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剑魍魉（二）

“好啊。”那个大汉止住了大笑，却还是忍不住地把笑意露在了脸上。“好吧，是有那么一点好笑。不过既然你说了，那我就尊重一下你。”他有一丝艰难地止住了笑意，换上严肃的表情。

很快，我对面的人就进入了战斗的状态，他的眼神变得坚定，他的双手紧握成拳，他的双腿绷得很紧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凌厉的气息。他迅速地出拳，一击击向我的面门，看样子他想一次性把我击倒，所以直攻要害，我本能地举剑格挡，却发现他这一招竟是虚晃一招，真正的攻击在他的另一拳，直接击向我的腹部，我慌忙地把剑向下一挡，硬是接了他的一拳。随后，他对我打出了一拳又一拳，我也只是慌忙地一剑又一剑地格挡，直到他的一个破绽显露出来。

本处于下风的我，因为他的这一个破绽，就变成了上风，他意图一下子击倒我，双拳同时攻击，露出一大块空门， 甩剑挡下这两拳，又灵活地翻转手腕，一击戳中他的胸膛，于是我就乘胜追击，一剑又一剑地劈去，他只好一次又一次地伸出保护要害部位。

“怎么样？有没有庆幸自己刚刚没有让我三招？”我笑着说道，却是一边说话一边喘气地说道，我的体力似乎有一点不支，但是我可不会认输的，就像孝百一样，我会为了大家战斗到底的！

“没、没有！”那个大汉的体力比我还少了不少，却是为了面子，不肯说出来，“我、我才不会败给你呢，病小鬼！”他一次又一次地挡下我的攻击，体力又在挡、退、挡、退的动作之中流逝。

“认输吧！”我促动全身的力量，连续劈出六剑，一剑比一剑重，一剑比一剑快，一剑比一剑狠，一剑比一剑劈得更有力，破风声也更大。每一剑都伴随着我的喘息声，都在消耗我的体力。最后一剑，也就是第六剑劈出后，我翻转手腕，又横着沿“之”字削出四剑，割到了他的衣衫，接下来，我收回木剑，突然又刺了出去，一下子抵住他的咽喉，“认不认输。”

“这……这怎么可能，……”他一下子跪了下来，我的剑也随着往下，他也垂下了耸刚才骄傲的头颅。

“我问你，你认不认输。”我把剑尖向前轻轻一顶，触到了他的喉头，与此同时，我轻轻咽了一口唾液。

“我，我认……”他把脑袋垂了下来，脸上流露出受挫的表情。我们这边孩子们一齐欢呼：“嗨伊万岁！嗨伊真棒！”我也不由自主地松了一松，我，我成功了！我打败了他。

“我认个什么输？！”他双手架住我的木剑，让它远离他的喉咙，并同时慢慢转身，用不可思议地眼神打量了我一番，“还是会低估别人啊！你这个病小鬼，看来我低估你了，现在我要开始认真跟你打了。”什么？刚才他还没认真打我就花了那么多体力才能打败他，如果他现在认真打了，我怎么办？那我岂不是会输得很惨，不行啊，我答应了孝百，会让所有孩子吃上晚饭的，我可不能爽约。我看到站在一边的孩子们的惊喜转变成了惊讶，而对面那队人的脸色从铁青变成了红润，个个洋溢着喜悦的光芒。

“不，你刚才低估我，就是轻敌了，而你刚才已经在我的剑锋之下，我只要一递出去，你就得死！”我双眼直视他，说道，“我饶过了你，你还不认输吗？”我临时编出一堆理由，希望可以逼他认输。

“病小鬼，有一句话你听说过了吗？‘兵不厌诈’！我刚才会败在你手上，全是因为这是我的计谋，为了让你放松警惕，我好一下子给予你反击！就像这样子！”他双手张开，将我的木剑支到一边，结果一拳轰了过来，把我一下子打到在地，“病小鬼，这是我给你的一个教训，小心兵不厌诈！”他走了过来，对着我又踹了一脚：“这是另一个教训，不要挑战比你地位高的人！”从我的视角来看，他似乎是在笑，又似乎是在哀悼，因为阳光的缘故，我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是对我的一种嘲讽。

“认不认输？”他问道。

“不、认！”我紧咬着牙，愤恨地看着他，没想到他又对我的肚子踹了一脚，可恶啊！痛死我了，不过，我可不会认输。

我瞥见他似乎做了一个手势，于是他的手下，或者说同伙一个接一个地走过去，一个一个地问我同一个问题：

“认不认输？”

