人,他们甚至没能给芙蕾尔和虎鬃带去伤害,就战死在了部落的门前。
我扛着罗蒂,心里颇不是滋味。虽然告诉自己不能再天真,可看到这类似屠杀的一幕,还是抑制不住的难受起来。
没过多久,成年的地精集体战死,但战场上依旧有不少年幼的地精挥舞着几乎算不上武器的刀剑,不依不饶地和芙蕾尔虎鬃“战斗”着。
原来,再胆小怕死的种族,面对毫无生机的死局,也会变得如困兽一般凶狠。
面对这些孩子,芙蕾尔和虎鬃终于也犹豫起来。他们按照年龄长幼,先劈倒了几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地精。三个之后,虎鬃说什么也不肯再动手,而芙蕾尔则再次挥剑,将最后两个稍大一点的地精杀死,然后就任由那些最小的地精不断挥砍,直到把自己累倒在地。
而在面对那些孩子的时,一直将弓弦拉满的罗宾,却一箭也没有射出去。
我扛着依旧昏迷的罗蒂,缓步走向两人。芙蕾尔拄着古剑,不敢回头看我。
“不要怪我们,小哥。”
虎鬃拉过我的手,指向了部落里的房屋。每间屋子的内外,都装饰着不少生物的骨骸。有猛禽的,有虎豹的,也有人类的。就连房屋旁边的畜栏里,都散落着人类的骨骼。
“非我族者。”
我走向芙蕾尔,在她背后站定。她拄着古剑的手正在微微颤抖着,从不染血的剑身上,此刻一片殷红。
我轻轻拉过她的手臂,她终于转头看向我。
“没事,我不怪你。”
她的眼眶瞬间红了起来。我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拭去她脸颊上的一块血污。
“我……”
“我明白。”
气氛瞬间变得暧昧起来,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的我,额头上忍不住冒出一丝冷汗。
喂,虎鬃,罗宾,别走啊!留下来救场啊!
“我说……”
就在此时,我的肩膀上突然传来一道幽怨的声音。我转头一看,罗蒂正一脸怨念的看着我。
“你打算这样扛到什么时候?”
我看了眼整个人撑在我肩甲上的她,顿时一个激灵,赶紧把这位祖宗放到了地上。
因为我的肩膀不够宽,加上腿部又受伤,所以只好穿上铠甲后把她放在宽宽的肩甲上。这样做是很方便,但那是在当事人昏迷的情况下。
因为,我是把她胸朝下放置的。除去大脑充血这一点不说,那个部位也刚好压在坚硬的铠甲上。
罗蒂落地后,低头拍了拍发皱的皮衣,然后看着那几乎没有一点起伏的前胸,小嘴一瘪,作势就要哭起来。
“真是的……瘪进去了啦!”
“没没没没有辣么夸张哦!还、还是有…那么一点…的……”
“你是猪吗?就不能换个抱法吗?比如公、公主抱之类的……”
“就算我有那个想法,也没那个力气好吗?我刚刚血战一场诶!能扛着走已经是托了你一马平川易于放置的福了啊!”
“什、什么?放放放置?你、你想要做什……”
“小小年纪不学好满脑子糟粕!”
我给她的脑袋来了一个暴击。这时候,罗宾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说道:
“虽然这几天下来快要习惯了……但是能不能不要太冷落那位酋长呢?”
习惯?习惯啥?
总感觉有些不妙的我,和四人一起向那道紫光的位置冲去。
等我们到达现场,那道光柱已经变得更粗了。我们将光柱正中央的那个应该是酋长的人团团围住,他才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这么多骨头,这是……”
“是祭品,人族的冒险者。”
地精酋长突然开口,沙哑低沉的嗓音听起来分外难受。
“你这是在…献祭。”
听到芙蕾尔的声音,地精酋长苍老的脸笑了一下。
“没错,献祭…目标是你们所有人,冒险者。”
我看向地上散落着的骨头,上面正不断冒出光芒,涌进酋长身上的紫色光柱里。而肉眼可见的,他的外貌也在快速苍老。
“废话什么,赶紧一斧子劈死!”
虎鬃抡起大斧,作势要劈,却被芙蕾尔一把拦住。
“那道紫光是已经成型的诅咒,直接触碰的话,和被命中的效果是一样的。”
“那怎么办?”
“芙蕾尔,试试对冲!用你的黎明审判!”
我灵稽一动,想出了一个不算主意的主意。就算不能真的抵消诅咒,圣光也能把这个老头烧成灰,就不用担心触碰不触碰了。芙蕾尔闻言,双手托天,和地精酋长一起开始了咏唱。
“可恶!明明没有法师!”感受到天空上圣光力量的涌动,地精酋长面色一变,抬手指向了部落门口的位置。我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发现那些用尽力气倒在地上的地精孩童们,正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体内不断涌出血色的光芒,然后涌进紫色光柱之内。
“混蛋!你竟然连自己的族人都不放过!”
看着那些小地精一点点失去生命,在地上动也不动,这个酋长的面色竟然有些悲戚。
“放过?放过他们?谁来放过他们?你们?还是待会要来的那些家伙?”
“什么家伙?”
“呵呵,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他突然怒吼一声,光柱不再吸收能量,整根暴涨起来。芙蕾尔咏唱完毕,一道磅礴的圣光之力自天际而下,和紫色光柱剧烈的对冲起来。
在令人失明的强光下,我们都不由得闭上了眼睛。睁开眼睛之后,却看到了极为不妙的一幕。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地精酋长浑身焦黑,但脸上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他的手指指向天空,一股生命力量从他的体内涌出,在半空中汇聚成最后一道诅咒。
“一人份……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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