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你们的命运由我来改变

“魔剑？”

“诶，我和朱月也是在意外在家中的秘阁中拿到之后，才知道它是被诅咒的剑，我们的父亲也是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兄弟，之后才摆脱了被其纠缠的命运，再往上是祖父和祖母，曾祖父和兄弟……而我和朱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分别拿到了一把，所以也会面临那样的结局。”

黎恩的脑袋里面回想起了一些不太可能的东西。

会让主人杀死至亲至爱之人的魔剑，这玩意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你那把剑……该不会叫‘蔚空’吧。”

黎恩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之前看到的内容，终于是成功想起了它的名字。

“你也知道它？”

苍凛听到从黎恩嘴里出现的名字，不由得微微一怔，但也算是肯定了黎恩的想法。

没想到还真的是……怪不得第一次看见的时候就莫名觉得眼熟。

好在那本书也不是什么烂大街的货，

“嗯……算是吧。不过也只是知道名字和大概的特征而已，没想到居然真的存在。”

黎恩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解释自己其实是坐车无聊翻书的时候就翻到了这种东西的，只能含糊带过。

黎恩内心大嘘，自己以为是天方夜谭的无聊书籍上写的东西居然还真的存在，合着那本书里面的东西并不是单纯的编造，而是确有原型？喵的自己还跟奥尔嘉说首先那不是什么烂大街的玩意，没那么容易捡到，结果谁曾想进了城就碰上啊。

嘛……家人之间也是至亲至爱，这点倒是没什么问题啦……

不过，如果真的如苍凛所承认的，那把蓝剑的名字是“蔚空”，按照书上的记载，那么与之相对的红剑，也就是她妹妹朱月拿的那一把，应该就是“血雾”了，特征性的能力是斩入对手身体之后瞬间将其全身的血液呈雾状爆出，和蔚空的完全冻结几乎是相反的。

但相应的，她们两人的战斗若是有一方被砍中，那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那么，这样一来就算苍凛不继续说，黎恩也能明白个大概了，她们姐妹两人分别拿到了家中秘藏的剑，得知了这把剑的诅咒之后毅然独自一人远行，然后到了这里……

“原来这就是你旅行的原因啊……之前我太冒失了。”

黎恩摇头叹息。

“你没做错什么事，不如说我已经好久被和其他人一起闲谈了。”苍凛微笑着摇头否定，“因为这两把剑之间是互相吸引的，我和朱月也总是会鬼使神差的在同一个地方相遇，所以我只能不停的走下去，在哪里都不能久留，这样就不会像刚才那样，被剑给控制着去和她厮杀了。”

和近似为了逃避现实而继续不断的在大陆各地奔走，停不下来的自己不同，苍凛她只是为了守护自己珍贵的家人而不断的行走着，只是不想因为过多的停留而导致不得不与妹妹生死相搏的结果。

那么，今天发生的事情和他也脱不了关系吧。

如果那天没有拉着苍凛一起去做委托，那她说不定今天就又踏上了新的旅程，而不至于与妹妹刀剑相向。

“所以，你昨天想要拜托我的事情应该也和这个有关吧。”

黎恩深吸一口气，将渐渐堵住思路的多余感情清理掉，这才又想起来昨天宴会结束时苍凛那异常的反应，现在想想应该是拜托他帮忙吧。

虽然他的原则是别人不求助就不会主动出手避免麻烦，但是既然和自己扯上了关系那就另当别论了。

既然有责任，那就干脆负责到底，把所有的问题都轻松化解掉，这才是身为魔王……不，是身为克里斯汀家男人应该有的表现。

苍凛应该也是从他的语气当中猜出了他的想法，压抑的神情渐渐变得舒畅柔和，眼神当中的阴翳也变成了少女般的温婉。

“果然黎恩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呢，平时一副冷脸，却总是主动关心别人的事。”

那可能是你的误会，黎恩在心中如此感叹。

他可不是那种口嫌体正直俗称“傲娇”的性格，他做事情从来都是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跟是不是关心别人没有一点关系，硬要说的话应该反过来，他绝大多数的情况都是豆腐嘴刀子心。

“别开我玩笑了，你那个时候确实是想帮你什么事吧。”

“嗯，你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对，那个时候我确实是想拜托你帮我一个忙。”苍凛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不过也只是那个时候而已，现在我已经放弃了。”

……

放弃治疗了？

“你觉得我是帮不了你还是不会帮你？”

