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不是被虐狂！

第一章 我不是被虐狂！

大地已经沉睡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冷落的街道是寂静无声的。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周围除了寂静还是寂静，月黑风高杀人夜，仿佛寒气把光也阻隔了似的。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天空并非纯黑色倒是黑中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宛如深不可测的深渊，一直伸向远处……远处……

噗嗤噗嗤——

在哪里传出匕首刺入骨肉的声音？

扑哧扑哧——

在哪里传出刀刃砍断撕裂内脏的声音？

“咔哈哈！”

在无人问津的小巷里，伴随着骇人听闻的声响，骤然响起毛骨悚然的笑声。

没有人能听到他的狂笑声。

没有人知道他在这里肢解尸体。

“多么愉快啊！多么有趣！多么开心啊！！！”

寒风刺骨深夜，他淋浴在冰锥般的月光下，宛如歌剧的鬼灵一样，喊出戏剧台词般的感叹词。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戏谑之意，如同开玩笑的轻浮感，他对现实的态度一向是不认真、不严肃。

他是一个演员吗？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并不是。他只是一个追求快乐，追求有趣的狂人。

“咔哈哈哈哈！催眠师，你给我等着！”

银色的短发在月光下闪闪发光，银色的眼瞳就像是在深渊中凝视着人类的恶魔之眼一样，全身上下散发着不可言喻的狂气。

他的笑容，他的狂笑，他的冷笑。

刺骨寒心，毛骨悚然，鸡皮疙瘩。

“——我绝对要虐杀你。”

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癫狂的笑声回荡在狭窄的小巷里，他的双手被大量的鲜血沾湿，一滴一滴地掉下尸体的血液。持在右手中的匕首却没有沾上任何血迹，在夜光下银光闪闪，似乎想跟着主人一起大笑。

他的这幅摸样在别人眼里就像一只恐怖的恶魔。

没错，他是——“冷笑恶魔”。

△ △

“在昨日早上6点37分左右，在○○市○○町○○区的郊区发生了一件惨无人道的杀人事件。被害者为李某男性，警方推测，根据尸体的腐坏程度，李某先生至少在三天前遇害，被杀后分尸截肢，被丢弃在附近小巷角落。不过多数媒体称这是一件连续杀人事件，已遇害的人已经高达10人，并报道警方没有透漏全情，批判警察只担心自己的名誉、不严谨不迅速的调查态度。导致当地居民非常不安……”

六月中旬的某一天早上，从电视上播出的早晨新闻里播音员正在说今日的头条新闻，却是这种内容。

正在吃面包片的我本应该朝气蓬勃地迎接爽快的清晨，享受新的一天的起始，但现在舌头仿佛楄木死灰般干巴巴的，一点胃口也没有。

“呃……虽说这是隔壁城市的事情，但还是没胃口了呢……”

就像是国外的新闻对自己没什么实际影响一般，隔壁城市发生的连续杀人事件对于住在安全的城市的自己来说，根本毫无兴趣。再说，上个月就发生了一场连续纵火事件，没什么稀奇的。

咀嚼咀嚼咀嚼咀嚼——

面包屑吃起来像是在嚼皮肉一样有嚼劲，咽下后食物渣滓在胃里被消化吸收。

关掉电视——我并没有做这么浪费时间和精力的事情。我继续硬着头皮观看新闻，直到播放什么饮料广告的时候我才关掉了电视。我把试图离开胃袋的酸液使劲压了下去。

一股酸味充斥口腔甚至冲到鼻孔，意识稍微虚浮起来，神志不清。

我摇晃着头脑，走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洗洗脸。想让自己清醒过来，抑制晕车一样的呕吐感。

再抬起头注视着令人恶心的自己，我看到湿淋淋的呆脸，以及不大不小的嘴唇，立刻把手指伸进黏糊糊的口腔深处，勾住扁桃体和软腭——

“呃呃呃……”

把刚吃进去的食物废渣全不吐出来。

浑浊的流体随着自来水一起汇入下水管。犹如把我的人性带走了一般，剩下的只是肮脏的躯壳，留在这里的我只是一个心理扭曲的垃圾人渣。

对镜子里的我，我说出惯例的一句话。

“你是垃圾，你是废物，你是人渣…………”

大家早上好。

我是变态自虐狂——中坂时空。

今天是星期五，一般来讲平日我都会故意起来得比较晚，踩点上学，刻意险些迟到，几乎每天享受着这种惊险刺激的上学。因为这样才能在普通日常的范畴内，能够让自己觉得很难受。

不过今天我起来得比平常早一些，所以我才有时间悠闲地看早晨新闻。虽然内容偏偏是我最讨厌的事情……

并不是说我特别讨厌杀人事件，只是“杀人”这个行为总是让我想起过去的事情。

总而言之，我起床这么早是有原因的。

心情愉快的我穿好校服，出门深吸早晨新鲜的空气，接受刚露出头的太阳之光，在皮肤上自然产生维他命D，乘坐电梯坐下一层，快步走向约好的地点。

现在大约是上午7点10分左右，在住宅区的十字路口上有不少汽车和人群在游动，就算是周末，也有很多人起得很早，一些人是上班，一些人是上学，另一些人是运动。各种各样的人穿过这条十字路，走向他们各自的目的地。

