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这么说?有何证据?”莫云的脸色晦暗不明,却又平静异常,让人看不出他此刻到底在想写什么。
福儿立马答道:“启禀老爷,奴婢是一直伺候在二夫人身边的。昨日,二小姐出嫁之后,大小姐就到了二夫人的院子,她还把奴婢们都遣走,说是有话要单独和二夫人说。奴婢们人微言轻,不敢反抗。可是奴婢又担心大小姐会对二夫人不利,所以,奴婢就悄悄的在窗户外守着,借由窗户的缝隙,窥探里面的情况。”
虽然在场的人很多,但是在这个时候,大家却很有默契的全都安静了下来。福儿的声音清晰异常,连坐在马车中的莫倾城也能听得真真切切。
她的手紧紧的绞着帕子,嘴唇几乎被她自己咬破,该死的,该死的莫涟漪!
福儿继续说道:“然后,奴婢就看到大小姐不知道说了什么,二夫人被气的咳嗽了起来。大小姐笑的好可怕,她亲自给二夫人倒了一杯茶,然后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药瓶往茶杯里倒了点白色的粉末……然后,二夫人就被她逼着,把这杯毒茶灌了下去。”
“娘!你死的好惨!”莫倾城捂着嘴,痛哭起来。
莫云在一旁听着,冷冷的一笑。现在他已经完全看明白了,这场戏就是苏家针对莫涟漪的一场阴谋。虽然不知道是谁在背后策划,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对方想接着这次的机会,彻底的出去莫涟漪!
“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而已。”莫云的声音仍旧不辨喜怒。
福儿从自己的袖子里取出一根朱钗,道:“这根朱钗就是证据,还有那个茶杯,奴婢也都藏起来了,这朱钗是大小姐昨日佩戴的,茶杯上还有毒药的残留,让仵作来,他们一定能查清楚的。”
苏老太君适时的又哭了起来:“莫云,你听到没有,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如果你还要偏袒你那个蛇蝎心肠的女儿,老婆子我就要到御前去告你!定要为我那苦命的女儿讨一个公道!”
莫云闻言,眉头皱的很深,仿佛愁困不已的样子,他吩咐人道:“去晋王府把大小姐请回来,把这边的情况告诉她,请她亲自来说明昨日的一切。另外,去把墨衣卫的樊大人请过来。这案子都要告到御前了,就请墨衣卫出手查清吧。”
管家立马派人去请了。
晋王府里,莫涟漪刚刚舒舒服服的‘吸食’了一顿药材中的灵力,她想美美的睡上一觉。晋王不在家,据说是在兵部忙活什么呢,她不想去打扰他,那索性就睡懒觉吧。这几天她也够累的了。
可是才躺下没多久,就被轻轻叫醒了。
“小姐,不好了,苏家的人去莫家灵堂闹事,非说您是害死二夫人的凶手,莫相国请您回去把事情讲清楚呢。听说苏家那边又有人证又有物证的……”轻轻的脸色有些担忧她把刚刚听来的情况都在莫涟漪耳边说了。
莫涟漪坐起身,她的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笑,眼底的神色有些嘲弄。苏家,这些上不得台面的牛鬼蛇神又不安分了吗?这次又是谁在背后挑唆呢?
之前二夫人被囚禁那么多时日,也不见苏家的人冒一个影。现在二夫人死了,他们反倒倾巢而出,而且如此大张旗鼓的替二夫人‘讨公道’,这背后一定有什么人在指使他们。
说起来,二夫人的确是她弄死的,不过不是用毒,她只不过用几句话,就把病入膏肓的二夫人活活的气死了。她去了,要说些什么呢,说二夫人不是她害死的?好昧良心呢,干脆她只证明自己没有下毒好了!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她倒要看看,苏家那帮牛鬼蛇神,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莫府门口。
远远的,就见二十名精悍的侍卫簇拥着一辆紫檀马车缓缓行来。
晋王府的标志挂在马车的前面,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给这辆马车让出了道路。
苏家老太君的眼睛眯了眯,没有人发现她目光里的那么决绝和狠厉。那是人在绝境时,才能迸发出的狠厉目光。仿佛濒死的孤狼要和猎物同归于尽一般。
苏家的两位老爷彼此交换了一下目光,然后同时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坚毅之色。
马车的帘子打开,然后众人就见一个身着烟紫色襦裙的绝代美人款款走下车来。
那美人长眉入鬓,眸光清亮,比之星河璀璨,比之日月齐晖,哪怕她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都能美得令人惊叹!
只消一眼,就会把她的美丽刻在脑海中,然后再也挥之不去。
苏家的两位老爷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莫涟漪,一时间竟也没有忍住,直接看呆了。
倒是苏老太君还残留了几分理智,她轻咳了一声:“红颜祸水啊!莫涟漪,想不到你居然如此歹毒,竟然下毒害死了自己的母亲!你居然还有脸来!”