黎恩有些不高兴的皱起了眉头，这世上还没有谁拒绝过他的帮助，若是真的对他有所需求，除非是他亲口严词拒绝，否则没人会主动放弃。

“都不是，是我觉得对你太勉强了。”

黎恩就算不用确认也看得出来，苍凛的眼神当中又带上了几分低落，那仅存的笑意明显就是强装出来给自己看的。

“你不跟我说明白，就能判断对我来说是不是勉强？”黎恩歪头看向窗外，满不在乎的“哼”了一声，“我突然有一种被人小看了的感觉……”

“那你能杀了我吗？”

“……”

苍凛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黎恩猝不及防，瞪大眼睛惊讶的看向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的她的同时，险些一个失衡从窗沿上翻下去。

这人突然间说什么鬼话呢，干嘛突然就要求死？

“看吧，你果然不想帮我这件事。”

“为什么想找我帮你这种事？”

黎恩没有直接正面回答，而是跳了一步问起了苍凛找上自己的原因。

“当然是因为你很强啊，强到能够让这把剑都无法抵挡。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如果我被剑控制的话，根本没人能够介入其中，但如果是你，肯定能够轻松的将我打倒，彻底的让我不会伤害到朱月吧。”

苍凛拿起右手紧握的蔚空横放在身前，看着它纤长的剑身在从窗顶斜照下来的月光下泛着清冷的锋光，轻声叹息，

“但是我看得出来哟，虽然会毫不犹豫的将那么多的敌人葬送在流星下，但其实黎恩你并不喜欢夺取别人的生命吧，所以我不打算勉强你做不情愿的事情，所以我昨天就放弃了。至于奥尔嘉，虽然她也很强，但我觉得她根本就不会让我说到这里，在我说出目的的同时就会立刻拒绝我吧，毕竟她又纯洁又直率，肯定不会接受我这种自甘放弃生命的做法吧。”

“……”

苍凛的话让黎恩不知道怎么回答，诚如她所言，自己虽然能够面不改色的一招消灭几万敌人，但是这不代表他喜欢杀戮，尤其是毫无意义的杀戮，除非是为了大义而做出的牺牲。

苍凛想要让自己杀死她，进而让剑的诅咒在自己这里终结掉，为了守护妹妹，这确实是一个合理的办法，但绝对不正确。

生命并不是这么轻易就能放弃的东西，尤其是自己的。

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的人……

全部都是自以为是的蠢货。

那些人固然做出了他们自以为正确的选择，但是被她所庇护而得以存活的人呢？她所珍视而且也重视她的人呢？失去重要之人的悲痛早就化为泪水把生存的喜悦给冲刷的一干二净，最后徒留遗憾罢了。

对……就像自己这样。

黎恩低下头，看着窗外的树影，夜风将它们吹得摇摇晃晃，好像一群在命运的河流中左右摇摆却无法自控的可怜人。

黎恩的手渐渐握成了拳头，他理解苍凛的心情，也尊重她的想法，但是绝对无法认同她想以死来中断诅咒的愿望。

“牺牲自己来换取重要的人活下去”这种做法，本身就不是等价交换，只是让人得到了自我满足罢了。

首先她的妹妹不会就这样走向美好的人生，其次黎恩也不会愿意让自己作出这种无意义的夺走生命的事来，更重要的是他做不到向她妹妹隐瞒一切，更做不到在告知真相之后承受的憎恨和自我罪恶感。

说到底也是她们的祖辈在自己的诅咒结束之后没有立刻丢弃掉这对双剑，而是被其威力所迷住，染上了至亲至爱之人的鲜血的剑刃他们怎么会如此心安理得的使用和保存，以至于将这份诅咒延续给自己的后人？

现在的黎恩真心的希望那本书上记载的什么奇奇怪怪的玩意都只是哪个作家编造的故事，他不想弄明白，只希望那里面的东西今后一个都不要出现。

“你说得对，不管是我还是那家伙，肯定都不会帮你这个忙的。”

黎恩放开握成拳头的手，长长的出了口气。

“是啊，所以我必须得马上准备离开这里，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够帮我把朱月先留在耶坦尼亚一段时间，不停地走下去就是我的命运……”

“别突然就自说自话，让我先把说完。”

黎恩从窗沿上跳下来走到床边，将正要扶着床起身的苍凛按回了床上，

“无法停留就是命运的话，那么你们的命运，由我来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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