不过对我而言，这里才是我的目的地。

我来十字路口的原因，仅仅是因为我和好朋友约好了在这里见面。

“………………中坂………………”

“哦，美讶你来了。”

她的名字是苍美讶。

深蓝色的长发在清风中飘荡，犹如湛蓝的小溪在空中流动，格外迷人的眉毛与晶莹剔透的蔚蓝色眼瞳在人群中显得更加漂亮，呈现曲线的身材在蓝色直发的映衬下生动形象地表现出“冰之女神”的凄美姿态。

实际上很多人每当路过我们身边的时候，都会不约而同地被美讶的美貌迷住。

令人费解的是，美讶至今也丝毫没有自觉……真可怕。

我和美讶站在十字路东南方，正等着对面的红灯变绿灯，往前直走就可以在五分钟内看到“死亡斜坡”。

“身体怎么样了？”

“…………没事…………”

“不要太逞强，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马上告诉我或由佳里。”

“………………没事…………”

红灯变为绿灯。

人们开始往前踏步。

美讶和我并肩走着。

从对面走过来的人都把目光转至我身旁的美少女。

不过正是因为她的美丽，她的出众的外表，以及她的称号“冰之女神”，所以我基本每天早上都出来接美讶上学。

一个月前，由于刚开学时美讶成为了神阳学校选美大赛的三女神之一“冰之女神”，招到了前女神水户野子的憎恨。水户野子成为了异能犯罪者“火焰女性”并引发了连续纵火事件，被称为火焰女性事件。

之后美讶被卷入进去，受到严重的伤害，陷入了昏迷。

多亏了我和岚的“活跃行动”，火焰女性成功被逮捕，顺利地被送到了异能者监狱“GPC监狱”，我们城市重新找回了和平的日常。

尽管美讶没过多久就找回了意识，但是出于安全考虑，她在医院住了差不多两个星期，然后才出院。

由于我和由佳里和岚都不太放心，所以我们决定每天早早出来陪美讶上学，采用轮班制。不过实行了不到一周，岚因为紧急任务就出差远行，告诉由佳里他们“在外工作的父母发生了事故，不得不去一趟……”，真是好演技啊，岚小姐。

当然由佳里和美讶说没关系，所以从这周开始，我和由佳里两个人轮流来了。

美讶总是说“…………没有事……………”、“……没事…………”，但是哪有人会对担心自己的人老实说“我有事”呢？

所以就算硬着来，我们也要坚持决定下来的事情，就算这是任性。我和由佳里和岚早就做好觉悟了。

穿过斑马路，我忍受着路人们的过度注目，导致浑身不自在。美讶却毫不在意，亭亭直立，优雅自在，保持着“冰山美人”的形象。

我们在人行道上并肩直走，现在只需往前走，爬过“死亡斜坡”就能顺利到神阳学校——

突然间，我感受到衣袖变沉重了。

“……？”

“……………………”

美讶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握住我的袖口。

我以为她是哪里难受。

“怎么了？有点不舒服吗？”

可是美讶默不作声地摇摇头，像机器人一样用“三无”表情表示否定。

虽然说从表情和神态上看不出她有任何感情起伏，但是只要是了解她的人一定知道苍美讶拥有独特的“人性”。

美讶并不是单纯的“寒冰”，而是可以让人接近、平易近人的“温冰”。

“尽管说两边都是冰呢……”

“…………说什么呢………………？”

“啊，没什么。”

美讶在我身旁抓着我的衣袖，而我回应着她的心意般温柔地拉着她走。

她给我一种可爱的听话的温顺的宠物一样的错觉，使人心里美滋滋的，我好像发现了美讶意想不到的优点。

今天似乎是个不错的一天……我不自觉的这么认为。

当然，这种想法在“死亡斜坡”上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由于神阳私立学校在后山的山腰处，“死亡斜坡”的险峻程度和坡度令第一次看到的人一致呆若木鸡哑口无言。对高一生来说面临上学时间就会提心吊胆，甚至有人拒绝上学只因为不想爬死亡斜坡。

虽然我不否定那是近年青少年运动不足导致的懒惰性啦。说笑的。

“哈啊……哈啊……”

我也没资格说什么教育现状的问题呢，明明每天早上都会爬上这里，却怎么也不能适应疲劳感和奔腾的喘气声。

累终究是累，几乎所有学生气喘吁吁地匍匐爬上死亡斜坡，离关门时间还有十多分钟，同学们早已汗流浃背了。

我也满脸都是汗水……可是……可是，可是啊！

“美讶……你不累吗……？”

我难以置信地瞧一眼泰然自若的美讶。

“………………（摇头）……”

为什么与弯着腰汗水下雨倾盆的我们不一样，美讶却可以亭亭玉立地走在死亡斜坡一点也不喘气啊？！

不知何时美讶走在我前面，男女立场反了过来，变成我跟着她的步速走。可耻至极！

绝望了！我对体质比美讶虚弱的运动不足男绝望了！！

“……为什么你能那么淡定呢……”

“…………怎么了………………？”

没什么……我连这句话也没能说出来，因为忙着喘气。

我“唉”地叹口气，继续走着我锻炼身体的道路。仔细一想，我一次也没有看过由佳里、美讶和岚在走死亡斜坡的时候表现出疲累的样子……难道体力和美貌是成正比的吗？！我还是去韩国整容好了！骗你的。

