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百,我告诉你这个东西的来历,你先把耳朵凑过来。”我故作神秘地说道,孝百也一脸的凝重地把脑袋凑了过来,于是我就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道:“这是我在垃圾场捡到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哦,这样啊。”孝百点点头,脸色肃穆。“那你为什么要下山呢,垃圾地到山下也有好长一段路的,不要告诉我你是为了锻炼身体才下山的。”
什么?孝百,你够狠的,我又要找一个理由?你又要编一个不成,你就不能给我留一点秘密吗?怎么办,这又该怎么解释,像我这种天生缺乏脑细胞的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找出一个理由呢,孝百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想我一个捡垃圾的小男孩,捡到一个不知道的东西,就不可以下山吗?就不可以下山找个地方藏这个东西,以后再来研究吗?就不可以找不到藏的地方,又回到村子吗?不可以吗?等等,这不就是一个极佳的解释吗?对喔,就这么解释好了。
“是这个样子,我看到这个东西很奇怪,就想先找个地方把它藏起来,到时候把孝百和库离叫上,一起来探索一下这个东西的来历,不过很是可惜,我没找到一个把它藏起来的土方,却找到了一个洞窟,就睡了一觉,又回到了村子,正好遇上你们。”我真心为自己捏造谎言时的平静神色而感到佩服。
“这样啊……”孝百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又道,“生日快乐!”这一声生日快乐把我吓了一大跳,连进村子了也不知道,直到四周的人们向我围拢过来时,我才注意到我已经到了村子里了。
周围的人群里有大人也有小孩子,他们手中握着各色的彩色斑纹的纸带子,向我挥着,他们口中高喊着:“生日快乐!”老少男女,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其中的祝福也混在一起,这一声声“生日快乐”也混在一起,变成了全村人们送我的第一份成人礼物。这的的确确是一份厚礼,从小到大,村里很少有人会正眼看看我,因为我只是个捡垃圾的小男孩,而现在大家都在祝我生日快乐,我,我好感动。
人群突然分开了,一道身影从中间缓步走了过来,是妈妈!她还是穿着那一身破旧的粗布衣裳,手中捧了一个大蛋糕,还,还是奶油蛋糕!听孝百说,奶油蛋糕是最甜美的蛋糕。
“嗨伊,许个愿吧,这是最后一个可以许愿的生日了。”妈妈的声音还是那么地温柔,“来,闭上眼,许个愿吧!”我乖乖地闭上了眼,为自己,为妈妈,为孝百和库离,也为村里的所有人祈福,希望所有人能一生平安。
“好了,嗨伊,许好愿了吗?”妈妈问道。
“许好了就睁开眼吧!”库离接着妈妈的话 了下去,好像她的语气中有那么一丝慈母的感觉,让人听了觉得很安详。等等,库离这岂不是故意占我便宜,好吧,不管了,让她占一次便宜就占一次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睁开了眼就可以开始吃蛋糕了!”孝百说道,而同时也睁开了眼,“吃吧。”
我看着这一个蛋糕,心中暖暖的,很是感动。眼泪不自禁就流了下来,我不知道说些什么,我只是一个捡垃圾的小男孩,本来不应该有人会关注我,可是,现在,大家帮我弄了一个成人礼,我,我好感动,我的家境本来就不好,也不可能给我弄成人礼,顶多多给我几块饼干充当礼物,可现在,我能吃上蛋糕,还有那么多人陪伴我。蛋糕不重要,主要是大家都陪伴我,陪我度过这么一个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命名日,就让我有开心,很感动了。我口中不自禁地念着:“谢谢!谢谢!谢谢你们,谢谢大家!”
于是,我就这样吃完了蛋糕,度过了这十六岁命名日。最后大家又都回到了各自的岗位去干活,而这时,村长留了下来,他似乎有什么话想和我说,我也就停在这儿,显得有一点儿不知所措。最后我抹了下嘴,走到村长面前。
村长笑吟吟地看着我,伸出他的手帮我把嘴角擦干净:“嗨伊啊,做事可别急啊。嘴呢,也没擦干净呢?”
“村长,谢谢了。不过,你该不会是为了这种芝麻大小的小事留下来的吧!是吧,村长?”我谢过了村长。可是,村长留下来的举动的确让人起疑,我又不自禁地问道。
“是啊,小伙子啊,我有一些事要和你讲一讲。”村长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凝重了起来,“嗨伊,现在,你已经是一个成人了。我想知道,除了拾荒,你还会什么?种地?打铁?下矿?建造?算账目?你都不会,我说难听一点,你只会捡垃圾。我们的村子里不可能养你这种闲人,如果你什么也不会,对不起,我们将把你逐出村子,现在说一说,你会什么?”
