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思考

深究别人的过去，在我看来是最不礼貌的事情。于是我放弃了猜测揣摩依依称号里面蕴藏的信息，决定正面回答她的提问。

“要说难……其实也不算难。”

我略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说道。

“钢琴是一门艺术，而非一门技艺。在弹奏每一个音符的时候，琴键间都流转着演奏者最本真的情感显现。依依你想一下，如果我当时是以快乐的心情来弹奏的，音乐会带着怎样一种气息？”

依依愣了一下，似乎是理解了什么。

“那是一首哀曲，在弹奏它之前，我需要酝酿自己的情感，把自己完全代入到哀曲那种浓烈厚重的哀伤中去，这样演奏出来的音乐才会带上曲子对应的情感，流露出的才是最能打动观众的情感。就好像我刚才的问题，如果我已快乐的心情来演奏，只会出现一首人不人鬼不鬼的曲子罢了。”

我把双手从法师袍里抽出，放在桌上支着下巴，凝视着处在思考状态的依依。

感觉要是戴副眼镜的话就变成碇司令了呢。

我心里忽然想到，差点笑出来。

（注：碇司令，没补过EVA的诸君建议去补一下，看完了的诸君应该能想象得出这个姿势吧。）

“好像……真的是这样呢……”

依依自言自语般说道，神色不再像之前那样凝重严肃，略微放松了一些，朝我问道。

“对了，慕朔那天晚上演奏的曲子……叫什么名字啊？”

“名字……‘梦中的婚礼’，一个很有名的作曲家创作的。”

“…………？”

依依一脸懵逼地看向我，脑子里似乎一直在想“有名的作曲家”的名字，不过看她的样子估计连听都没听过……真是难为她了呢，因为我突然冒了一句原世界的话出来，害依依当真了。

“这是我师父……从精灵族那边搜集的琴谱哦，也许在人类领地没什么名气吧……”

机智如我，眨眼间就变出一套完美的理由，成功把依依给蒙了过去，看来我对小女孩的应对力还没有衰减嘛，这倒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

“精灵的琴谱啊，早就听说精灵们的音乐文化非常发达，看来书上说得没错哦。”

依依略带感慨地说道，看来是信了我刚才临时瞎编的话。嘛，我原世界的音乐对依依来说也算是另外一种精灵的音乐吧？对吧？所以不要再说我是在诱拐纯情少女了啊！

很罕见地，说到精灵文化的时候拉娅居然没有跑出来。

……

我面前坐着的少女练了差不多十年钢琴，对音乐的感知力还算是不错，能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比慕晴小时候在钢琴面前乱弹一气搞得楼上大妈往我家雨棚泼脏水要好得多，再练个四五年，钢琴等级到了LV70，也许对琴声灌注的感情又会上升到另外一个高度吧。

“慕朔的天赋很棒呢，为什么不考虑去音乐社发展呢？”

依依冷不丁冒出来一句，看着我，神色平静，但眼神依旧复杂。

“音乐社……？”

“对啊，我也是社员啊。”

“等一下……不是社团只能选一个吗……？”

“不是哦，享有特殊场地使用权和图书馆借阅权的社团才只能选择一个，作为兴趣的社团是任意选择的，而且兴趣社团的活动都没有义务参与，只是像兴趣一样的类型。就像音乐社，绘画社和女子游泳社……”

“女、女子游泳社？！”

听到意料之外的名词，我忽然激动起来，整个人几乎趴到桌上抓着对面依依的手，两眼放光。

“请务必详细说明一下女子游泳社！”

“唔、唔哇……？！”

不知所措的依依被我紧抓着右手，下意识地左右环顾，像是想寻求帮助，可惜此时此地只有我和她两个人，非要说些宏观生物的话就是头顶转悠着的小光团，它们此刻也帮不上什么忙，顶多好奇地浮在半空观望着我们。

少女的表情变得更是慌张，但看见两眼放光的我，又不敢把手抽走，只能尴尬而不安的坐在椅子上。

发现自己有些失态的我连忙收回双手与身体，干咳一声掩饰难抑的激动。

呃咳！我们是在进行严肃的社团意向讨论！与那些奇怪的个人癖好无关！

“女子游泳社是最大的几个社团之一……很多擅长水系魔法的女孩子都会选择它作为兴趣社团，学院体育场的游泳池就是由女子游泳社与男子游泳社共同维护与使用的。还有，正如其名，社团只招收女性学员作为社员，而且社团举行全员活动的时候是不对外界开放的，这一点让摄影社很是头疼呢。”

依依介绍着，神色淡然，看起来对游泳这项运动很是棘手的样子。不过想来也对，一个长年累月呆图书馆和实验室的文艺少女多半都是不会游泳的，我的脑袋开始浮现出依依穿着泳装套着泳圈扎着双马尾浮在水面上大声哭号的场面了。

…………

……

女子游泳社的话题被很快终结，因为我要是表现出太多兴趣的话会被认为是痴汉……我可是纯洁善良的法师！对少女泳衣什么的才不感兴趣呢！

所以说，我用了某种极其微妙的方式，把话题带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社团评级赛。

我不知道劳尔斯院长是什么脾气，但能整出这种让学生组织间互相竞争得就差聚众围殴的家伙想必对教育方面很是精通，因为竞争是催动进步的源泉，这个道理在很多方面都适用，包括学校。

依依是学生会首席，地位仅次于学生会会长，在社团评级赛上了解的肯定比伊丽莎白那个半吊子社长要靠谱的多，所以我觉得问她比问伊丽莎白更好。

“唔，慕朔对社团评级赛感兴趣吗。”

少女自言自语般说道，略一歪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学生会前六席的意见是很一致的，如果慕朔你能来学生会，我们甚至可以加开第七席，对慕朔你开放所有资源与权利。”

作为学生会首席的依依说道。但她随后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就我个人而言……慕朔可以考虑独行，或者是伊丽莎白的特权社团。”

“……啊咧？”

我愣了一下，有点摸不着头脑，但很快我就和依依的思维同步化了，沿着她表现出来的想法往下延伸思考。

这种技巧需要很强的逻辑思维能力，还要求使用者能抓住各种碎片化的思维片段，组成一条完整的思维线，就能往下推断甚至是反推对方的本意。

我对反推本意这一点很不熟练，但第一种还是勉强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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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有点晚，今天事情有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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