话说回来，最近在校门口监视迟到学生的体育老师每次看到我早来学校就露出一种不可言喻的微笑。

那什么，不是有一种“啊，你这家伙终于懂事了~”之类的“你也理解我的苦衷了~”之类的“知错就改是明智的选择，干得好~”之类的吗，一种欣慰或满足感？

哼，可笑，只要美讶痊愈、不用去医院复查，我就再回到以前险些迟到的充满刺激惊险的上学生活。呼哈哈哈哈哈哈哈！

啊，不过美讶还需要我的话一定会守时的。

“…………需要帮助………………？”

无表情的美少女对我亲切地问道。

我喘着气，看了看她那娇嫩的双手，然后飒爽地酷笑。

“嘿……不要小看男人啊！！！”

爆发吧！痛苦！爆炸吧！疲劳！

我猛然冲上去，无视全身发出的悲鸣和骨头的咯吱声，穿过美讶以及数名被我的气势所惊讶的学生，一口气爬完了剩下的部分。

躺在学校的平地，等待美讶爬上来时，不小心瞄到体育老师“真是青春啊~”的温馨微笑。

“……啊——”

我马上捂住脸，后悔极了。

△ △

午休时间，教室里开始热闹起来。

我目光呆滞地望向窗外，可以看到完好无损的体育馆耸立在校园内。

离火焰女性事件已经过了一个月之久，体育馆也已被修复成原来的样子。从这一点可以看出GPC拥有足够大的权力让工程进展得非常迅速，GPC的规模究竟有多大呢？我突然好奇起来。

学生和老师们也恢复了平常的和平生活，也许人们是想尽快忘记充满恐惧的回忆才会露出习以为常的笑容。但他们并没发现这并不是发自内心的，而是虚伪的做作。真相如何，我也不清楚。

根据我的经验，硬撑下去只会跨坏身体。有些人说，还不如直言不讳地发泄内心话呢。可是我会说，这样子有什么不好的？

像我这种自虐狂是最喜欢啊。

“盯……”

不过我依旧承受不住如此此人的视线。

“盯……”

“……干嘛。”

我对眼前的红发少女，不，少男说道。

“盯……”

“……我说，这样子用嘴发出‘盯’的声音的同时又盯着我是闹哪样啦。”

再任由他盯下去的话，说不定他就会创新瞪眼盯人的吉尼斯纪录了！我该说congratulation吗！

“中坂~~最近看起来和美讶一起上学~~很爽的说~~~~？”

我抬起头，映入眼中的女孩是可爱、楚楚动人的美丽少女。我可以看到对方的红色的长发闪烁着神圣的光芒，七彩斑斓的微笑挂在苗条的脸上。魅力充满，妖艳的表情，仿佛迷倒所有的男性。无论看多少次，还是漂亮的惊人。

他的名字是夏目由佳里，俗人称之为“美少女”！

但是无论他有多柔顺的红发，拥有多美丽的外貌，他照样是一个——男生。

“这是什么语气啊……我们不是每天轮着来嘛？”

“不过和一个美少女上学很幸福吧~？”

这是在讽刺还是羡慕嫉妒恨啊？

“很爽吧~~很开心的说~~~？”

渐渐地，

“停下来吧！喂！听起来有些可怕耶！”

你是病娇吗！我指着他吐槽道。

“这么有意见的话你自己每天来接她就行了吗。”

说完后，在一旁的美讶身体猛地一震，仿佛时间停止般僵直不动。我没有去注意美讶的变化，继续看着由佳里。

他甩着红发，高傲地回答我说。

“哼，中坂你太嫩了的说。人家可是因为社团的事情才不能做的说！人家每天早上都很忙啦！轮流来是人家最大限度的让步！”

“所以说嘛！”

话说这跟我嫩不嫩有关系么？！

这时我突然感受到美讶的视线，为什么忽然这么刺刺的啊！我做错了什么！搞什么啊你俩！

我完全搞不懂美讶为什么要狠狠地凝视着我，害得我背后一阵恶寒。

这时注意到周围很多学生都在偷看这边，可能是因为我们坐在窗边而他们只是看看窗外罢了，也可能是因为由佳里和美讶因美貌太过注目而对我投出妒忌的眼神。不管怎样，我已经受够水户学姐那样的事情发生了。

来点有创意的痛苦事件可以吗？比如说，爱上了由佳里，结果发现他是一个人妖，所以就想杀掉我借此发泄背叛感之类的……不不，这样肯定没啥意思。

“……你在想什么的说？”

由佳里忽然用犀利的眼神注视着我。

“…………没什么啦。”

我只是在想由佳里是人妖的事情，这种事肯定不能说出来。我绝对会被杀死的。我才不要这样。

“哎呀！中坂……”他妖媚地抚摸着自己的身体说道。“……你该不会刚刚在想人家的身体吧！”

“闭嘴！！你这个妄想症！谁会想你这男人的身体！”我愤怒地吐槽。

“呜呜呜…………人家已经被你玷污了的说……”

“才怪！！”

“人家已经嫁不出去了…………”

他真的流下了一颗豆大的泪珠，让我一瞬间哑口无言。

“唔……”

