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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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风使》，汝再说一遍。”

皮埃斯对着通讯器大呼。

“晚餐结束后故意让龙宫春奈落单？然后靠吾和洛克阻止暗杀者，并且利用异能警报器招来莱基……这是什么计划啊！什么？《舞姬》她？然后中坂也——哈……无语，无语了！汝觉得这可行吗？什么？汝暂时用不了异能？可恶！中坂呢！他在哪里？！”

“我在这里。”

“呜哇！！！”

双胞胎酒店第四层的高级餐厅的门外，皮埃斯在其他人难以发现的角落联络着岚。

因为看到她偷偷摸摸的样子像个小偷一样，我禁不住萌生起恶作剧的欲望。从背后等待出场的时机，时机成熟后我就吓她一跳。圆满成功！

“汝什么时候来的啊！”

“刚刚。”骗你的，我已经等十分钟了。

“汝来的正好，快点给吾说明到底是什么情况！汝想把龙宫当家当诱饵利用吗？！”

皮埃斯不允许这种违反道德伦理的行为吗，还是太嫩了啊。

“别说的那么难听嘛，你也知道这是很好的机会吧？我们边走边说。”

我们在酒店四层的回廊并肩走着，皮埃斯一脸不满地跟上我。

“汝一定要说清楚了。”

“皮埃斯你想想，这个计划可以一口气扳倒一宫哦？只要计划顺利，莱基就会发现一宫违反‘禁止暗杀’的规则，她会帮我们解决一宫阵营。不止如此，还能削弱与她结盟的曼苏尔的势力啊。这不是很赚的吗？”

“吾也想好好教训教训一宫清水和曼苏尔，但汝根本不考虑计划出错的可能性吗？万一龙宫春奈被杀了，暗杀者也逃掉的话——”

“我知道。”

那样就会得不偿失了。

“说得那么轻松，她可是汝的学姐！吾等的盟友、伙伴！她全心全意地看重吾等，汝却这么对待她？”

“喂喂，皮埃斯，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看重春奈学姐？”

我拍了拍皮埃斯因为激动而上下浮动的肩膀，悠哉游哉地劝她冷静下来。

“我不会让那个不知名堂的暗杀者碰学姐一根毫毛，我向天堂的家人做保证。”

“——”

皮埃斯好像是没想到我会如此言重九鼎，她注视我的视线里减少了许多怀疑的成分。

这也没办法，毕竟我一点也不相信天堂存在，所以我能做到说谎不眨眼。哈哈~

但是——我会保证春奈学姐的安全——这份心意没有一丝造假。

“洛克就由你来交代了，皮埃斯，接下来我会告诉你具体的计划内容，拜托你了，不要多问，相信我吧。”

“……吾明白汝的决心了，即使如此，风险还是太大了，汝没有足够多的根据使吾等信服啊——”

“皮埃斯。”

我蹲下来，真切地盯着皮埃斯的双眼。她的脸稍微变红了，不知为啥。

这时候，我决定提出一直以来挂在心里的问题。

自从前几天在电梯里和皮埃斯聊天后，我意识到了某种可能性。

.

“皮埃斯她可能知道我的秘密”。

.

WA期间，她没办法使用异能《脑分解者》，所以我不得不用隐晦的语言对她说。

“你，应该知道吧？我的‘秘密’。”

“——”

她的瞳孔扩张。

这种生理反应表现出了人惊愕的感情。

为何惊讶？因为她没想到我会主动提出这个问题。

为何没想到？因为她知道我不想说出这个秘密及相关话题。

这就意味着她尊重我的想法和意志。

“我不知道皮埃斯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我很感谢你一直没有跟我提出这个问题，但是不能再藏下去了。至少不应该对患难与共的同伴们有所隐藏。”

“中坂，汝……”

“你也知道我是个超级自虐狂，一个无可救药的变态垃圾。但是啊，这几个月，自从遇到岚和你们，我感觉我改变了，虽然不知道是好是坏。我知道现在是需要改变的时刻，为了我身边的所有人。我不能因为自虐而给别人带来麻烦吧？”