“我……”我一时语塞,我还真心想不出除了捡垃圾之外,我还会什么。
“如果你什么也不会,那么就只好将你逐出村庄了。当年你妈妈留下来,是因为你父亲的缘故,现在嗨伊,实在对不起了,我给你三天时间整理东西,第四天早上务必离开。我希望你能在外面闯出一番天地来。” 村长毫不留情地说道,冷酷、无情的声调让我不禁胆颤心惊,让我对自己的将来,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似乎我以后再也无法见到妈妈,我的朋友,我的家,还有热情的种地大伯,性格孤僻却对孩子们很有爱心的缝纫阿姨,还有,还有……好多人,我都会见不到了。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的。”我转身,悄悄抹去眼眶中的泪水,大步地向家的方向走去,那儿即将不再是我的家,只剩下三天时间了。
回到家中,我又一次闻到了小麦的香味,我轻轻推开了门,看到妈妈正在忙碌着,她看到我回来,说道:“饿了吗?我帮你做了一些饼干,就在桌子上,快吃吧!”我的目光刚落在桌上泪水又不禁地流下,以后,以后我再也无法在这儿生活了,这张桌子已经伴随我十六年,它的每一条纹路,每一个棱角的样子,甚至每一块油渍,我都万分熟悉,在这间小屋子里,这个票子里的每一个东西我都很熟悉,一想到即将离开,泪水就不听我指挥地流了下来。“妈妈,我不饿,我不是刚吃过蛋糕吗?”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除了我之外,谁也察觉不出来的悲伤。
“是啊,是啊!我是老了啊,我这都忘了呢,嗨伊,你是个大人了。”妈妈一边念叨着,一边翻腾着她的破烂废品堆,“我都忘了呢,唉……”看到妈妈那略带苍老的背景,我把已经到了口中的话又咽了回去,我本想告诉村长要求我做的事,可是当看到她佝偻的背,混浊的双眼,苍白的发丝,我忍不下心来告诉她。
就这么沉默着,我坐在桌边,看着妈妈,叹了一口气。最后走出了家,又一次到了那一个垃圾场。我就是在这儿度过每一天日子的,就是这样长到十六周岁,也是这样,即将被逐出村子,以后的日子,我该如何度过呢?我随处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我想要想一想,让我的心静一静。
我刚刚坐了下来,便想起了一件事,我有了剑,绝世无双的武器,以后我可以当一名剑客,不是吗?不是吗?可是,我就无法照顾妈妈了。唉,好烦诶。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把我赶出村子?啊啊啊,好烦啊,我到底该怎么办!
就在我抱着脑袋,抓着头发,发着牢骚,正好纠结时,一个东西从我衣服中滑了出来,是灵魂印记送给我的卷轴。我的心一下子归于平静,一想起他最后对我的微笑,我就感到了背上的责任。我捡起这一卷卷轴,缓缓摊开了它,这一份卷轴是那四份练习基础的剑法卷轴之一,上面写的内容就是,劈。
“劈,此乃基础之基础,练得此技,才可发挥剑的真实实力。劈一字,其小成境界乃是快、狠、准,对静物日劈千下,劈得百日,即有小成。再后,对移动之物劈,即可练得快之极致……”看到这儿,我默默地停止了阅读,收起了卷轴,我不敢再看下去:“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要练几年才可以练成基础啊!”
“罢了罢了,慢慢练吧!”我利索地抽出我的剑,开始练习劈一技。不知不觉之中,太阳又完成了东升西落,而我第一个一千,也在日落时落上了句号。现在,是时候回家了。
回到家中,我吃了晚餐,几块小麦饼干,略作休整,就回到房间里,睡在我的床上,一条铺在地板上的床单。很快,我就进入甜蜜的梦乡,告别了这一整天的疲惫,一整天的烦心事。
……
“嘭”、“嘭”、“嘭”,三声撞击声吵醒了我,我支起手臂,也支起了我整个身子,又走到了木制的大门前。我的手一直搭在剑柄上,我只能依赖它了。眼前的木门不断摇晃着,似乎随时会倒下来。
这时,妈妈也醒了,在昏暗的月光下,我看到了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把食指放在嘴上,我也点了点头。妈妈又拿起了桌子边上的捡垃圾用的长夹子,走到了门前,就在这时,门“啪”地一下子倒了,三个人影蹿入了房子中。
“你们,你们是谁?”妈妈问道,证据中充满了惊慌,“为什么要闯入我的家?如果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妈妈挥着手中的长夹子威胁他们说。
谁知,这三个家伙什么也不说,一进门就对妈妈的肩膀,手臂和胸腹部一阵狠狠的撕咬,没几下,就剩下了,一具一具干尸。怎么怎么会,妈妈怎么会,刚刚还和我说过一起,小心应对,现在就死了吗?不可能,这不可能!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在这个世界上惟一的亲人为什么就,就在我十六周岁这一天死了,为什么!是上天对我的嘲讽吗?是上天因为我的愚蠢,弱小,无知而特地来夺走我仅存的一切吗?为什么?我不是有剑吗,对啊,我不是有剑吗?那为什么我连妈妈也无法保护,就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不!为什么会这样!可恶!