我心里萌生出强烈的愧疚感。

“呃……对，对不qi——不对啊啊啊啊啊啊！！你是男人好不好！我差一点说对不起了！你的演技真是令人战栗！！”

“……”

顿时，由佳里注视着我的视线里含着一些其他的感情，迟钝的我无从知道那是什么情感。

“怎，怎么了……突然不说话。”

“…………哈啊~~果然还是觉得难受啊。”

由佳里的话意义不明。

他以意味深长的语气说话，仿佛心中有无法告知别人的隐情却很想吐露出来一样，有一种不可言喻的纳闷。

我当然不知道由佳里的心里话，但我也不打算追究由佳里不想亲口告诉我的秘密。从国中以来，我们都是这么相处的。我相信无论美讶还是由佳里和我一样至少有一两个不想说出口的事情。

至今由佳里一字也没提过他为什么要男扮女装，这一次也是一样的情况吧。

“……什么意思啊？”

但我还是问了。

好奇心胜过理性。

“……没什么的说，人家只是对一件事感到可惜罢的说。”

不过总感觉自从一个月前的“火焰女性”事件后由佳里变了…………究竟哪儿变了——

“人家还是对没被选上‘三女神’还是觉得可惜啊！！”

“原来是指这个啊！”

我还是不知道，肯定是我多心了。

“话说你不是‘三女王’之一么！”

“人家还是觉得三女神更帅吗！比起女王，女神更高大上不是吗？”

“你说的是没错啦……”

果然是没什么价值的烦恼呢……

“对了。”

和往常一样，仍然跟不上由佳里转变话题的速度。

由佳里环视了一下教室，确认没有人正在偷听我们的对话后，一边把手上的午饭送进嘴里，一边轻轻咀嚼，一边悄悄地说道。

“你知道邻座城市发生了杀人事件的说？”

停顿——

“…………怎么了突然说这个？”

回想着今天早上看的早晨新闻的内容，似乎刚吃完的午饭开始在胃里混搅为泥浆，想摆脱重力回溯到食道。

不行，我要忍住，不能在其他人面前——至少在朋友面前——我不想表现出如此的丑态。

“是杀人事件的说！听说是连续杀人事件、而且下一次发生地点可能是我们的城镇耶！不觉得很可怕的说？人家昨天看到新闻之后都不敢睡觉了！”

“咦~怎么办？”

“嗯？怎么了的说？”

“我无法想象你害怕的样子耶。”

啪！

“噗啊！你竟然扇我脸？！这个时候不应该是拳头吗！”

“槽点是这个的说？！”

由佳里一脸不高兴地鼓起两腮，怒气冲冲地对我发怒。

“人家好歹也是可爱美丽漂亮的青春美少女，这么对人家说话，人家好伤心的说！”

“哪有人会说自己是美少女啊！”

而且还是个男人。不过我没补这句话。

可是幸好由佳里的一巴掌以及她所带来的搞笑气氛和槽点，我的状态也很快回到了“正常”地步。

从很多方面，我很感谢由佳里，也很羡慕她所具有的气氛制造能力。

如果不是男扮女装的变态的话，我和他肯定能成为知心好友吧……虽然现在也是好朋友啦……我指的是那种男人之间的热血友谊啥的。

“关于那个杀人事件的说，听说是连续杀人事件哦……很可怕吧？！”

“你说很可怕就不可怕了……”

“网上很多人说这附近的城市都发生杀人事件了的说，接下来可能轮到我们这里发生杀人事件了……”

“哦哦……没想到你经常上网冲浪啊！”

“这是感叹的地方吗！

“……………………………………”

美讶只是冷冷地注视着我和由佳里的互动。我们三个人平时也经常这样，也就是说对我来说这就是“日常”。因此我没什么不满。

“中坂，人家想说的不是这个啦。”

由佳里说道。

“你可不要想奇怪的事情哦？”

“——”

转头看向美讶，她也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他们想说的是什么，实际上，他们是继孤儿院院长之后，知道我的“本质”的人。因此他们当然也知道我是一个“自虐狂”。

“我不会啦，相信我吧，美讶、由佳里。”我苦笑着回答他们。

顺便补上了一句话：“我还是很珍惜我的性命的。”

“…………………………”

美讶盯了我数秒钟后，低下头继续吃她的豪华便当。

“好吧，人家信你。”

由佳里背靠椅背，把双手交叉放在脑后，凸出她那微微隆起的飞机场……唉，不对，飞机场怎么会有凸点呢？难道是长大了吗？！想什么呢我。

看样子他们似乎相信我了，我由衷地感到喜悦，得到朋友的信任是多么令人愉悦的事情啊。

“对了小岚她还没——”

由佳里猛地站起来还想说什么时，广播里的声音突然响了。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熟悉的旋律传遍神阳学校，我们很快明白这是“那个”的时间到了。

周围的同学不约而同的露出“又是这个啊~”的表情。

“这个”就是神阳学校每周一次的——“校长的发言”。

“…………各位神阳的学生们…………中午好…………大家……吃好午饭了吗…………现在……是校长的发言时间…………到了…………”

磨磨蹭蹭，拖拖拉拉，感觉听的人也瞬间老化了一样，皱巴巴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六十多岁的校长——不知火秀元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染了和睦阳光的校园，学生陷入了低潮中……

“今天…………我要讲一下…………关于青春的事情………………”