这就和“救人能力的有无是否对救人行为是道德指标？”这个问题一样。

有的人有能力救人，但是选择袖手旁观。

有的人没能力救人，但是选择舍己为人。

前者是道德沦丧，后者是德高望重。

——那么反过来想想。

有的人有能力救人，他选择救人。

有的人没能力救人，他没有救人。

这两者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同理，我只是做了理所当然的事情而已。

如果春奈学姐是陌生人的话，我一定会选择成为一个人渣。但事实上并非如此，我不能违背我的信念。

在十日里中学的毕业典礼当天晚上，还不是朋友的两人狠狠地对我说过。

苍美讶：“……不是为了赎罪而去死，而是为了赎罪而活下去……”

夏目由佳里：“想自残的话就自己自残去，不要给别人添麻烦好吗！”

这两句话成为了我人生信条，自虐尊则。

“汝的确改变了。”

皮埃斯的语气变暖和了。

“说起来，之前岚好像提及过汝的改变。她没有和吾细说，但吾现在明白了。虽说汝并没有发生‘质变’，可是可以看做是‘孵化’的过程吧。”

“这个比喻也太浮夸了吧。哈哈……”

前天，岚对我说过“……我觉得你正在改变，往好的方向。只是有某种东西在遏制着你的变化。”当时她认为遏制的原因在于由佳里和美讶她们，在一定程度上，我也赞同她的观点。

毕竟，我也不清楚我自己的真实想法。

所以那时候我和岚约好等大家一起团聚的时候，揭开所有真相。

那之后，我想好好确认这个变化的“本质”。

到底是孵化，还是腐化……还有待考证。

“吾从SRT出来后就产生了怀疑。”

皮埃斯娓娓道出问题的回答。

“从那以后，吾和洛克时不时地观察汝，想找出一些端倪来。”

“怎么样？我装的还是挺厉害的吧？”

“呵呵，没法说不呢。洛克是没看出什么来，毕竟他也无法相信汝一直是装出来的，因为汝有很多次差点丢命的情况。话虽如此……汝也太小看吾的异能了，汝以为能躲得过《脑分解者》吗？”

“果然。”

“如果没有起疑心，吾可能压根也察觉不到汝的秘密。平时汝心里所想的东西绝大部分都是无关紧要的废话，吾很难找到破绽。但是汝也是个人类，不可能不思考‘假扮’‘演戏’‘隐瞒’本身吧？”

追踪联想，追到想法本身的根据。

我即使再怎么骗自己，也没办法真的相信自己。

大脑终究还是会露出空隙的。

“你真的一直在偷听我的心里话呢。从SRT出来后开始的吗？难怪了，那样也太作弊了吧。”

服了，这还能怎么瞒得过。

“别说了，汝知道一直发动异能多累吗。25米以内的所有人的心里话都能传递过来，需要高度的集中力才能锁定目标。和汝在一起时一直保持高度紧张、高度集中的状态，说实话，吾差点累死了。”

“对不起。”我诚恳地低下头。

“突然这么郑重干嘛，跟平时一样嬉皮笑脸地毫无诚意地道歉啊。吾真的无所谓，其实，吾也多亏这件事，更理解了汝。”

“……说真的，你没必要体谅我的啊，部长。”

“傻瓜，正是因为我是部长，关照部下是吾分内的事。”

皮埃斯微微一笑，我也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这一次，我没有重蹈覆辙。

只是这一点，就值得我露出欣慰的笑容。

她说：“那么回到原题，汝来讲讲汝的计划，看样子，终于要使用汝的秘密了嘛？”

“你知道我的异能是什么吗？”

“一知半解吧，模棱两可。”

“那就够了。”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走遍了四层，回到了餐厅门口。我转过身，从门口一眼望去，看到春奈学姐、洛克和秘书小姐正在用餐。

“这个计划需要你和洛克的完美配合，一定听清楚了，皮埃斯。”

“……（紧张地点点头）”

“尽管对不起学姐，但等她一个人回房间后…………………………”

我和皮埃斯经过短暂的协商，进行微小的调整后，决定下来了最终计划案。

接下来就剩下临场发挥了。

加油啊，皮埃斯、洛克。

加油啊，我。

我们一定要赢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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