内心的痛苦完全无法宣泄,我无法用言语来描述这种痛苦,言语也无法抒缓痛苦。丧失亲人的痛苦,受到嘲讽的痛苦,还有那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该死的,我恨这种无力感,我恨它!三种痛苦积压在我心中,最后,却化为一种野兽的怒吼狂啸而出,我现在要为妈妈报仇!
我从鞘中抽出木剑,用我仅会的一个剑招——劈,向为首的人影劈去,这时,我才看清这三个人影空间是何模样:绿色的皮肤,血红的双眼,紧皱着的纹路遍布周身,他们有衣服也是破烂不堪。我的脑中穷苦蹦出一个词:“僵尸”不管怎么看,我的脑海中总是会浮现这个词,挥之不去。
“原来你们是僵尸啊,不管从哪来,立刻给我滚回去!”我厉声喊道。知道他们是僵尸之后,我反而安心了不少,也许是我昨天刚吃过一块僵尸身上的腐肉的缘故吧,我觉得他们,一点也不害怕。想到这儿,我的嘴角竟然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僵尸们用低沉的吼声回应着我,而我冷冷地看了为首的已经被我劈了一下的僵尸一眼,一招略带眼熟的剑法如行云流水般从我手中使出,先是竖起木剑挡下僵尸的手臂,然后狠狠地扭动手腕,把全身力气集中在了剑上,戳在他身上,最后将木剑向上挑去,直接一下子将他的头颅挑走!多亏了刚才的劈,正好劈在他脖子上,不然还不一定能一击杀了他。不过,现在的话,我也考虑不了那么多了,下一只僵尸已经靠近了。
好吧,你是在挑战我的极限吗?那么,别怪我不客气了!我挥起手中的木剑,对着他的两只手臂各是一下劈砍,他的两只手臂却依然挂在躯干上,只不过泌出了一些绿色的血液而已,我不禁咒骂了一声:“皮可真硬啊!”随后,又是一阵猛劈,又一只僵尸死在我的剑刃之下。
“只剩下你了。”我默默念叨了一句,刚才,得分的欲望让我杀死了两只僵尸,现在我需要一鼓作气,杀死最后一只僵尸。我挥着木剑,一下子直击他的头颅,又翻转腕部,横劈他的脸部,然后又一次番手腕,狠狠地,狠狠地劈中了他,一下子把他的脑袋劈了开来,让他又死了一次。
我把剑收回鞘中,感到胃部一阵恶心。刚才连续杀死三个僵尸,完全是因为得分驱使着我,现在,复仇的愿望已然退去,我想起我刚才杀死了三个曾是人类的生物,又想起他们的残肢,还有断开的身躯,绿色的血液,更基之是与躯体分开的,头颅就让我一阵恶心,反胃。
我用剑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慢慢地走出了房子,我要去告诉大家,让大家小心,不要被僵尸袭击,不过,我则出门,就觉得这个想法没什么必要了,因为村子里已经全是僵尸了。
我看到村子里每一个道路上都有几个僵尸,而且,让我吃惊的是,村子的人也就了僵尸,我在僵尸群中找到了库离的爸爸,爱酗酒的守卫杰尔,矿工阿丁,还有好多人似乎僵尸还会感染人也变成僵尸。而且似乎,僵尸已经几乎“杀”光所有村里人了吧!
可恶啊,这些家伙居然杀光了所有人,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该去哪儿?我不可能杀死那么多僵尸的,即使能,看到这一个个熟悉的面孔我能下得了手吗?现在,我该怎么办?我一边思考着,一边移动脚步,绕开了僵尸群,来到了商队驻地。如果说那儿可以有出路,那么应该就是这儿了。
“嗨伊!”见到我来到这儿,村长喊了我的名字,“没想到你居然幸存了。”
“村长,你怎么在这儿?”我问道。
“不多说了,你快上车,村里遭袭击了,现在我把你和孩子,还有几个大人送走,你们一定要留下血脉,以后重建村子。这可是每一代村长的心血啊,即使被毁了,以后也一定要再次建起来!现在上商队的车,快走!”村长喊道,他的神情似乎很激动,最后说道,“嗨伊,你和库离,还有我儿子孝百,一定要照顾好孩子们,记住,一定要回来重建村子!”
“那村长您呢?”我迟疑了一下,问道,此时我的半个身子已经踏上了商队的马车。
“别管我了!”村长头也不回地走向村庄,“谢谢你们了,快带他们走吧!”
于是,我就这样踏上了背井离乡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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