而我的回答也很肯定：“不、认！”我不会认输的，这是责任！而且我不会向这些人屈服！绝、对、不、会！用力，用力，我要站起来，我要反击！可惜，每次蓄力过程中，他们都会问我同一个问题，得到同一个答复，被他们一脚一脚地踹，结果力量又散了开来。

“嗨伊，你可不能输啊，你手中还有剑，你还能挥动它，去打败他，你可以打败它们，只要用力，用力，爬起来，挥动你的剑，打败他们！

“我，认了……“我轻轻吐出这三个字，孝百一脸震惊地望着我，我们这儿的孩子都惊呆了，而那个大汉只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

我抓紧这一大好时机，趁他们都毫无防备，猛一蓄力，鱼跃而起，提剑欺身向前，将木剑架在那个大汉脖子上：“我认了什么？你认为呢？“这次，我把木剑牢牢架住他的肚子，用可以割破皮肤的刃贴向他，这个变故，让在场所的人吃了一惊。

“孝百，你带大家去领汤！“我瞥了一下孝百，说道，随即把注意力又放回在那从此大汉身上，防止他又使诈反击。

孩子们一个又一个地领完汤后，我看了那个大汉一眼，说道：“谢谢你教会了我兵不厌诈这一个道理，现在你还是认栽吧！”我缓缓开木剑，前去领取我的战利品。

这一碗汤，比平时里的都要好喝，汤里带有胜利的味道，没错，我是胜者，我有权享有它。

吃完晚饭后，所有人回到营房之中，除了开守的哨兵之外。回到营房之中，我与孝百攀谈几句后就昏昏欲睡了，在这一张破床上一下子睡去了。这房间再破，起码有床，以前我只能睡地板，就这点，我已心满意足了。

……

一觉醒来后，天微微亮，我看了看一旁熟睡着的孝百，轻轻起了身，抄起木剑，又躲到角落去练剑了。

等我练完第一个一千下时，我打算再练第二组以加快进度，不然要好久我才可以练会剑的使用方法。这时，约瑟冲了进来，拿着一个大锣重重地敲击着，把孩子们都吵醒了才把大锣扔到一边。

“全部起床！起床！起床！列队！”约瑟扯着嗓子大声喊道，“统统在我面前站 成一排！”

我把木剑收了起来，跟着所有人一起走到约瑟面前，听他对我们训话。

约瑟扫了一下我们所有人，说道：“现在，从高到低一字排开，快快快！”

听到他讲，我们不由自主地调整了队伍，于是他又接着说：“现在，我要问你们，昨天傍晚，是谁参与了斗殴？站出来！”

孝百一下子站了出来，说道：“是我，是我打架了。我为了能让大家吃上晚饭才去和那个家伙打架的。”他的直视约瑟，毫不畏缩。也毫不胆怯。

我知道孝百为什么会站出来，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为了我们所有人着想，只要他站出来，约瑟只会罚他，不会罚大家，更何况他的身份，可是我们的领袖。他不站出来，没人会自愿站出来了。而且，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昨天傍晚，与那个大汉首先对峙的就是他。

“不，不是你，是个会使武器的粗布衣的家伙。”约瑟看到孝百，摇了摇头道。孝百突然脸色不变，轻颤一下，而我更是心跳加速，完了完了，约瑟一定会找到我的，他会怎么罚我，怎么办。

我思索了一番，罢了罢了，我站出来吧，大不了就是一顿鞭打，也不要连累其他孩子了。我走上前一步，用手把孝百轻轻向后推去，直视约瑟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干的，就罚我吧！不要连累其他人！”我看着约瑟，他似乎在笑着，可是又不太像，我也琢磨不清他的意图了，不应该是惩罚吗，可如果是惩罚，又为什么会笑，而不是雷霆暴怒？

约瑟从上至下地打量了我一番，略显奇怪地说：“是你吗？不太可能吧，就你这身子骨……”他似乎看到了我背上的木剑，突又点了点头说：“看样子是了。小子，你背上的是什么？”我伸手按住剑鞘，下意识地要把它藏起来，约瑟也不说话，走上前来，一下子抽出了我的木剑，我一点反抗也没有地被他夺走了木剑。

“这是什么？”约瑟掂着木剑，眯着眼睛看着我，“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你的这种武器？”他的眼神像一双利刃，直戳我的内心，暴露我的恐惧。我深吸了一口气，才没有把恐惧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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