“又是这个呀。”“烦死了。”“救命啊！”“受不了啦！那个老年痴呆！”周围马上发出青少年对社会的不满与气概，其实不知火校长每次说的内容都是一样的，就像是录音机一样每周反复重复，学生也忍无可忍了。

“所谓的青春…………到底是什么呢？…………我认为…………这是永远也不会有的答案…………所以我们……才要珍惜青春时光………………毫无悔恨的度过短暂的青春……才能…………找到自己的答案…………在我们的人生中青春…………只占十分之一………………有很多人……荒废青春……没有快乐和幸福地度过了青春…………所以……将来在大人的时间会…………更加阴暗………………我认为在未成年成长的阶段…………应该不只是学习…………而且还应该有很多快乐的…………记忆与经验……才能在未来乐观的活下来………………人生就是这么一回事……如果…………在青少年时期…………没有任何快乐回忆的话………………岂不是太可怜了？………………但是在这种……只重视学业的社会里………………实在是很难……找到和我相同想法的人……虽然我们学校学习很差…………但是就像神阳学校的训话一样……‘毫无悔恨的度过青春’………………只要你们达到这一点………………我就什么也不后悔了……”

——说话太慢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听到了在神阳学校的全体学生的心里话。

虽然不知火校长说得很感动，但是在场的学生没有一个在感激的哭哭滴滴，因为我们在开学典礼上听够了她的自述了。

不论文章多令人感动只要听数十次，肯定不会再感动甚至讨厌它。

不过当我在回想开学典礼上不知火校长讲了些什么时候，校长受不了的发言又开始了。

“…………我在以前……也有过像你们…………一样的可爱孙子…………但是他已经………………在数年前……离开人世了…………这是唯一……让我感到心疼的…………一件事…………因为他由于我的缘故…………没有好好的离开……是充满悲哀…………是充满痛苦离开的……………………因为我的缘故……如果当时…………我好好照顾他的话…………不会发生那种事吧……………………所以亲爱的学生们…………请你们………不要像我一样后悔…………也不要像我的孙子…………充满着痛苦……离开人世………………你们一定要快乐的生活…………过幸福的人生…………这是…………我最大的愿望………………”

——不要说得那么沉重啊啊啊啊啊啊啊！！！！！！！！！！

学生再次成功心灵传播，一致的向广播中的校长吐槽。

脸上布满了不知该怎么办的表情，明明不久前还是说声谈笑的午休时间，现在整个教学楼都被不知火校长严肃的过去所渲染，学生的脸上找不到笑容。

“…………我不知道……他到底……原不原谅我…………我该怎么办…………呜呜………………呜呜呜哇哇哇…………呜呜……呜？………你…你在干什么？喂！我还没有……完事呢！喂！把……我放下来！把我…………放下来啊啊啊啊——————”

不知火校长越说越激动，最后像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被年级主任押走了。

“…………………………………………………………………………”

即使“校长的发言”结束了，它的效果显著，给学生们留下了很长的后遗症。

由佳里也闭上了红润的嘴唇，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一脸快哭出来的样子，很让人心痛。明明是男人，却像女孩子一样感性丰富啊……

美讶却和往常一样，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默读自己收到的情书，然后扔到垃圾桶里。

美讶你太冷酷了吧！我真心为那些写情书的人……毫不同情。

“……唉……”

其实，我知道刚才由佳里想问的是什么。

——对了小岚她还没有联系你吗？

岚因为紧急任务二离开城市已经过了一周，我和美讶和由佳里还是能感觉到她的空缺。虽然认识了仅仅一个月，我认为我们已经把香月岚视作不只是单纯的朋友了。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并不清楚。

但是我知道一点，那就是——岚是为了保护我而出去执行任务的。

在世界某处，她正在为了保护我而努力着，执行着一些危险的任务。而我在这里悠闲自在地享受着日常生活……这样真的可以吗？

唯独遗憾的是，如果她也在这里，和我们在一起的话，就好了。

△ △

我们所住的城市可以说是国家在乡下开发城市建设一段时间后出来的“产品”。用简单易懂的话来说，就是乡下城镇和发达城市之间。用城镇这个词来修饰好像也不太对。

不管怎样，就算是这样的乡下城市也有最大的繁华的商业街，不过还是比不上像首都那样的大城市。

虽说是最大，不过还是有那种乡下土气的感觉。但我不讨厌这个地方。

如果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我会感到自己的存在是多么的渺小，我会更加卑微、鄙视自己。

星期六上午，我今天闲得实在不行就出来逛大街了。

由佳里说他得参加社团活动所以无法陪我。每当由佳里有事的时候，都是美讶来陪我的，可是美讶还因为上个月的事情去奇海医院复诊。皮埃斯他们也没有回来，岚也说是紧急事态就跑出去到现在也没影，而且水户学姐被送到GPC监狱后也毫无讯息——我可不是说我想念水户学姐哦！

