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的街巷果然是名不虚传的热闹,纵使骁月国的边塞幽山此刻已是危如累卵,朝不保夕,然地处骁月中心远离幽山的王畿之地——洛城,却依然是一派祥和,歌舞升平。三三在妖界时不过是终日被妖王驱使压制的妖奴,根本没有资格来到人间,故而对这人间的一切都觉得甚是新奇有趣。
忽而,街巷深处传来了吵嚷声与孩子的哭闹声,三三有些好奇地走近,之见一个年约七岁的男童全身**地在人群之中瑟瑟发抖,他的身后,是八只眼里闪着绿光的恶犬虎视眈眈地盯着那可怜的孩子,似乎只要那用缰绳限制住它们自由的人一松手,它们便会毫不犹豫地扑向那孩子,将他撕成碎块!一位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趾高气扬地端坐于马背之上,用冷漠不屑地目光睥睨着那因为恐惧而脸色泛青的孩子。那男子虽身着华服,却依然无法掩饰其粗野鲁钝的气质——上等的锦缎之下是一双因军伍生活而粗粝黝黑的手,并不肥胖的脸庞上却堆满了横肉,那似乎是他威慑力的象征,狭长的眼中透着不近人情的冷漠与蛮横。而周围的人们,却是全然一副看热闹的模样,用看待神灵一般的目光畏缩而虔敬地瞟着马背上的男子,用怜悯却又怯懦的眼睛看着那瑟瑟发抖的孩子。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三三并不知那马背上的人是何等的身份,只是凭借本能的反映将自己身上的披肩取下,披在了那孩子瘦小的身子上,拉住那孩子的手,想要将他带离这是非之地。那孩子颤抖着一双冰冷的小手,用畏惧瑟缩的眼盯着三三,似乎是在告诉三三:他不敢离开。
“姑娘,我劝你少管闲事,你可知马背上坐的人是谁?”拉着恶犬缰绳站在华服之人身旁的奴仆对三三说道。
“不管你是谁,都不该这样欺辱一个孩童。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三三看着马背上的人,手指向那人的鼻尖的方向。
马背上的人冷哼了一声,“这小畜生,用弹弓打伤了我爱犬的一条腿,我现在只是要我的爱犬把那条腿讨回来罢了。这很公平,本将军并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妥。既然你想要陪着小畜生一起,那本将军就成全你。”
只见那人手指轻轻一弹,那八只恶犬便争先恐后地向三三和那孩子扑来,三三挡在那孩子身前,开出一道妖力,那闪着绿色光晕的妖力宛若一柄闪着冷光的利刃,将扑面而来的八只恶犬的头颅齐齐割下,犬头携着纷扬的鲜血自绿光处抛起,继而齐齐坠地,那八只恶犬的身体也随之倒地,霎时间鲜血向四处蔓延开来,周遭的群众纷纷向后退却,却又不愿离开,他们想知道,一向在洛城横行霸道的铜雀乌衣尊者座下第一猛将韩偓会怎么惩处这竟敢忤逆他的女子。
向来爱犬如命的韩偓眼看着自己的八只爱犬瞬间被割了脑袋死在自己面前,心中的愤怒再也压制不住,对着四下的护卫大喊:“把这妖女给我拿下!”
只见从韩偓的身后冲出约莫二十余人,手执军刀向三三扑去,三三并不想把事情闹大,正欲借妖术带那男孩离开,却见一道红色的剑气闪过,一袭白衣掠到她面前,挡在那一众士卒面前,“谁都别想动她!”
铜雀白衣尊者,虽声名在外,但始终深居简出,甚少参与军中之事,故而从未有人见过其真容。当暮云出现在韩偓面前时,韩偓用那双狭长的眼上下将来人打量了一番:一袭雪白无华的素衣,苍白的病容,瘦削的身子,观其容貌丝毫不像习武之人,看其衣饰亦不似什么名门贵胄,因此他断定此人定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不过是个虚有其表的病弱公子罢了。
“一起抓!”韩偓的下令声尚未落下,却见一众士兵已然被一股极为凌厉的红色剑气逼退了十余米,然而,韩偓分明见得,那白衣人手中的剑尚未出鞘!韩偓心中不由一惊,拥有如此深厚的内力,难道,他就是……
“你,你是?”韩偓的声音已然有些颤抖。
“铜雀白衣徐暮云。”暮云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情感。
竟是威名远扬的铜雀白衣!韩偓的脑袋“嗡”的一声像是炸开了一般,忙不迭的狼狈地滚下马来,连滚带爬地跪在暮云面前,又是拱手又是作揖,口中不断念叨着:“末将知罪,末将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尊者原谅!”
暮云看也未看那韩偓一眼,淡淡地道了声:“无妨”,转身便拉了三三和那男孩离开,留下跪坐于地心惊胆战,盘算着如何向乌衣请罪的韩偓与一众无比震惊的围观者们。
暮云回身看了看那跟在身后被三三牵着的孩子,一言未发地拉着三三向前走。于是,洛城的街头就出现了这样一幅场景:一位白衣白发面无表情的清俊男子拉着一位满脸忐忑的粉衣女子,而那位粉衣女子则拉着一位仅裹了一件雪色披风一脸惶恐的孩子。知情的人明白这一男一女是在救人,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是要去卖妻卖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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