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由于暮云前日在三三的曲音中睡下直至今日的午时才转醒,故而此刻尚无半点睡意。他一人独坐于庭院月下,今夜的月色有些苍凉地普照在院中,将一切都笼上了一层银纱,万物俱寂无声。凉风渐起,将那抹暗夜里唯一的纯白轻轻撩动。暮云生性喜静,唯有在这样的时刻,才是他最为惬意的时刻。因为此刻,他可以尽情地将自己沉入深深地回忆中——母亲、哥哥、兰茵,这些他生命中唯一的色彩与欢愉,大概只能在回忆与梦境中存在了。
庭外突然想起了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突兀,暮云被那脚步声从回忆中惊醒,抬眼望去,只见紫衣徐徐向自己走来。暮云忙起身迎向紫衣:“义兄?”
紫衣将暮云细细端详了一番:“暮云,你的伤好些了吗?”
“暮云的伤已无大碍,多谢义兄挂怀。只是不知,义兄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幽山战事告急,尧汉飞羽如今在归心谷设防,岳城援兵无法进入,幽山城内将士也无从攻出,情况甚是危急啊!”
暮云听闻幽山军情有变,脑中登时浮现了恩师张晗身陷危机的场景,连忙问道:“那恩师他?”
紫衣看着暮云因担忧而微微蹙起的眉眼轻轻拍了拍暮云的肩:“为兄正是考虑到你会担心你恩师张郃的安危,所以打算特意将帅岳城援兵攻入归心谷解救幽山城的重任交予你,你愿意接受吗?”
“暮云即刻便前往岳城,率援兵攻入归心谷,以解恩师之危难!”
紫衣将岳城的兵马虎符交予暮云后便离开了,紫衣刚一离去,暮云便匆匆赶到三三的房中,看三三已然入睡,墨色的长发披散在枕间,称得那光洁似玉的面容更为娇俏可人。薄如蝉翼的纱衣随意地裹着身子,隐约中透着玉色的肌肤,从中氤氲着淡淡的竹的清香。大抵是睡梦中无意识的动弹,一袭锦衾不慎落在了床榻之下。暮云的眼中噙满了温柔,将那榻前的被衾轻轻捡起,重新盖在了三三身上。不便多行惊扰,暮云悄然挥笔留了张字条后便驭剑气之龙俶尔消失在夜空。
暮云刚一离去,早已隐匿在三三房中的一袭红衣便显了身。磬儿一脸阴枭地踱至三三榻前,从掌中开出一股红色的强力,向三三的前额击去,三三痛得从睡梦中猛然睁开了眼睛,却见一红衣女子站在她面前浅笑着,那笑容令三三毛骨悚然!三三欲要从榻前起身,却发现自己全身像是被禁锢住一般,使不上一丝气力,只得任由那红衣女子将她带到了一个阴冷昏暗的洞中——铜雀地宫。当那红衣女子用寒铁锁链将三三锁紧之后,商睿才姗姗来迟。
三三看着紫衣一步步地逼近自己,那仿佛看不到底的眼眸似乎要将自己吞噬,三三有点怕了,怯生生地问道:“你为什么抓我?”
只见紫衣缓缓从袖中掏出了那片存有三三部分竹灵的竹叶,在她面前晃了晃:“这片竹叶中有你的灵力,所以,你不是兰茵,对吗?”
“没错,我不是兰茵。但是,就算我不是兰茵,你也不能枉杀无辜啊!”三三强忍着颤抖的声音辩解道。
紫衣轻哼了一声:“不,你一点也不无辜。你是妖王的人,对吗?说!妖王将你安插在我铜雀有什么企图?”
三三被紫衣的这番问话震惊,紫衣果然不仅仅是个简简单单的王爷,他一定与妖魔两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是妖,妖王是我们所有妖类的王,这就是我和妖王的唯一关系。”不知为何,当推测到紫衣与妖界有某种联系时,她反而不那么怕了,大概是在妖界忍辱负重了太久,凡是与妖界有关的一切,三三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与之抗争的欲望。
紫衣细细打量着面前的小妖,心下暗自揣测:这小妖绝对不那么简单,他死死地扣住三三的下颌,“那么,你体内为何会有妖王内丹?”
如果承认这内丹是她偷来的,一旦紫衣和妖王有什么关系,紫衣将她的行踪告诉妖王该怎么办?如果妖王寻到了她在人间的踪迹,还不得把她碎尸万段?在弄清楚紫衣与妖王的关系之前,三三绝不能将实话告诉紫衣,那么,她该找些什么说辞来解释这妖王内丹的来源呢?三三的脑袋一时还想不出合适的答话,便干脆沉默不语了。
紫衣见三三半晌无语,便认定了三三定是妖王派来的细作。但他却不能轻易的将这小妖杀死,他能看出,这小妖虽不是兰茵,但暮云待她却仍有一番情意,他不忍心再让暮云承受失去所爱之人的痛。且留这小妖一条性命,但绝不可让她那么好受。
三三见紫衣在掌中凝结出了一股黑色的光力,继而将那股光力一股脑儿地袭向三三,那一个瞬间,三三只感到有万虫蚀心的痛苦,恍惚之中,只听得紫衣在耳边的言语:“我已在你的血肉中种上了傀儡虫,这也就意味着,你随时都有可能被我控制,你若是胆敢动一点邪念,我便会让你痛不欲生!而我对你的控制,会随着你动用妖王内丹次数的增多而逐步加深,直到最终将你完全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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