所谓的独自一人，我就是这种情况。但是我绝对不寂寞哦！嗯，我是孤独的王子，心中的空洞什么的是错觉。

不过好像不久前也有类似的情况…………

我在脑中寻找那似懂非懂的模糊记忆，骤然听见从旁边的电器商店的电视发出的新闻，我不禁停下脚步。

“在今日早上八点十分左右，在□□市□□町□□区的郊区内的公园垃圾桶旁边，本想倒垃圾的李某小姐发现三具男性的尸体，慌乱之际李某小姐赶紧报警，通知给警方。根据警方调查，犯人的手段非常的残忍，尸体内的五脏六腑已经被掏空，而警方在不久前在农田旁边找到了遗失的内脏，那些内脏已被完整的包在黑色垃圾袋里。一个月前这个地区也发生过连续纵火案，这次的事件使当地的居民处在非常紧张……”

“——咦？”

我的身体猛然颤动。

并不是因为其他，而是我听到了里面的主持人大姐姐说的地方正是——我所住的这个城镇。

……难道由佳里说的是真的么？

连续杀人事件的杀人犯已经来到我所在的地方了。

“上个月是连续纵火事件，这次是连续杀人么……”

我是什么小学生死神吗？招来痛苦和绝望的小说主人公？

我无奈的扶额走着，想赶快忘记掉这份无法忘记的厌恶感。一涉及到杀人我就无法正常运作，这也算是我很窝囊废的一点吧。我好喜欢。我的废材我的垃圾我都喜欢。

在连续杀人狂还是单纯杀人犯来到我居住的城市的情况下，什么时候发生杀人事件谁也说不准呢。

或许我不小心卷入杀人事件，被残忍地杀害也是有可能的啊？就像我残忍地抛弃了我的妹妹一样，冷酷无情地放开了那娇小的手，眼睁睁地望着她疑惑不解的双目，慢慢地被巨石压扁——

“呃……呃……”

我连忙捂住嘴巴，把呕吐物堵在口边，迅速跑到附近的小巷深处。竭力奔跑，不顾自己在哪里，任凭双腿跑步，走到了四周都是水泥建筑的地方，右手依偎着墙壁，把翻滚的胃液像瀑布一样倒出来。黄色的混浊体断断续续的坠落，发出一阵阵恶心的声音。

不仅如此，食物在胃袋里腐蚀一半不到就被突出来后散发着浓厚的臭味，而且和小巷里的垃圾和各种排泄物的臊味混合在一起，刺激着嗅觉系统。

我是垃圾，我是废物。

如同与这个小巷同化了一般，我在这里毫无违和感，应该说我早已习惯了扑鼻的恶臭，因此一点排斥感也没有。

实话实说，我应该所在的地方是横岛机场新建的地底下——被瓦砾和废墟埋在地下。

然而我为了自己，为了苟活，抛弃了人性，放弃了人道，摒弃了伦理。

用这只手杀死了妹妹。

——哥哥，为什么？

她最后的眼神，我依然无法忘记。

没错，该死的应该是我，但是我并不能死，不，应该说我绝对不能死。

因为……还远远不足。

原路返回就是热闹的大街，只要愿意我可以马上离开这里。但我不会那么做，因为我还想要在这里享受一会儿短暂的沉痛和恶臭。

只要在这里我就能感受到无尽的罪恶感和内疚感。

让我明白自己是多么的罪该万死，千刀万剐，罪孽深重。

但是……我的选择可能是错误的。

因为我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

这根本不是人的呕吐物和垃圾的腐臭味，而是好久不见的血腥味。

我的汗毛都直立起来，我的脑中发出红色警报，身体进入了最高警戒姿态。提高警惕，审视我的周围，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高楼迷宫之中，只有一条长长的小巷，根本没有额外的出路。

在紧张的空气中，小巷的路变得越来越窄，越来越远，仿佛自己所在的空间被某种杀气所扭曲了一样。原来小巷有这么长吗？还是说这只是错觉？

我进来得太深了，逃出小巷的时间可能不够了，我也不知道这个血腥味是什么来历，我突然想到了刚刚看到的新闻，真不希望是什么尸体之类的。

我往我进来的另一个方向跑步，希望这个方向是正确答案。

不过就在这里。

——尸体。

就在旁边的小角落，刚才根本没有发现有一条暗道，但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没什么好吃惊的，我早就看惯了尸体不是吗？

不过他死了，谁？他。

不知道是谁，但死了。

没有生命。就像妹妹。

如果……如果我来早点的话。

在那躺着的会是我吗？

唰！！！！！！！

银光闪亮——

刀子划过——

我以最快的速度躲过，事出突然身体无法找到平衡，晃眼间只看到模模糊糊的银刀，一屁股坐在肮脏的地上。

我看到了，一把匕首一样大小的刀子划过我的脖子。

没听到任何声音。

怎么可能会没有声音？

刚刚只有尸体，没有其他人影，也没有察觉到其他气息。在这里的明明自由我和尸体才对。

脖子上出现一道短短的红线，血液毫无阻遏地流出来，染红我的颈脖。

不，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搞错了。

在这里的不只是我和尸体两个人，还有另一个人——在我眼前摇摇欲坠的银发男子。

我敢肯定，那个拿着犀利刀子的银发男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杀人凶手、杀人犯。他手上的匕首正在掉落着深红的鲜血，扑鼻的血腥味的源头就是那个东西。

他身后的尸体一动也不动，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敢断言那个尸体已经被肢解得不堪入目，找不到五脏六腑了吧。

那个尸体好像也只有二三十岁，体格魁伟，不过银发男人却显得瘦小，一点肌肉也没有的样子，身高和我也差不多。如果这个杀人犯要杀死那个“尸体”的话，身体冲突和激烈争执一定必不可少。

