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让!都让一让!”
我和芙蕾尔还在休息,听见身旁的塔楼里传来士兵哟呵声。
“这是什么情况?”芙蕾尔站起身,“估计又是擂木滚石之类的,不然我去搭把手......”
我的位置离门更近,把头探进门里看了一眼。待到看清那些士兵扛着的是什么玩意儿后,连忙抬手把跃跃欲试的芙蕾尔拦下来。
“别去!赶紧离门远一点!”
我一个狗熊翻身从地上爬起来,忙不迭拉着芙蕾尔就跑。
“到底是什么嘛......”
话还没说完,士兵们就走出了塔楼的门。看着他们扛着的那个巨型坩埚,我和她都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坩埚里装的不是什么炼金药剂,而是一整锅沸腾的热油!
“会长那家伙也太狠了吧......”
几个士兵一起扛着坩埚,难免有些摇晃。满溢的热油从锅边飞溅出来,落在我刚才坐着的地面上。冰冷的岩石遇上滚烫的热油,一股烟气立马腾空而起,有些街边铁板烧的既视感。
“一、二、三,起!”
几个士兵齐声呐喊,把热油从城墙上浇了下去。这样的坩埚远不止一个,所以城墙的个个方位都出现了油光的波涛......
“嘶啊啊啊啊!”
凄厉的大喊声顿时响彻整个战场。那些利用尖刺攀爬城墙的角魔,几乎一个个都被滚烫的热油浇了个狗血淋头,甚至可以闻见隐隐的肉味……
那些打算攀爬云梯和推动攻城车的魔人士兵也远远退开。在热油的侵袭下,城头上的友军终于获得了喘息的机会。不过这个时间不会太长,因为魔族对高温具有天生的耐性,而在这样的天气下,热油也很快会冷却。
几乎没有人闲到再往城下射箭。魔族全体呈防守态势,射也没用,一个个都靠在墙边大喘气。我也一屁股坐了下来,打算好好恢复一下精力。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捂着手臂从我面前经过。他神色痛苦,手臂上有大块的溃烂,估计是刚才搬运坩埚时不幸被溅出的油烫伤了手臂。他前往的方向是伤兵营的位置。我心头一动,站起身,看了眼都在休息的部队,干脆跟着他走向伤兵营。
伤兵营坐落在里城墙不远的城下。与其说是伤兵营,不如说是间医院。虽然很明显是临时的,但无论是建筑还是基础设施都不是营帐里能比的。一走进大门,一股浓浓的血腥气和冷冰冰的风就扑面而来。
血腥气可以理解,毕竟这里是伤兵营。但是这大冷天的,冷气是怎么回事……
冷风是从头上吹下来的。我抬头看去,却发现了不得了的一幕:一个个巨大法阵在天花板上脉动着水蓝色的光芒,冷气就是从法阵里面传出来的。
……原来如此,因为这个世界没有制冷机,也没有无菌手术室,所以就用法术来达到低温抑菌的效果吗……就算是我这个不动魔法的麻瓜也看得出来,这些法阵和冰法们脱不了关系。
这地方阴风阵阵,里面还时不时传来伤员凄厉的号叫,到有一点主题鬼屋的感觉。我悄悄走进去,观察了一下,发现这里一共有四种人。
第一种自然是伤员。有些是冒险者,大部分是士兵。他们的伤势千奇百怪,大多是被流矢命中,受伤的部位也就无奇不有。运气好的就是擦伤和挫伤,运气不好……啧啧,又推出去一车盖白布的。
第二种是后勤士兵。他们浑身血污,看上去甚至比伤员还要惨。因为总是需要搬运一些无法行动的重伤员,身上难免全是血。血渍和汗渍混在一起,他们看上去非常辛苦,还时不时要被人吼上两嗓子,很明显是食物链的底层。
第三种人,是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的医生。他们的身上也有不少血污,尤其是几个负责截肢的医生,乍看下去就和屠夫似的……虽然伤员不少,但此时的战况还不至于水深火热,医生们也就不至于手忙脚乱。有时间空出手来,擦擦汗喝喝茶还是没问题的。就算最忙的时候,还可以吼一吼那些身手不够灵巧的后勤士兵。
不过最后一种人,医生也惹不起。他们身着洁白的长袍,浑身上下几乎一尘不染,一个个端坐在医院里唯一的沙发上,还有专人伺候着。偶尔需要他们帮忙时,就会用倨傲的神色念诵敬神的祷文,圣光在手心凝聚,化为一个个微伤治疗和治疗术。
他们就是神官大爷……不对,甚至连神官都称不上。不过是一些辅祭和神术师罢了。他们的神术,甚至不能直接令伤口愈合,只能缓解一些出血,或是加快痊愈。但就算是这样,他们也吝于消耗圣力。每释放一个神术,他们的脸色都会变臭一些。每当伺候他们的士兵有哪里做的不好,就会遭到一阵劈头盖脸的臭骂。
医生都不敢随便拜托他们。有时明明是一个治疗术就能搞定的伤势,他们也宁愿自己动手、花大把的精力,让伤者的痛苦延长数倍,也不愿意去拜托这些没什么大用的冒险者。
仅仅是这些人,就已经隐隐凌驾于整间医院之上了。至于蓝弧城内教会真正的掌权者,神父和主教无一人在场。
“莱茵先生?”
我冷眼旁观,正转身打算离开,却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循声望去,是个和我有数面之缘的士兵。我走到他身边,随口打了个招呼,顺手用圣力探查了一下他的伤口。
他的肩膀被厚厚的纱布包裹,血丝已经渗了出来。在圣力的探照下,我得知他的肩胛骨有尖锐的裂口,估计是被箭矢伤到了肩膀。动脉没有大碍,但出血却不少,这让他的脸色苍白了很多。
嘛,想治的话倒也不难治……
我还没打算做什么,身体却条件反射一般的反应起来,原本探照用的圣力自动化为了圣疗术,涌进他的肩膀。在圣光的洗礼下,血肉的伤口完全愈合,裂骨也堪堪拼合在了一起,轻点活动是没问题了。
“呃……”
“呃……”
我和他两人大眼瞪小眼。许久,他才用慎重的语气小声说道:
“先生,会长不是不让您在这地方消耗力量的吗……”
我哑然。的确,会长是说过叫我不要担心伤兵营的事,但身体很诚实地自己动了,我有什么办法……
我切换表情,不屑地“嘁”了一声:“咋的,小爷我愿意,管他作甚!”
“那您也别在我身上浪费力量啊……那里还有很多重伤员……”
“得了便宜还卖乖!滚,去城头帮忙去!”
“好嘞,得令!”
士兵一翻身,从床上跳下来,在其他伤患惊讶的注视下跑出了大门。
我叹了口气。既然已经开了头,自然也不能厚此薄彼。又掏出一瓶法力恢复药水“吨吨吨”喝下去,我走进了重伤员手术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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