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新老江湖

这个世间本就是实力为尊，弱肉强食，谁的拳头大谁说的话就有分量。

世人所求不过成仙长生，虽说凡人口中常常念叨着仙人，但当一位真正的仙人就这么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时，那些所谓的求仙问道的凡人，自然会将头颅低下，收起平日的高傲，将态度低微到极点。

但眼前这位普通的肉体凡胎的少年，就这般直言道。

那已然成仙的中年人也确实停下了他的脚步，视线转移到开口说话的少年身上，他有些好奇道：“我倒是想去看看年轻人的江湖，有何不可？”

叶安之继续笑道：“真没有什么好看的。前辈还是别看了。”

中年人直盯着叶安之，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成仙已有百年，我很好奇那座江湖有什么？”

他抬脚就打算往前走。

一柄剑直直横在他身前，叶安之沉声道：“前辈，你的江湖在身后，请止步。”

那柄剑明明是拦不住他的，但他还是停了下来，就停在剑锋半寸处。

“身前和身后，江湖又有什么不同？”中年人盯着那柄剑，问道。

“身后那座江湖，没有前辈的影子。”叶安之回答。

“所以呢？”中年人伸手竟直接抓住那柄长剑，锋利的剑锋却始终没有割开他的手掌，就像是捏住一根木根般。

“天上仙人不插手凡间事。”叶安之的声音他人提高，似乎是要说个整个江湖听，“前辈的那座江湖已经老了，属于前辈们的江湖事也已经过去了，现在是我们的江湖，我们年轻人的江湖。”

剑上有霞光骤起，叶安之猛然向前挥去。

似乎要用这剑和这话将那座老去的江湖彻底劈开，“那座老去的江湖里的人和事就不应该延伸到这座年轻的江湖。”

当然，那柄剑纹丝未动，中年人一手就止住了那剑的去势，不过少年的话还是落入了他的耳中。

他死死捏住长剑，令它寸进不得。

他看着少年，有些恼怒，有些冷意，开口问道：“在你眼中，老江湖和新江湖应该是怎么样的？”

即使是如此近距离的面对仙人，即使是那仙人身上的威压快让他喘不过气来，叶安之还是不惧的说道：“老江湖就应该让它老去，那些前辈们的恩怨，也应该在那座江湖里解决，年轻人的江湖是一座新的江湖，它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们这些前辈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让你们变得更好。”中年人沉声道。

“不，不是这样的。”叶安之当场否定，“前辈们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告诉我们，这条路到底通向哪里。”

“前辈们或许觉得自己是对的，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后辈好，但我却不觉得，所有的路都是人走出来的，没有走的路不一定是错的。”

“但我们走的路一定是好的，因为我们已经替你们走好了。”中年人继续道。

“也许是的。”叶安之点点头，但随后又说道：“但我们有自己的选择。”

“前辈们之所以走这一条路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我们也想像前辈们一样，走一条自己的路。”

“但也许是错的，会让你万劫不复。”中年人怒喝。

“不，不会的。”不知是第几次摇头，叶安之再次否定道：“也许前辈们走这条路是无奈之举，但我们不一样，我们还很年轻，我们走错了路还能回头。”

“若是他不回头呢？”中年人问道。

“那么这也是前辈们存在的意义，让犯错的后辈回头，不正是前辈们该做的事吗？”叶安之认真道。

“哈哈哈。”那中年人突然大笑，一把松开了紧握的剑。

“也许你说得对，但我是仙人，为什么要听你的？”

“前辈也得讲些道理不是？”叶安之苦笑道。

“道理？”中年人再次大笑，“我就是道理。”

“前辈还真是不讲道理。”叶安之有些无奈。

“你一介凡人，也妄想与仙人讲道理？”他不屑道。

“道理在人心，在天地之间，不关乎身份的。”叶安之认真说道。

“与我讲道理？”中年人冷冷说道：“你也配？”

他身上气势陡然攀升，欲与天高。

“跪下。”便像是一座山压下来般。

叶安之双膝瞬间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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