但银发男子的身体上没有半点血迹。

只有刀身上流淌着红色液体。这是因为他的技术高超吗？

还有一点让我不明白——那就是这个时间点。

现在是上午吧？刚刚在这里进行杀人的话，为什么没有人发现呢？而且杀人犯先生为什么在这个容易被人发现的危险时刻杀掉人呢？难道那个“尸体”活着的时候没有大声喊叫吗？在这里大喊的话街上的人应该能听到吧？莫非他是瞬间被秒杀的吗？这怎么可能……

“你看见了吧？”

他说话了，并且很轻松、很冷静。

他的声音异常年轻，不是称为先生的程度。大概有十六？还是十七？从他的语气来看，对方不是单纯的杀人凶手、杀人犯或杀人狂。

而是更危险，更可怕的“怪物”

“你在说什么？我一点也不懂。”虽然我想这么说，但我不会挑衅对方自己找死。

“……”

“最近频繁发生的杀人事件……记得新闻是这么说的吧？咔咔咔，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按你眼前的现况来看我毫无疑问就是那个真凶。但新闻里的心理学家还真过分，竟然把我当做精神失常的变态杀人狂，我可不像我爸爸疯得彻底呢。”

要说的话，对了，那就是“杀人魔”。

这个杀人魔仿佛自嘲一般持续着毫无关联的话语，我静静地等候着他把自己的话给说完。

“咔咔，【表面】part的人爱怎么地就怎么地，在你们渺小的视野里是绝对看不到‘真实’的。咔咔咔！你听不懂我的话也没关系，反正对于你们的来说这些无关紧要。这仅仅是我个人的坏习惯罢了。我只要把你们撕裂、砍断、挖出来就行了，你们的鲜血就是我的喜悦，你们的肉块就是我的快乐，你们的尖叫声就是我的音乐啊！咔哈哈哈！”

银色的眼珠子在摇动着，裂开大嘴述说着。

但与其说他在述说，倒不如用演讲来形容他更恰当。因为他的语气富含戏剧性的激情，并且说的都是“折磨的话语”。

他说话宛如一只尖利的爪子不停地挠着我的心灵，给予莫大的恐惧，几乎让人的精神思维无法正常运转，使之崩溃，放弃生命，毫无抵抗。

这就是虐待。

心灵的虐待。

精神的虐待。

并且我知道这个人是一个极其危险的重度“虐待狂”。

不过……【表面】还有“part”……他的确这么说过，我没有听错。

“…………你到底是谁？”

我终于好不容易发出声对他问道。

没有颤抖，没有萎缩，没有胆怯，没有不安，没有起伏，没有任何不谐音的疑问句，直接脱口而出。

“…………………………”

银色的眼眸扩大，瞳孔显然大吃一惊。

他可能对我的反应感到非常吃惊，他万万没想到我会如此轻松地发问吧。不过我也没有那么轻松，我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现在是决定我是否能生存的危急时刻。

“……噗！咔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了，大声喊出不像水户学姐那种疯癫的笑声。

这是纯正的“疯狂”。

纯度100%。

这一瞬间，我明白了。

他绝对不可能是【表面】的人。

“你还真是有趣啊！！真有趣！我还真没见过像你这么冷静的人！我想你已经知道我刚刚说的新闻吧？！但你还反问我！咔咔咔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有趣！真有趣啊！你不害怕吗？你不是知道我是疯狂的杀人凶手吗？”

杀人魔竟然自称杀人凶手，太看不起自己了吧？他异常的兴奋，对我这种渣渣般的存在感到非常的高兴。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逃跑。

只是站着看着他，因为就算逃跑也会死。我不禁这么觉得。

只有这个人不一样，和那些在大街上匆匆忙碌的人群中的任何一个人不一样。

他是一个“异端”，异常存在。

“不过很可惜！你既然看到了我！我只能把你杀了，咔咔！”

他挥着银色的头发，重新握好刀身，以常人无法达到的速度迅速逼近我的身体。

我隐约的看到那个刀尖准确无误的瞄准着我的心脏。

毫无疑问，只要命中那个我将会死。

为什么我会知道？我就是知道。

一命呜呼，一击毙命。

既然我完全没有时间，也没有敏锐的感应速度去躲过他的刀子，那么我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个。

“唉……一下啊……！”

——噗什！

深深地——深深地——刺进去了。

往我的肩膀。

啊@#￥@……@#@#￥！&…*%*￥%！￥！！！

我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许多意义不明的方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敏感的反映着这痛得没道理的痛觉。

我以前也刀砍过、刺过、捅过自己，但这一次明显比任何一个刀子不一样。没错这个刀子给人的感觉更接近“似曾相识”，宛若自己以前也尝过类似的刀伤一般。

超级痛、非常痛，就像被折磨一样、就像被虐待一样。

血出来了，我的血？我的血是红色的吗？不是，是深红色的。

笑吧，笑吧，笑吧。

这是我所追求的究极痛苦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银色杀人魔表示非常震惊，表情里也带着少许诧异。

“太爽啦！太爽啦！实在是太过瘾了！杀人魔同志！你避开要害咯！哈哈哈哈哈！你别那么一来就瞄准我的心脏好不好！我要是死了的话我会很困扰的，你尽量让我更痛苦一点好吗？！你的刀可真是极品啊！我还是第一次尝到这样的痛觉！再来吧！再让我绝望吧！！”