莫涟漪一步步走进,在距离苏家人十几步的地方停住,她唇角噙着一丝笑意,目光中带着几分嘲弄:“这位就是苏老太君吧?听闻苏老太君出身乡野,大字不识一个,平日里用的最多的就是市井泼妇的手段。本来我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你!你敢不敬尊长!”苏老太君被气得险些一口血吐出来。
她伸出手指,愤怒的指着莫涟漪。
莫涟漪冷哼一声,转过头问莫云,道:“父亲,我竟不知,一个妾室的母亲,也配得上当我的尊长吗?我们莫府什么时候有这么低贱的尊长?”
莫云的脸色阴沉着,他只是轻声道:“涟漪,苏老太君年事已高,你注意措辞。”
“明知自己年事已高还出来倚老卖老,这简直就是为老不尊!苏家如此猖狂,带着一个老糊涂闹上我莫府的家门,难道他们当朝中的御史们都是吃素的吗?父亲,女儿竟不知,您惧怕苏家到如此地步,真是太让女儿失望了。”莫涟漪的话半点也不客气。她算是看出来了。莫云今天想玩一把顺水推舟,借由苏家的手整治她。
哼,她心中冷笑。这个便宜爹,真是越来越不乖了呢。这样下去,倒霉的很快就轮到他。 她说过,她会替原主报仇,所有欺负过她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莫云没想到莫涟漪如此不给他脸面,脸色一下子涨红。他就知道,莫涟漪这个棋子,实在是太不听话了!本来他只想借着今天的事给她个教训,没想到她居然如此的不识时务,既然这样,他倒要好好考虑,是不是要尽早把她这颗棋子除去了。
“放肆!涟漪,为父叫你来,是为了让你把事情解释清楚。现在苏家有人证物证,说是你杀了二夫人。为了你的清白,你跟他们当面对质吧。”
莫涟漪转过身,看向苏老太君,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你们的人证物证都在哪儿呢。”
跪在地上的福儿又嘤嘤的哭了起来,她抬起头,顶着一双肿的桃一样的眼睛,抽噎道:“大小姐,奴婢就是证人!奴婢昨天亲眼见到你进了二夫人的房间,然后你把下人都打发出去了。奴婢不放心,躲在窗外偷看,然后就看到你在二夫人的茶水里下毒,逼着二夫人喝了进去!”
她说完,再次放声大哭,仿佛真的是悲痛欲绝的样子。
莫涟漪听完,神色不变,但是目光却亮了几分,她非但没有暴怒,反而显得多了几分兴趣。
“这样啊。”她的笑容深了几分:“可是怎么才能证明你的话呢?你说二夫人是被毒死的,那就找仵作来验尸吧!想必,二夫人现在还没有入殓呢吧?如果要是入殓了,那就只能开棺验尸了。”
开棺验尸啊!
二夫人,没想到你的娘家人如此愚蠢,让你死后也不得安宁。
你在天有灵的话,亲自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仵作**,你会不会觉得痛呢?
要怪就怪你的娘家人吧!
苏家人一听这个话,脸色都有些难看。就连一直坐山观虎斗的莫云,脸色都沉了下来。
“胡闹,逝者已矣,怎么可以打扰二夫人的魂魄!”莫云一下子恼了,二夫人说到底也是他的女人,古人最忌讳的就是死无全尸,要是真的让二夫人的尸体被仵作冒犯,那他这个相国的脸往哪儿放!
莫涟漪点了点头,也不争辩,只是笑着道:“这样啊,那就没办法能证明苏家以及这个丫鬟说的话是真的了。再怎么说,我也是莫府的大小姐,苏家人和这个丫鬟如此污蔑我,父亲,你说该把他们怎么办呢?”她把难题重新丢给莫云。
莫云的脸上阴云密布,他看向莫涟漪的目光中,染上了几分杀机。
莫涟漪迎上他的目光,笑容更灿烂了:“父亲,你说晋王殿下要是知道你用这样的目光看我,他会怎么想,怎么做呢?”
怕是会直接挖了他这双眼睛吧?
莫云心里打了一个寒颤!以晋王那个不管不顾,暴虐弑杀的性子,真的很有可能。
虽然晋王现在为了自己的名声收敛了脾气,但是他可不是拔了牙的老虎啊!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把自己的爪子和獠牙再度亮出来。
一想到这些,莫云的目光一下子就变了。他无奈又怜惜的看着莫涟漪,只是感叹道:“你啊!罢了,这件事你别管了,自有为父替你做主。来人,把福儿这个信口雌黄,污蔑主子的奴才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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