我的舌头在口腔里飞快地蠕动着，我连自己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这种情况的确很少见，可能是因为这把刀的威力太过刺激，我才鲜有的失控了吧。

虽然只是一瞬间，真的只是刹那间。

银发杀人魔的银色眼神犹豫了。

停顿了一刻。

但是他终究还是老练的连续杀人魔，他把刀从我的肩膀子利利索索地拔了出来。

“——！！！”

这一次我只能张开嘴做口型，无法出声尖叫。

大量的鲜血从伤口像喷池一样喷出来，飞到旁边的墙壁上，画出一道可怕的弧线。

杀人魔洒了洒刀上的血液，往后退了几步和我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了一句。

“……你怎么躲了呢？不，问题是……你真的————”

杀人凶手兼杀人犯兼杀人魔对我说出他对我的印象。

“很有趣呢。”

有趣？这还真是第一次听到的评价呢。

我这种垃圾人渣废物哪里有趣呢？大概只有他这样的连续杀人魔狂人才明白吧。

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靠着墙壁支撑脆弱的身体，注视着前方，银色的头发和银色眼瞳就在我眼前，发现我的血液已经溅到他的脸上。他不以为是地用手擦了擦脸上的血迹，露出微笑舔了舔手上的血液。

“咔哈哈哈……”

他还在笑着，仿佛在说我的血很好吃的样子。他有噬血症吗？我的血还在不停的流着，你想怎么喝都可以，但这种程度应该不至于失血致死。

我停止了狂笑，也停止了享受。

杀人魔默默地拿好刀子，用身上的衣服擦了擦我的血，匕首再次呈现出银光闪亮的尖锐刀刃，杀气腾腾。

我用手摁住肩膀，一股温热的手感传到我的大脑神经，很让人恶心，毕竟这是我的血。没想到刚流出的血还真温暖，在36度左右吧……

银发杀人魔紧紧地注视着我，兴致高昂地说。

“我的名字是人标忉间，又称‘冷笑恶魔’。那么被虐狂同志，你到底是谁？”

“你错了，虐待狂杀人魔同志。我并不是被虐狂而是‘自·虐·狂’才对，本人只是一个假装普通人的瑕疵品而已……”

自称人标忉间的杀人魔终于找回遗失的笑容和轻松，我再次感到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疯狂。

“咔哈！抱歉啊自虐狂，那若你不想死的话可以告诉我一下吗？”

他一边笑一边说出可怕至极的话语，对他来说却很普通，一点也不特别。真想知道他到底生存在多么异常的世界里。

“……我的确说了我死的话会很困扰，不过………算了，那么叫做人标忉间的杀人魔。”

我把手指指在人标忉间银色的头上，不压于他的口气继续说道。

“给我好好记在你那不正常的脑子里，我的名字是中坂时空，我从一开始就——”

原本是气氛凝重的场合，叫做人标忉间的杀人魔听到我的名字“中坂时空”后——

“时空？时空？！真的？！没搞错吧！真的是时空？！不会吧！咔哈哈哈！真，真的是时空啊！咔哈哈！算什么？是SF小说吗？咔咔咔咔！！”

他嘲笑我，就像以前的孤儿院臭小子们一样。

“……”

倾听着他的爆笑声，我从本能上就预感到自己和他绝对成不了朋友。

不过……人标“忉间”？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啊！

“怪不得觉得似曾相识呢……”

那个刀法，那个虐待，这个痛苦，我在近期“看过”。

“我怎么会给忘了呢？我的记忆力真是垃圾啊，哈哈哈……”

“咔哈哈……嗯？”

注意到我的自言自语的银发杀人魔转过头，看向跪在地上微微呻吟的我。但是由于正在忙着对付剧痛，我无法回应他的视线，只好按着肩上的伤口，低头忍耐。

我顿时觉得非常可笑。

因为神是多么喜欢捉弄人。

所以我在心中嘲笑着自己窝囊废。

“那么我应该杀掉你好呢？还是不杀你好呢？虽然我个人对你这个人很感兴趣就是了，咔哈哈！”

我感觉到了活命的机会就在眼前，于是我挤出最后喝奶的力气，说道。

“人标忉间，只要你听我一句，我可以保证绝对能让你决定让我活下来。”

“嚯哦？”

我看出来人标忉间这个人是快乐至上主义的人，只要是引起他兴趣的，或者可以让他开心起来的，又或者他会喜欢的事情，他应该不会轻易地去“虐杀”并“破坏”。

所以我利用毫无依据的自信，故弄玄虚地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表现出饶有兴趣的态度，地对我说道。

“那你说吧。中坂时噗——时空。”

他纠正我的名字后，快速转动着银光闪闪的匕首，似乎在说如果我不能引起他的兴趣，那么我就会被杀死。

好了，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接下来只能寄托剩下的一半也能成功吧。

为了不让他杀掉我，我露出自信满满的笑容，信心十足地大声问道。

“——你认识‘忉间最爱’吗？”

“…………”

匕首停止了。

我微微抬起视角，观察杀人魔的表情。

——他在欣喜若狂。

于是我明白自己成功逃过了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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